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认罪

听着曲止的讲述,行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当曲止讲到他的研究生名额被孙少航挤掉的时候,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随即又松开。

“姐,你是写小说的作家?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行知微笑着拍手,只是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作家?”曲止也笑了,“作家靠得是生活和想象,而我凭得是真凭实据。我是刑警。”

警察?屋子里的所有人俱是一愣,行知也有些不相信。坐在办公室里管理户籍的女民警倒是常见,穿便衣的女刑警倒是第一次见,而且还这么有范。

行知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大姐姐,你有证据证明行知杀了少航?”路小雨忍不住问着,听了这么久,她觉得曲止的话似乎不像是胡说。

“有!”曲止此言一出,行知登时变了脸色,“孙少航死得那天晚上,你本想留下守夜,趁机查看一下他腿上的针眼。可是郭旭执意留下,平日里也是他们二人关系最铁,你若是再坚持恐怕会被怀疑,所以你才和众人一起离开。

在你们全部离开之后,我们又去了小庙,我仔细查看了孙少航的右腿。我在他右腿脚踝附近发现一个细小的针眼,而且在相对应的裤子纤维里找到血迹。你的反常举止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我跟老五、郭旭商量好了要演一出戏。

而且我还在孙少航的裤子和大腿上涂抹了一种特殊的化学制剂,无色无味,只要是摸上去就会留下清晰的手印。更有趣的是,这种化学制剂不溶于水,几天之内都洗不掉。但是,只要是碰到酒精,沾染的地方就会显现出紫色。

那天早上,天刚亮你就去了小庙。你把老五支开,又让郭旭休息。你见郭旭睡着,就去查看孙少航的右腿。你发现了针眼,心中肯定非常惶恐,害怕其他人怀疑发现。可是你肯定不知道,自己手心已经沾上了我涂抹的化学制剂。

现在,只要把你的手放进酒精溶液,我保证你的手掌会变色!”说罢,曲止从口袋里掏出一大瓶酒精。

江白找来一个小水盆,把一瓶酒精全都倒进去。他端着水盆过来,就放在茶几上。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行知身上,他紧握着拳头,盯着盆里的酒精紧抿着嘴巴。

“行知,你把手放进去!我们都认为你是清白的,不用怕,现在就证明自己!”卢子涵的话代表着大伙的部分心声,只是有人对行知心存怀疑,并不像她那般相信行知的清白。

“对,放进去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有人在旁边附和着。

曲止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刺眼,有嘲讽,有得意,有知道一切真相的了然于心。

他慢慢朝着茶几走过去,攥紧的拳头慢慢舒展开。他的手心朝下摊平,就放在水盆上面,只要按进去,一切真相就会显现出来。

大伙都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盯着他的手瞧着。

“咣当!”一声,他突然伸手把水盆掀翻在地。水盆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动,里面的酒精飞溅竟没撒出多少来。

“行知,你怎么不试试?”伞止盈面带焦急之色,她看着行知的眼睛里带着狐疑。

“不用试了。”行知幽幽的说着,“人是我杀的,我承认!”

“你不要胡说,你怎么会杀人呢?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要乱认。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会帮你!你肯定是被逼的,对不对?”伞止盈急得哭出来。

行知笑了,“止盈,你爸爸曾经找过我。”

“我爸爸找你?”她吃惊地重复着,“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他没问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只是平静地讲了你是如何长大的。作为父亲,他把你捧在手心上当成宝贝,没让你受半点委屈。他想要把你交给一个像他一样的男人,有能力保护你,有资本让你继续单纯幸福一辈子。

可我只是个穷小子,在江城连个房子都买不起的人,我没有喜欢你的资格!但是爱情从来都不受理智的限制,我越想要逃避你,心里就越想要拥有你。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最起码要能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

我想要保研,想要留校,这样就能分到房子,有固定的工资,有爱你的资格。可是,老天从来就不肯成全我。孙少航凭着有个好爸爸,轻易就夺去了应该属于我的保研名额,还想要夺去你!我不能容忍,他必须死!

我想到了投毒,想到了干脆直接用刀子来得痛快,可太容易把自己暴露。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他竟然想出在攀岩时候向你求爱,我想到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他的好主意。本来一切都非常顺利,可我万万没想到岛上竟然有刑警,她们还正好目睹了孙少航跳下去。

要不是有他们,我的计划就天衣无缝了!是他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是他们毁了我的人生!”行知用手指着曲止江白,眼中满是愤怒疯狂。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奔曲止而来。众人还都惊诧于他的自白中,见到寒光一闪忍不住惊呼,可想要拉住人却来不及了。

站在曲止旁边的江白蹿到前面,行知的人和刀子已到了近前。刀子扎进江白的胳膊,他疼得闷声哼了一声。曲止一皱眉,抬起腿就是一脚,行知立即飞了出去。

行知虽然是个白面书生模样,却也足有一百六十斤上下,他竟然被曲止一脚窝飞,画出个弧度撞在墙上又跌落在地上。只这一脚,就让他倒地不起,死猪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逞能!”曲止抓住江白的手臂,看见血从伤口涌出来,“你连功夫都不会,还敢迎着刀子上,不要命了?以后遇事老老实实躲在我身后,免得见红还得我给你收拾残局。”

“嗯,疼。”江白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不跟回嘴,只咧着嘴喊疼。

听见他说疼,曲止的眼神又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