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十九的死
十九一惊。
里面刘子研目光一瞪，狠狠地朝上看去，手掌拍水顿时水花四溅，水幕中就见她速度奇快地穿上了衣服。
“哪里去？！”她怒喝，显然气得不轻，“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十九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微冷。
“抓住他，格杀勿论！”
十九掏出两个烟雾弹：“听说刘家有白玉美人，在下慕名而来，今日得见果然不虚此行。不奉陪了！”说着，走得比飞鸟还快。
刘子研气得跺脚，大骂：“一群废物！！”
十九微微一笑，这个火爆性子和素樱清冷的性子实在差得太多，看来只是长相相似而已。也许王爷感觉错了……他沿着墙角轻巧地快速走，却听见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快点快点！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要我说也是，咱们直接把她带来了不就好了，非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一个声音埋怨道，听着有点沙哑。
另一个声音苍老沉稳道：“你知道什么，这是极重要的一个人，若是有一丝差错，小姐的事就办不成。再说了，她是谁？可是皇上新封太子的妃嫔，不这样绕上一圈故布疑阵，一旦被人发觉，咱们都是个死字。”
那人恍然大悟：“还是小姐思虑周到。”
他笑道：“这是自然。你只管办好自己的事，办好了小姐自然有赏赐给你。”
那人听了，当即高兴得直跌声答应。
十九心中起了疑窦，新封太子的妃嫔，那不就是自家王爷的妃嫔么？除了王妃就是顾侧妃了，顾侧妃如今好好地在府里待着，难道是……王妃？！
他吓出一身冷汗，果然有猫腻！！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一条暗道。里面一点光亮也无，就算是武功精进的十九也觉得夜中视物有点难度，心里更加倍小心了。
前面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一个道：“可算是到了，咱也可松一口气了。”
十九悄悄地绕到他们身后，手掌一劈就将人劈晕，解开麻袋，慌忙道：“王妃醒醒！”顿时愣住，麻袋里的人根本不是袁满，而是一个浑身**的女人。
那个女人幽幽醒转，这幅模样居然也不害怕，居然还笑嘻嘻地问道：“公子，可看够奴家了？”
十九猛地反应过来，中了圈套！！回身想走，却见四周陡然亮了起来，墙壁上都撞了壁灯，却是一大颗一大颗的夜明珠。
边上在黑暗中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站了五六人，此刻都望着十九笑。
十九心提到最高，警惕地看着他们。
那女人道：“你实在不该来的。”
十九眯眼望着她：“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十九一愣，觉得无比震惊，“可是你分明已经……”话还没有说完，就胸腹一痛，眼露十二分的惊诧望着眼前的女人。
一把十二寸的匕首刺入了十九的胸腹，直末至柄。
她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巧笑：“你百般寻我，见到我理应高兴才是，这才是礼数。我喜欢礼数周全之人。”
十九忍痛吐出一口鲜血，腹中疼痛不减：“匕首上有毒？”
她冷漠地转过眼：“杀并烹之，将他送到王府，是一道好菜。”
十九瞪大眼睛，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几人嘿嘿一笑：“最毒妇人心，这话再没有错的。”
她冷漠道：“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他一味自信和冒进，只会死得早。”
几人嘿嘿说是。
王府。
陈清里心中有些烦躁，已经是天将大亮了，却还没有见十九回来。十九的功夫和机智他自然信得过，只是心里到底焦灼。
十八道：“王爷放心，十九比我向来沉稳有机谋，现在没回来，想必是为了一些事耽搁了。”
陈清里点头。
“这是方才顾侧妃遣人送来的羹汤，说是极为珍稀的补品，她还说这是特意从关外求来的，极是难得。”
陈清里淡淡道：“她顾家倒是会享受，却不知道从关外求来的东西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劳民又伤财。”拿起羹匙轻轻地舀了一勺，轻轻地放在嘴里尝了。
他咦了一声：“这汤味道果然难得，软而不糯，香甜可口，这肉也不错，松紧适中。改日你问问她是什么，不知道满满是否爱吃。”
十八笑了：“王爷真是什么事都惦记着王妃，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还值得您这样！怎么王爷从前的清冷自持哪儿去了？如今光做这种小儿女事了。”
陈清里哭笑不得：“你好大的胆子！跟了我这么久，越发地没规矩了，竟也拿我随意取笑！你总有成亲的一天，到时候看你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口无遮拦和毛躁。”
十八搔着头笑了，羞赧道：“还早呢。”
陈清里道：“你去吧。省得在我眼前碍眼。”
十八应是退下，往厨房去了。
“今儿个遇见一件奇事，你说奇不奇怪？”一个厨娘道。
“日光底下无新事，有什么可奇怪的事？”
她继续道：“你可别不信，今儿我跟着老大家的去采买，半路上碰见一个挑担卖早点的，原本也不稀奇，只是她那粥做得很好，嘴又非常说话，关键是还卖得便宜！老大家的一听就来了兴趣，原来那人是从外地来的，早上卖点早点做营生。”
“这有什么稀奇的？”
她道：“你先听我说完哪，这做买卖的哪家不求一个财字，可是这人非但不要我们的钱，就是老大家的说以后还在他手里买东西，他倒好，着急忙慌地赶忙跑了，你说奇不奇怪？！”
听的那人就笑起来：“那还真是！怎么会有这么不会做生意的人，敢情是个傻子吧。”
十八在旁边也听见了，自笑道：“世上还真有这么傻的人呢。”
领了羹汤喝了就往府外办差去了，刚出府门就见一个人躲在阴凉处鬼鬼祟祟地往里看，张头缩脑地看上去好不猥琐。
十八火大，走过去一把将人提溜起来，喝道：“哪里来的小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在这里偷窥？！”
那人笑道：“小的只是路过，不是偷窥，大爷息怒息怒。”
他冷笑：“还敢欺骗你爷爷我？！当爷爷是三岁小孩么？！说，你在这儿干什么？！”一拳砸中他的肚子，一脚又狠狠地踢向他的膝盖，将他的手反在背后。
“不说小爷就废了你！！”
那人疼得嗷嗷直叫：“大爷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而来，来看这府里的人都有什么反应！尽早有人提了一桶粥叫我到这儿来叫卖，说是必要卖出去，就给我一千两银子！”
“什么粥那么值钱？”
“他说碰到人问，就说是人肉粥。”
十八心里一凛，突然觉得作呕，强忍住恶心道：“谁的人肉？！”
他道：“十九，对，是十九。那人还做了一首歌谣，十八十九兄弟俩，一个做肉喂一个做粉，兄弟俩哎，生不离死不弃哎，黄泉道上好做伴哎。”
十八大怒，拳头捏得直响，青筋直暴，大怒地吼：“住口！你给老子住口！”痛苦道：“十九！！十九！！十九！！”眼泪双流，哭得泣不成声。
十八狠狠地抓住他，怒吼：“说，那个人到底是谁？！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扒他的皮做打鼓，洞穿他的骨头做琵琶。将他磨碎做齑粉！！”
那人吓得直抖：“小人实在不知道啊，只是贪图他那一千两银子而已啊。他全身上下都用黑布罩着，除了声音，小人实在一无所知啊。”
十八极度悲愤，气得浑身僵硬：“是么？！那你也没有什么必要活着了！”刀一出鞘，刀锋狠狠地抹过他的脖子。
十八心中悲痛，十九是他同胞弟兄，可就在刚才他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熬成的粥，他还赞味道好！如今他死得如此惨烈，自己还不能为他报仇！
十八牙齿咯咯作响，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我知道是谁了！我要血洗你们全家！！”说着跨步就要打马而去。
“十八！”身后传来一个冷静自持的声音，乍一听上去跟平时并无二样，可是仔细听就发现了其中的颤抖和痛苦。
十八心里一酸，终于再也忍不住，回身就跪下，控制不住地痛哭：“王爷，王爷，十九没了！是十九没了！贼子心狠手辣，以极其狠辣的手段杀害了他！十八若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陈清里嘴唇微动，嘴唇颤抖：“本王知道。本王一定不会叫十九白死。十八你先起来。若你再出事，本王更无颜面见十九。”
十八倔强不肯起来。
陈清里眼睛发红，一滴泪挂在眼睫毛上：“十八，不要逼我。十九的死，我也很悲痛。可越是悲痛，越要稳住阵脚。眼前仇人是谁，你我尚不清楚。你这样出去，预备到哪里去？起来吧，我的好兄弟。”说着亲自将人扶起来。
十八半跪着靠在他的手弯里，再次忍不住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