第四百三十八章夫妻狱室

蒙子元和孟非凡同时愣住。

蒙子元怔怔地望着范萃西,拽住蒙恬的手垂了下来。

孟非凡猛然转过身,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心力衰竭的蒙恬。

何熹兮的震惊不亚于他们,目光来回在每个人脸上穿梭。

只有范萃西依然淡定,她问蒙恬。

“是你说,还是我说?”

蒙恬心绞痛得更厉害,愤然指着范萃西。

“我们有过协议的,你不能告诉他们!”

“说都说了,瞒着还有什么意思。”

范萃西等蒙恬吞了王妈送上来的速效救心丸,眼神柔和地望着蒙子元。

“子元,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和蒙恬为什么会离婚吗?”

蒙子元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范萃西幽幽开口道:

“我们当年说性格不合,是骗你的。我们这种商业联姻的家庭,有多少对夫妻是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只要共同利益存在一日,我们的婚姻就能维持一天!

夫妻之间同床异梦不要紧,各玩各的也没关系。而我什么要坚决跟蒙恬离婚,就是因为他跟我妹妹有一腿!他们背着我乱搞,还生下了孟非凡这个野种!”

范萃西转头耻笑孟非凡。

“你不是口口声声骂你的儿子是野种吗?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野种!”

“不可能!你撒谎!”

这个惊天霹雳,是孟非凡的不能承受之重,他瞬间崩溃了。

然而蒙恬默然内疚的眼神,证明了一切。

蒙子元痛心疾首。

他三十年后才明白,老头子对孟非凡的好,都是有原因的。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

有哪个父亲会厚此薄彼,偏爱外甥而不是亲儿子呢?

何熹兮情绪也强烈地波动着。

她替蒙子元感到委屈和不公。

上一代人的罪孽,却让下一代代为承受。

范萃西骂得还不过瘾。

“我妹妹范珍妮和她老公离婚,双方都有责任。她老公在外面偷腥,她也染指自己的姐夫,还生下了姐夫的孩子。

如果非要公正地评判谁的过错更大,那肯定是范珍妮!这口气,我忍不了,她老公更不可能咽得下去!

子元,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你的好父亲一直宠爱孟非凡的原因。两个儿子都是亲生的,不是疼大的,就是疼小的。

因为蒙恬心里有鬼,他对孟非凡觉得愧疚,所以亲手养育他、栽培他、宠溺他,结果培养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孟非凡正要震怒,范萃西却快嘴过他,敞开了骂道:

“对,骂的就是你,你这个狗东西!八年前,抢走我子元的女朋友,搞大了肚子又不负责!八年后,跟那个贱胚子合谋诈骗栽赃我子元!

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都不懂得感激!我早就跟蒙恬老死不相往来,这次忍着恶心回国,就是为了拆穿你的真面目!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子元抢Cici?八年前你只是走了狗屎运,凡是有点眼光和判断力的女生都不会选你!

你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害得自己的女人走上绝路,靠卖**谋生!逼迫自己的儿子去做残忍的手术,整形成我子元的样子陷害无辜!

你就不能学学你妈吗?做错了事,伤害了别人,就及时收手,找一门宗教来信奉。不管是吃斋念佛,还是唱诗念经,都是在救赎你自己的罪过!”

“你闭嘴!闭嘴!你他妈的不要再说了!”

孟非凡在范萃西激愤的骂声中,一截截矮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两手抱着头,痛苦地打滚。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们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蒙子元和何熹兮跑过来,紧紧拥抱范萃西。

作为一个母亲,范萃西刚才的作为,是十二分的出色,无可挑剔。

她道破真相,痛骂恶人,锋芒毕露,勇敢地维护自己的儿子。

蒙子元这么多年受的委屈,经她这么一骂,化作了无声的温暖。

蒙恬彻底崩溃,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亲兄弟自相残杀,都是他这个父亲造的孽啊!

再大的悔恨,也挽救不了他的罪孽了!

蒙子元最终还是把孟非凡送进了监狱。

他们本就没有兄弟之情,留着孟非凡,就是养虎为患。

他和熹兮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打通关系,给孟非凡和苏怡安排了一个夫妻狱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尚存恻隐之心,希望他们能够惺惺相惜,在监狱苦闷的余生有个伴吧。

又或者,他们两个只会狗咬狗,天天惦记着怎么先把对方整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孟非凡进监狱的当晚,精神崩溃,可还不至于到精神失常的程度。

他没有理会同处一室的苏怡,发呆到深夜,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熟睡的时候,似乎感到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他裤子,一下一下地拨弄着。

他没有推开苏怡,任由她摆弄。

叫了二十几年的姨丈变成了生父,他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可怕最肮脏的笑话。

苏怡是妓女,妓女是肮脏的。

可是他此刻,却觉得自己比苏怡还肮脏。

进监狱的头三天晚上,或许是头四天,苏怡夜夜坐在他身上徜徉流连。

她的身子是冰凉的,从头发到脚趾,没有一丝温度,冰凉得可怕。

有时,她苍白干燥的嘴唇,会挤出一两句话。

他在半梦半醒中听不清,只感觉那些话像是诅咒,极其恶毒。

有好几次,他被弄醒了。

她已经这么瘦了,他喃喃。

再到后来,苏怡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再也没有人,用冰凉干枯的手指,抚摸他的身体。

某一天,狱警突然打开牢门,把他关到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也是牢房,昏暗潮湿,死气沉沉地挤着一堆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和那些男人,每天都要吃同样的药。

终于有一天,他在放风的时候,从身世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想到苏怡驰骋在他身上的动作和阴毒的脸,一瞬间面无人色,在放风场上大喊大叫,横冲直撞。

这回,他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