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互相威胁

肖斯菡心痛而凛然的说完这几句话,转身跑出病房。恰在此时,潇潇暮雨肆意而起,这样一个寥落而多愁的秋天,注定不是美好的季节。

“斯菡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待她的,你好好想一想。”杜望嫌恶的扔下这一句话,也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金墨墨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在他的心里,谁也比不上肖斯菡,谁也比不上。

“斯菡,这样淋雨,会生病的,咱们回去吧?”漫天风雨里,他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为她遮出一片雨的天空。

脱下长款风衣的杜望,里面只穿着最简单的衬衣和西裤,他将风衣高高举过肖斯菡的头顶,愈发显得他身材颀长,笑容真切又温暖,一派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见肖斯菡看向他,杜望的唇角抿的更紧,笑容更加温和,他也许不是肖斯菡心中深深藏着的那个人,可是他只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不信她是那样铁石心肠。

“何云寒,他为什么会那样狠心赶走墨墨?”肖斯菡手指微微握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冷冽的光芒,似是自问,又似是在问他。

直到越来越多冰凉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身上凉了,她这才想起,他原本就是冷酷无情的魔鬼啊!

呵呵!她不该对他期望那样高!

“肖小姐,杜少爷,请打伞。”周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恭敬的递上两把伞来。

杜望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了一眼送伞的周成,又似乎漫不经心的环顾着四周,他现在一点也看不清何云寒这个男人,他肯定就在周围……

肖斯菡亦是眸光一闪,抬眼望向杜望时,眼底那抹挣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毅然:“我不会要他的雨伞的。”

说罢,肖斯菡接过周成手里的一把雨伞,冷冷的扔在地上。

下一刻,她眉目间的寒芒又重几分,冷冷的眼风扫向四周,很快,就定格在二楼窗户口出的一个身影之上。

虽然隔着雨帘,但是她仍然从那单手插着口袋的姿势中认了出来,那样居高临下的凌人气势,那样不怒自威的傲气冷凝,即使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她都可以想象,他正以怎么样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何云寒,我总以为在你的心底,我是有一些特殊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对任何人都是无情的!”

二楼的男人身子纹丝不动,也许他听见了,也许他没有听见,只是漠然的看着地上那把雨伞,复杂的眸光里,有痛楚漫上来。

彭!

雨中的肖斯菡似乎不解气一样,抢下周成手里的另一把雨伞,朝着二路的何云寒就扔去。

何云寒看着飞过来的泄愤似的雨伞,冷静寡淡的脸上不由得浮出些不真实的自嘲,这还是他魂牵梦绕的小太阳么?

哦,不,他的小太阳早就死了,这只是她的替身,肖斯菡……

这样的雨天,他该去扫墓的……他的小太阳,最怕打雷下雨的……

“少爷,您的伤还没有好,您不能出去!”

保镖们拦不住何云寒,何云寒就像是一道鬼影一样,冲进雨帘,踩着肖斯菡扔下的雨伞而过,却没有勇气看她一眼。

“快跟上少爷打伞!”周成再也不顾肖斯菡,命令保镖们打伞的打伞,开车的开车,直奔墓园而去。

“回去吧!”杜望看着神色怔怔的肖斯菡,夜色渐浓,她还是舍不得他的背影……

“走吧!”肖斯菡轻轻笑了笑自己,看着地上满是污泥的雨伞,一腔感伤终究烟消云散,争得过活人,却争不过死人……

快速打开车门之时,旁边停着的一辆车的车灯骤亮,刺得两人睁不开眼睛,一个眼神空洞却嚣张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假装优雅的打着伞,实则整个形象显得几分诡异与森然:“肖斯菡,别来无恙。”

肖斯菡眯起眼:“方少青,我们似乎前几天才见过面。”

“是啊,前几天是为了原如君那个小野种,今天见面,同样是为了一个小野种,只是另一个小野种而已。”

“你什么意思?”方少青的话触动了肖斯菡的某根敏感神经,眼皮不由得一跳,“不要张嘴闭嘴小野种。”

“哈哈!我又没有说你和杜望的小野种,你紧张什么?”

“方少青,你被人拍到那样的视频,不知道有没有怀上一个小野种呢?”杜望桃花眼一眯,镇定自若的反击着方少青。

这样用来的讽刺别人话,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杜望以前不对方少青说,那是一个男人不屑对女人说,可是现在,方少青口口声声都在戳着痛点侮辱肖斯菡,杜望再也忍不了。

方少青脸色陡然改变,要不是杜望是个男人打不过,她非要冲上去揍他一顿不可,现在,嘴巴也恶毒的不行:“别人的孩子你都认,你可真是喜欢捡来的孩子啊!”

“杜望,不要理她,既然她不想好好谈条件,咱们走。”

肖斯菡恢复常色,杜望会意,打开车门就让肖斯菡进去。

“等一等!”方少青停顿一秒后,咬紧银牙诅咒般警告,“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我随时让金墨墨身败名裂!”

“让她身败名裂,你以为你真的敢么?”肖斯菡不禁反问。

当初用裸照威胁金墨墨,让她里应外合害肖斯菡,只能说方少青还没有蠢到家,现在何云寒和肖斯菡都知道内鬼是金墨墨了,方少青竟然改用裸照大张旗鼓威胁肖斯菡,只能说方少青脑子是真的秀逗了。

“我凭什么不敢?”

“如果你敢,我立刻让原如君说出方远山更大的丑闻,我保证他不会是蹲监狱,而是直接枪毙!”

肖斯菡不是吓唬方少青,原如君看着被严重打伤的儿子,对方家父女恨之入骨,基本已经陷入没有理智的状态,如果再有小宝十分喜爱的肖斯菡轻轻一挑拨,只怕到时候即使不顾及天圆地方集团财产,原如君都有可能去告发方远山更大的罪名!

“她敢!”

“她为什么不敢?”肖斯菡冷笑,“即使不靠着天圆地方集团的财产,她都可以带着儿子活,最起码,她们母子还有我,还有何云寒那个盟友。可是你有什么?失去了天圆地方集团的财产,你就得去死!一个声名狼藉的贱女人,嫁都嫁不出去!”

方少青有些惊恐的往后踉跄了几步,手里的雨伞都差点扔在地上,眼珠闪烁了两下,最后却是闪着一抹笃定的精光:“我不信原如君会不顾及财产,她才没有那么傻,她不会去告发更大的罪名的!”

“信不信由你,只要你敢打金墨墨的主意,我就敢让你分文皆无!”

肖斯菡不再与她废话,实在是身上的衣服太湿,难受的要死,她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已经做了,如果方少青还有一点理智的话,就不会去做这个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杜望将车里的暖风打开,肖斯菡依旧冷的刺骨。

“金墨墨已经背叛了你,背叛了姐妹情,你何必这么费心费力帮助她?她值得么?”杜望恨铁不成钢,这样善良的肖斯菡,他宁愿她现在冷血一点。

“她背叛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是感情,我可以原谅,可以帮助,以后却不会那么容易再亲密。”

“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告诉一下张水琦?”杜望试探着说,实在是,金墨墨的改变,与张水琦不能说没有关系。

“我会告诉水琦哥的。”肖斯菡沉声说道。

第二天早上,不光张水琦来了,连由业香都来了,肖斯菡和杜望都去接机,由业香一见面就扯着肖斯菡痛心问:“她真的是被人……”

肖斯菡和杜望经过昨晚,都消化了这个震惊的消息,只有张水琦似乎还在怔怔的状态里。

由业香和张水琦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叹息完了一脸的负罪状。由业香还好,从她下飞机还能想着去买补品给住院的金墨墨,就知道大体心思还在,而张水琦,直接一言不发,面色憔悴。

走到病房的门口,两个小护士正在叹息:“真可怜啊!怀着孩子竟然自杀,啧啧!要不是吃了太多的药,一个月的孩子,没准还能留下。”

“你不知道么?孩子的爸爸都没有出现过,真可怜!除了两个朋友,连家人都没有!”

“唉~~~”

张水琦手里的水果哐啷落地,与此同时,小声嘀咕的小护士看见肖斯菡和杜望,快速灰溜溜的走了。

肖斯菡慢慢将地上水果一个个捡起来,装入果篮里,深深的看着他,薄唇微勾,别有深意的一笑:“你一定以为我也会谴责你,可怜她,对不对?”

张水琦疑惑的看着她,一路都躲避着肖斯菡的眼神,现在,难得眼神不再是那种一路走来的死气沉沉。

“我不会谴责你,可怜她,相反,我会谴责她,可怜你。”肖斯菡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听到杜望和由业香都是一愣。

“谴责她是因为她太执着,明知道你心里没有她,她还是一直等着你,因为你一个高调欺骗的礼物而失魂落魄,因为你一晚上没有勇气打电话道歉而深夜街上游**,遭遇不测;可怜你是因为你太瞎眼,对你那么痴情的女孩你视而不见,对自己的感情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永远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