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渐清觉

盯了半天,秦奋心中恍然,原来此人身体之下盘坐的乃是一张巨大的碧绿玉床,通体泛着幽光闪闪的光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宝贝,如果没有猜错,那尸体没有腐烂就是这玉床的干系了。

玉床之前,横放一玉笛,上面已经铺满了灰尘,但是依旧掩盖不住这笛身的宝像光芒。玉笛之前摆放着一个普通的酒壶,却伴有两个酒杯。

秦奋心喜,踏步上前,既然此人身死,这一干的宝物他若不拿可就糟蹋了。

刚来到近前,细细查看,他首先去拿那玉笛,然而双手刚一触碰,突然之间尘灰**尽,大道之声响起,琴笛交响。

道启真心觉渐清,天教绝粒应精诚。

云外仙歌笙管合,花间风引步虚生。

……

仙音弥漫,让人如痴如醉,如梦如狂,仿佛九天玄妙之音,让秦奋无法自拔,他深深的被这羌笛之声陶醉。

良久之后,那笛声才渐渐消弥,秦奋却无法忘却,回味无穷,他不禁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

细看玉笛,三个娟秀小字映入眼帘,“渐清觉”。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嘴里念叨不已。

“谁?渐清觉?竟然是他!”斋祭惊异了一声。

“是啊,你知道他?”秦奋看向斋祭。

“三妙才郎渐清觉,没想到却死在这里,真是可悲可叹!”

“到底是谁?”秦奋异常好奇追问道。看斋祭玩味的面容,仿佛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

“嗯,看来是他没错!”斋祭围着尸体转了转,点了点头道:“他是五百年前的人物了,人称三妙才郎,在整个道境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三妙才郎?哪三妙?”秦奋好奇问道。

“歌妙、笛妙、杀人妙!”

“这歌妙和笛音之妙,刚刚的大道传音之下已经感受到了,然而杀人有何妙?”秦奋继续问道,问话之间已然将那玉笛装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一脸笑意。

“传说他可以让人幸福的死去!”

“就如同他现在这样?”秦奋盯着渐清觉,此时的渐清觉满面容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那睁着的双眼神光熠熠。

“看来他是自杀了!真是可惜!”斋祭摇头叹息了一声,“也是,没有了那个人,他活在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

渐清觉修为通天绝顶,与他全盛时期也不逞多让,竟然会自己将自己杀死,实在是有些想不开。

“那个人是谁?”

“他的师兄,玉禅天。”

“什么?”秦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渐清觉分明就是个男人。

“你不用惊异,渐清觉从小是个孤儿,是他的师兄玉禅天拾到了他,将他拉扯大。后来两人拜入玄灵洞天修道,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后来玉禅天发现渐清觉对他有着异样的感情,便和他断绝了关系。”

“那也用不着寻死啊,修了这么多年的道都修到狗身上去了。”秦奋道,他终于知道斋祭之前为何露出嘲讽的神情。

“你知道什么?玉禅天和渐清觉断绝关系之后,就爱上了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结成了双修道侣,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玉禅天却离奇失踪了。

后来有人发现了玉禅天的道侣雪玲珑的尸体,被人抽魂断魄而死,所有人都猜测是渐清觉所为,没有想到他却死在这里。说起来,他也算是个至情至圣之人了。”

秦奋将渐清觉的尸体从玉**搬了下来,翻腾半天骂了一声,“至情至圣是没错,可也是一个活脱脱的穷鬼,还是高人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把破笛子。”

这只是一把竹子做成的普通笛子,笛身因为缺水,已经隐隐有些干裂。

“臭小子,不要不知足,光是你收的玉笛,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青玄神箫,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先天灵宝!”

“真的?”秦奋大喜,一把将竹笛丢到一旁,欢喜之间又将青玄神箫拿出,笑嘻嘻的打量,爱不释手。虽然知道这玉笛是个宝贝,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是一个先天灵宝。

“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是得到了这样的宝贝也无法使用,还是收起来吧!”斋祭说道。

“现在无法使用怎么了,我可以留着以后用!”秦奋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着青玄神箫上的灰尘。

突然,他被石桌上的一些石刻吸引了,那是一片竹林,一个稚童躺在另一个稍微大些的孩子腿上,一把竹笛分外显眼。

上面刻着几排小字:如果可以重来,那消逝的人可以重现,我依旧会在原地等待。

他仿佛听到有人在低声呢喃,声音婉转,令人悲戚,执念如此,可歌可泣。

秦奋默默的将竹笛重新拾起,将其放在渐清觉的手中,叹了一口气道:“也许这对你来说才是最珍贵的宝物。”

渐清觉的爱太过偏执,但是也着实让秦奋敬佩,人生不知道有多少的岔路要走,有少少人要路过,重来之后也未必是最想要的结果。

披荆斩棘,也许就是最好的人生。

感慨了一会,秦奋再次仔细的打量了这个洞天福地,虽然布置不错,但是也让秦奋犯了愁,“哎,老头,你说我怎么出去啊!”

斋祭幽影飘飘,如鬼魅一样,“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现在以你的修为,只要出去,肯定会被那些荧光噬心蚁给吃掉的。”

“喂,你总说我修为低,修为低。我倒是想要问一下,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谁啊!”秦奋没好气道。

“臭小子,没完没了了是吗?不就是吸了你点玄气吗?”

“什么?吸了点玄气,你可真是好意思说,当初我可是道玄中期了好嘛,如果不是因为你,小爷我天资绝顶,现在肯定到达真人境界了,甚至是道宗也说不定!现在又被困在这么一个鬼地方,一切都是因为你。”秦奋越说越气。

斋祭被说的哑口无言,吹鼻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你一定得想想办法。”秦奋一屁股坐在玉**,双腿盘膝说道。

就在此时,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下半身涌入身体,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秦奋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他不由的吐出一口气,“啊,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