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洗牌风云
“随缘吧！”高飞向周成这牵强一笑，为近日所生的事，画了个并不圆满的逗号。
尽管兄弟已经和好，但是高飞隐隐感觉，俩人如初那份亲密无间，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存活，朋友的定义似乎比在校时更广；知己的范畴，却更窄了。
感慨中，高飞孤身只影回到那空唠唠的宿舍。这夜，他挺想找个人倾诉，拨通管欣怡电话时，昔日约定却历历在目。
搁下职场的辛酸之后，高飞脱口道出了心声：“彩礼钱，已经备好了，我们结婚吧！”
“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管欣怡的决心，让高飞好生纳闷。
抱着一丝晓幸，高飞假装糊涂，为这段感情做了最后的努力：“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答案，彻底冷了高飞的心。
“你别后悔！”师傅这句口头禅，高飞第一次借用。说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
原以为确定了关系就万事大吉，高飞这才知道，自己太嫩了，还是被这女人耍了个团团转。
手机随手抛在被铺上的时候，高飞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乐城时下所盛行的一夜感情的含义。
乐城并不像老家山里乡，谁和谁相好，便规规矩矩结婚生子，老老实实过一辈子。
乐城人的共同信念，似乎只是活着，并且活好。在“来了就是乐城人”这句冠冕堂皇的口号下——利字当头，别的事都是扯谈。
悠长的假期，有钱又有闲。高飞剪了个板寸头，换了身冷调衣服，闲着没事总要回营销中心讨讨乐子。
最近高飞的嬉皮笑脸，却让古盼夏越来越看不透了，逮着赶紧探个究竟：“高飞，什么事这么开心？”
“今天风和日丽，人的心情也特别好！”高飞这笑容可掬的一席话，差点把古盼夏听蒙了。
她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高飞，藏心术竟然练得这么纯熟，便随口夸了两句：“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开朗，就好了！”
回到科室脸一沉，古盼夏忧心问了句：“调岗方案，就这么定了？”
科长戈文宇摘下眼镜，靠椅背上捏了捏鼻根，道：“分流名单里的人不能用，这是游总的指示！”
“真不知道勾俊风是怎么想的，挖都挖不来的人，他竟然踢了？”前座张洪涛的叹息声，让古盼夏稍感安慰。
大伙确实没想到，区区一个应届毕业生高飞，竟然让俩位总监，同时吃了败仗。幸来都捞不着好处，大伙也没太计较得失。
“多想无益，赶紧找人把边上那张空桌，整理一下。”戈文宇的提示，让张洪涛看到了希望。
年后，张洪涛虽然成功转正，但是面对戈文宇和古盼夏的联手，孤家寡人的他仍处弱势。念这套桌椅，是个转机，张洪涛喝了口茶，起身就向录入岗去了。
录入岗，也兼了营销中心的后勤。后勤上月入聘的新人，是位大大咧咧，容姿不俗的年轻女孩。她，或许能成为一颗很好的棋子。
“田甜，你去把松组的座位整理一下！”张洪涛发话后，他招呼的这位名叫田甜的女孩，喝罢即从座而起：“哦，来喇！”
俩人在廊道上并行的时候，张洪涛借故问了她一声：“田甜啊，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还没呢，张组要是有合适的人选，给我介绍个喽！”有感田甜对这份工作充满期待，张洪涛半开玩笑道：“新来的松组，是从审批科调过来的正式行员，听说他还没女朋友。你要是有兴趣，就积极一点！”
田甜一听，眼睛就发亮，待收敛了喜色，瞟张洪涛一眼，也半开玩笑道：“哎呦，这么好的男人，张组也不帮忙引荐一下，真是的！”
“都是成了年的人，这有什么难的？回头我们一起吃个饭喇？”心情大好的张洪涛绝不吝啬，况且买单的也不是他，当即约起。
“没问题，张组请客，随叫随到！”咯咯的笑声中，俩人就这么三言两语说好了：“哪是请客这么简单？我等着分喜糖的！”
张洪涛正打点着新总监的座位，这位当事人松力言的调岗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小松，交接的事都弄好了？”
松力言虽然开着电脑，心似乎已经没在审批工作上了。掏了掏头顶的黑发，他这才随口应了审批科领导的话：“哦，都弄好了！”
“拓展二科很锻炼人，好好干！”科长调侃一番后刚离去，邻座的同事探过身来，弹指就一轮比划：“小松，这回你发财了，那边可是油水区！”
“人生地不熟，不比这里舒坦！”摇头叹了一声，松力言真想不通，轮岗的事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第二天，如期到岗的松力言，放眼一看，见拓展二科都是老油条，就感无奈，愣愣地和众人打过招呼，两手空空便在空座上坐下。
无意之间往桌面一抹，身板瘦削的他抬头却笑了：“这桌子擦得，还挺干净的啊！”
对于这么个愣头青，戈文宇和古盼夏相视一眼，暗地摇头。虽然都是正式行员，有感松力言大大咧咧，便看低了他一筹。
坐松力言邻桌的张洪涛，却不那么认为，直爽的人不仅便于拉拢，在点拨他安排工作的时候，也方便实施自己的意图：“我们营销中心的田大美女，亲自为你擦的，能不干净吗？”
耳边的招呼，让松力言留意到邻座这位，与众不同的北地壮汉张洪涛。科长戈文宇一直板着脸，大姐古盼夏又很阴郁，似乎只有哥们张洪涛热情一点。
与张洪涛年龄差距不大，又都是男人，松力言便觉得张洪涛和自己是同类。恰逢新来报到，松力言也想了解一下这的情况，即开口套了个近乎：“那我是不是该请客，聊表一下心意呀？”
这一听，大喜过望的张洪涛，忙拍心窝下保票：“田大美女还求之不得呢，回头我替你去约！”
虽只是闲聊，但话话惊心。见前座俩个大男人几句下来已经熟络，古盼夏好生鄙视，觉得真是物以类聚。戈文宇却暗皱眉头，感觉半年不到，张洪涛的能耐似乎又长了。
传闻大吉银行乐城分行的食堂，浓汤味鲜料多。在那吃晚饭的人，却很少。忙活了一天的高大尚们，除了回家尽享家庭乐，更多的时候，会选择小聚。在外面，他们可以谈些银行里不方便说的事。
这个红霞天的傍晚，在一间并不起眼的川菜馆前，两辆楷玫瑞轿车上，先后下来的三个人，正是张洪涛、松力言和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