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还没有度假村的时候,到了夏天的晚上,城区的人们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来沋河大坝散散步,吹吹风,欣赏一下碧波粼粼的沋河水。

我,李剑还有邦楚那个时候都是小孩,偷偷骑着自行车就来了,如果实在搞不到自行车,就徒步走过来,觉得那时候很快乐。

那时候大坝周围都是青草绿树,环境很美,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这里就流行野炊了,人们都自己带着点吃的喝的,然后将方布铺在草地上,人们围坐在一起,感受着独属于他们的快乐时光。

如果我们仨决定好要来大坝野炊,绝对是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各种偷食物,藏食物,然后将食物攒在一起,就骑着自行车来了,我们也没有方布,就用几张报纸铺开,偶尔李剑还会从家里偷拿点烟酒。

我和小小下了车,在大坝上散着步,给她讲我们小时候的趣事,小小则安静地听我说,有时候会笑我调皮,但更多的时候露出憧憬的眼神看着波光粼粼的沋河水。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坝上自然不会有人,就算有人也被度假村的霓虹吸引去了。

小小从石板路上走下大坝,然后蹲在岸边,小手轻轻撩着河水,月光照在她的侧脸,那一瞬间画面定格,好美,我有时候在想,爱情到底是用心还是用眼睛?

如果是用心爱,那么只要两颗心灵交融在一起就叫**情,那么这样的话,就算她没有真正的身体又如何?

小小见我发呆,咯咯笑着,将水撩到我身上。

我承认我不是个浪漫的人,虽然我是双鱼座,但是我从小却特别喜欢玩泼水,记得每次学校大扫除,我一个人拿着水桶独斗七八个人,竟然还不落下风。

我嘿嘿一笑,将被水珠打灭的烟屁股吐掉,一边跑着一边将T恤脱掉,然后蹲到河边两手抓着T恤舀了满满一T恤水,当头就向小小泼了过去。

我兴奋的不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泼水很有经验,泼一下,就换一下地方,所以我腾腾腾又跑到另一边,又舀了满满一T恤水,向小小泼了过去。

但是小小为什么不闪躲啊,这傻女子,一点都不会玩,这样站着不动的话,会被人泼成落汤鸡的。

就在我泼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就感觉浑身一哆嗦,小小抬起头,满面梨花,张郎,你太过分了。

说话声音不大,却有魔力,因为说话的过程中,我感觉我已经不能动了,是的,我又被冰冻了,不过这次还好,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我突然醒悟了,笑容僵在脸上,小小好像没有跟我玩泼水,好像只是兴起撩了我一下,那就是说,刚刚是我一直在泼小小。

我靠,我的心直接就沉入无底洞去了,这下闯祸了,不过我听说这种时候,男的要装疯卖傻,一般就能够糊弄过去。

于是我强颜欢笑地说,小小,我们刚才不是玩的挺好的么,你泼我一下,我泼你一下。

我还没说完,小小已经气的浑身发抖,打断我的话,张郎爱玩,妾就陪你玩个够。

说着小小便从我手里抽走T恤,小小将T恤冰冻成水瓢的形状,然后从河边舀了满满一瓢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小小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因为一连浇了我七八下也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我俩同时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小小才将我解冻。

不知什么时候,金杯海狮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竟然掉了个头,直接冲出堤坝,贴着河面缓缓向水库深处驶去。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当时下车的时候小参还被我锁在隔板里,定是他在车里乱喊乱叫。

我生怕那小王八蛋把车直接看见河里去了,赶紧让小小想办法。

小小比我反应比我快多了,因为我看见她双手结莲花,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小小手中飞了出去,再然后河面就结了一层冰道,冰道如银白的匹练,以绝快的速度从金杯轮胎下面穿过,以防止金杯海狮沉入河里。

最令我目瞪口呆,为之惊艳的是冰道冲过金杯海狮后,突然向上打了个弯,又凌空向回延伸,就好像过山车的轨道一样,金杯海狮滑上弯道后又被迫向回驶来。

一切有惊无险,等金杯海狮回到堤坝上的时候,我赶紧将小参放了出来,因为我看到不远处有两三个人似乎看到了这里的异象,小参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然后那三个人就消失在堤坝上了。

时间不早了,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小参嘴里喝着酸奶,见我和小小浑身湿漉漉的,问我们怎么了?

我哈哈一笑,捋了捋头发,扯谎说,刚才你姐姐不小心失足掉入河里,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将你姐姐救了上来。

哥哥好棒哦。小参夸着我。

小小咳嗽了一声,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见她双手还结着莲花,当场一个哆嗦,咽了口唾沫,说刚才说错了,是哥哥不小心失足掉入了河里,你姐姐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将我救了上来。

是吗?姐姐好棒哦,小参又夸着小小。

这个小滑头。

因为我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龙门,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又讨论了一下,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一起去,谁也别落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将大包小包的零食全部塞进车前盖里,昨晚回来时我去了一趟户外店,买了尼龙绳,登山扣,登山背心,登山帽和探照手电等等基本装备,我将这些东西全部装上车,最后上厕所的时候我又将那截钢管也带上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给李剑和邦楚一人发了一条信息,说我这几天要回一趟山东,关于档案和转社保的事情。

小小今天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帽衫,帽衫里面套了一件白色体恤,下身穿了一件紧身牛仔,脚上穿了一双匡威板鞋,整体看上去感觉很清爽,绝度的女神模板,这是我昨天在商业街给小小买的。

那剩下的三个陶埙我放进单肩包里,上车的时候交给了小小。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现在黑爷已经能出色的完成我各种口令了,因为大白天的缘故,小小不能坐在副驾驶座上,所以便坐在车厢里,小参很乖地也去了车厢。

我将挂帘拉好,金杯海狮便徐徐开出了度假村。

一路上都很顺畅,八点多的时候出了华山大街,就上了西潼高速,可以说我们三个都是被关在笼子里刚刚获取自由的小鸟,去外地工作其实很压抑,直接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和人生的目标,一路上三人都是有说有笑,很惬意的感觉。

因为上了高速最低限速不能低于六十码,我便让黑爷保持在六十码左右,我开车次数比较少,更没有上过高速,总是不敢开快了。

过了两个收费站,快下西潼高速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后面狂按喇叭,我从后视镜看去,见一辆宝马X5紧跟在我车后面,因为这段路不能超车,可能是嫌我开得太慢了。

当时学车的时候,教练告诉我上了路首先不能慌张,其次要把自己当做中心,不要受别人干扰。

于是我依然保持着六十码左右的速度,后面一个劲的狂摁喇叭我直接无视,开好车就了不起啊。

开了十来分钟路面中间的黄线变成虚线,只听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后面那辆宝马X5一个急转就超到了我前面,但是他却故意将车屁股甩过来,吓得我猛打方向盘避让,要不是黑爷悬着,差点就撞上路中间的隔离带了。

我没有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急忙让黑爷减速,这才稳住车头,但是那辆嚣张的宝马X5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也跟着放慢了速度,并滑到我旁边,将车窗落下去,里面坐着一个大光头,满脸横肉,目露凶光,脖子上该带着一条很粗的金链子,一看就不是善类。

大光头叫嚷着,嘴里骂着难听的话,然后对我竖了竖中指,将一口浓痰吐在我车玻璃上,然后很嚣张地扬长而去了,很快消失在前面,只留下了呛人的尾烟。

当然放到以前,我遇到这种状况是不敢出头的,心里骂两声就算了事,但是我已今非昔比,而且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很冷静地点了颗烟,告诉小小和小参坐好,我则双手抓好方向盘,淡淡地给黑爷下了口令。

黑爷,一百二十码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