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迷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体温在缓慢上升,视线所及,乃是精巧的机械手臂在她**的肌肤上游走移动,闪着银白色金属光芒的大厅静悄悄的一片,听到的只有她有些紊乱的呼吸。

她一个激灵,翻身要起,随着她的动作,四肢处突然传来非常强劲的电流,瞬间的超高电压让林希不由自主的闷哼,才恢复了知觉的身体再次陷入痛苦和麻木中。

“哟,你醒了。”少年的声音愉悦而清亮,套着白色医疗服的华季曼,身影一闪,竟然出现在林希身侧。不知是否错觉,他的模样比起第一次见时,更为俊美,妖异的银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他胸前,遮挡他半露半现的男性胸膛,竟有种不羁的随性感。

“您绑架我?”林希深吸口气,望着少年那双充满兴致的眼眸,只觉得背脊生寒。

她现在是什么也没穿,被仪器呈大字地束缚在一片灰色的平板上。

少年笑了起来,没有往日的张扬,反而有种阴霾的内敛:“不,小奴扈,我只是对你有了兴趣。”

“二号,你觉得呢?”他说着转头向身后问道。

在林希惊异的目光中,穿着一身军装制服的“华季曼”走上前,挺直了他清瘦的腰板,不屑地俯视林希。

“没什么特别。”

“她可是个人类的女性哦,我们亲爱的兄长大人留了异性在身边,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次出现的,则是林希第一次见到的一身女装的“华季曼”。

“那个低贱的家伙才不是我们的兄长。”

“六号。事实上你也不见得有任何比我们更高贵的地方,你不过是担任了发言人的身份。”

……

林希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各式各样的“华季曼”正靠拢过来打量评论她,他们有的漂亮,有的清俊,有的冷然严肃,有的嬉皮笑脸,就好像收纳了丰富多彩的人性特点分离出的不同个体,但他们又是那样一致,拥有共同的声线、共同的思维和记忆。

克隆吗?

这个词还是当初祭司从远古的地球文明中看见的,当初也笑过她和林殊,若不是他们性别不同,真是像一个模子克隆出来的。

林希对克隆的了解并不深,但她也知道或许再制造一个相同的个体容易,但像华季曼这样连记忆都共享的,只能用可怕来形容。这样的一群克隆体到了你的面前的话,你会根本无法分辨真正的母体是谁。

医师打扮的华季曼显然是这群个体的首领,他随意的摆手,其他人的讨论都停下来。

“小奴扈,二号送你来我的主舰,据说你身上有古怪的毒素。我刚才给你检查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他的嘴角勾着笑,俯身趴在林希身侧,目光停在她的耳垂上,认真而专注。

林希警惕地望着他,只觉得这个“华季曼”与以往的都不同,不管是那个突然咬人的女装,还是穿着标准军装气急暴躁的他,都没有给林希那种强烈的恐惧感。

是的,恐惧,哪怕这个华季曼是最能正常交流的一个,现在他目光清澈的看着她,笑意盈盈。

可是那种从身体深处涌上的危机感,真实得让林希毛骨悚然。

“不知道怎么选择吗?”华季曼的脑袋又靠近几分,长长的银发垂在林希耳侧,眼睛深处中带起了妖异的蓝芒。

他说着,伸手捧住林希的脸,非常自然的吻了下来。他的牙齿在林希的唇上一点点的噬咬,他的动作缓慢而用力,像是又要保持客观理智的享用一顿久违的大餐,又恨不得立刻将她剥皮拆骨整个囫囵吞下。

但唯一肯定的是,他是冰冷的,他的动作和唇都是冷的,像没有温度的机械。

周围发出嘘声,却没有一个“华季曼”真的出声评价这位的动作。

林希死死地咬牙,身体紧绷,不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问道:“我那亲爱的兄长这样对过你吗?”

林希一怔,想起华仲勋身后那片战斗的白光,想起他一掠而过的酥麻和她内心的排斥。

“呵呵,那就是有这样做过了。”华季曼笑望着她,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慢慢下滑,掠过胸前的敏感,掠过她平坦的小腹,直接滑到她双腿之间。

“不要!”林希眸子一缩,男人陌生的侵入感让她惊恐的叫出声来。

“对了,就这个表情不错,屈辱吗?小奴扈。”华季曼扬起微笑,纤长有力的手指按住她最私密的柔软,轻轻捻转,“据说地球女性很看中第一次的**行为,会记住她的第一个男人,要不要我来试试?”

诡异的酥麻感从下方传来,林希的身体有些颤抖,华季曼的手指有种诡异的节奏,一点点的入侵她的身体。她闭上眼,握紧拳头,不去看他满是愉悦的妖异目光。

她的小动作逃不过华季曼的眼睛,他只当没看见,笑了笑,抽回手,拿出一根洁白的方巾,将手指反复擦拭,斜眼看向身边的军装制服的“华季曼”:“你们谁更擅长**?”

其他人双眼放光,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小奴扈,”华季曼颇有些遗憾地说道,“我们都想试试,你只有一个,怎么办?”

林希猛地睁眼,有些空洞的眼神满是强制镇静后的漠然:“随便你。”

这时候华季曼已经支着手肘斜靠在她腰侧,视线落在双腿之间,打量道:“粉嫩、小巧,地球人的器官果然比卡斯星人小了很多,就是不知道容纳量有多大。小奴扈,真的随便我们?我怕你会受不了。”

“主人,”冰冷而机械的女声打断了华季曼的话,“一切准备就绪。”

华季曼收起轻佻的神色,目光变得平静:“开始吧。”

“是。”

他说着转头看向林希,女孩苍白的脸上羞怒一片,竟然泛起微微的红,紧锁的眉头隐忍着不安和怒火,他笑着伸手按住她的眉心,缓缓说道:“很遗憾,你的第一次,我改天再尝试,现在我们还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完成。”

见林希又睁开眼,仿佛松了口气却又十分戒备的神情,他竟然非常自然的笑道:“如果你希望现在,其他事情我可以推迟。”

林希静静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做很多。”华季曼仰头一笑,一个响指,其他“华季曼”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试验、手术仪器为一体的广大区域里,只剩下与华季曼同样服饰的黑短发女人,冷淡漠然地手持造型怪异的手术刀和绿色**针剂走到林希身边。

女人宽大的医生袍子下面是曲线诱人的火热身体,可她戴着黑框眼镜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冰山般的冷傲,看谁都如死物。

“挺起你的腰。”她拍了拍林希的肚子。

“我动不了。”林希扭头看着那女人,手腕微微绷紧,牵动了锁住她的金属环扣。

“上下移动你的身体。”对方懒得和林希废话,直接伸手抬起林希的腰部,一刀插在林希的腰和屁股之间,迅速划开一条可插入软管的口子,“你该庆幸,你身上的毒素出自主人的研究。”

林希只觉得腰后一凉,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那女人动手的瞬间,她的腰部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看着全神贯注将**针剂推入她皮下的华季曼,脑海中百转千回。

他的研究?

韩先生的毒是华季曼给的吗?

仿佛看出她心里所想,华季曼收回手,抬高了手腕,任身边的女人为他整理衣袖,他挑了挑眉,说道:“这是好消息,坏消息就是,虽然毒素原理出自我,但我目前并不能解除你身上的问题。”

“主人,”那女人伸手抹向半空,展开一幅巨大的立体投影,她手支着下颌,皱眉苦思,“仅从基因的角度来说,她是最纯正的地球人,按照原理,她的基因锁不应该如此复杂。”

华季曼笑了起来,甚是满意地看着林希:“无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说着,手指触及半空的立体投影,上面立即出现一条条立体形象的基因图谱。他的手指飞快地在上面移动,指向了位于基因条谱末端的一段区域,向身边的女人说道:“华薰,先把这东西解码。”

展现在华薰眼前的,是一段密密麻麻以诡异方式互相缠绕干扰的基因图谱。明明基因链是有序排列,可到了这里竟然像是从林希某处基因里额外生长出其他的另类基因。

表情漠然的华薰仔细观察之后,眼神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炽热的光芒。就好像见惯了低矮楼层的小房子,猛然见到摩天高楼时的错觉冲击。

“主人,我能拥有多少时间解码?”

“到达核心区域前。”华季曼双手交握,脸色沉静下来,视线转向某个方向,淡淡说道,“我亲爱的兄长会追上来的,到时候又派谁去玩玩呢?”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的光线逐渐增强,林希惊讶地看着周围封闭的金属隔墙渐渐变得透明,这片广大的区域再次扩展了面积,但视野所及,竟然挂着一排排的人形。

有的直立;有的蜷缩;有的还睁着眼,如没有灵魂的人偶,空洞地看着这个方向。

他们唯一的相同之处,都是华季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脸。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的空旷区域,他们密密麻麻的数量甚至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华季曼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林希身上:“很美不是吗?拥有各种性能和优点的我。当然,这些并不是我最完美的杰作。”他说着,一手搭在专注分析图谱的华薰头上,满意地赞道:“这才是我的杰作之一,小奴扈,有没有兴趣,我可以让你变得像她一样出色。”

“我可以自我重新改造,变得更完美。”华薰突然冷冷出声。

“当然,我的宝贝。”华季曼歪头想去亲吻,结果被华薰一手抵住脸颊。

“主人,我不认为你对我有**欲望是正确选择,我的身体虽然并不是机械体,但和机械相差不大,难以让你产生快感。事实上如果你需要,或许一根试管更能满足你。”

“或者,我也可以试试地球人的滋味。”华季曼灼灼的目光直锁定林希,“别着急,小家伙,我们的时间很多,你会把我记在骨髓深处的。”

飞船直接冲破地球引力,进入空旷黑暗的太空后,卡斯星人的战舰便有序地将其包围起来。密密麻麻排列成长龙的战舰,闪耀着肃杀之气,封锁了飞船移动的任何位置。

操纵舱内死一般的安静。

华仲勋冷漠傲然地扫视周围的战舰,没有想到商亮真的有能力调动除了他所属的力量外,还有驻守太阳系的驻军。

阿懒一拳捶在控制台前,愤愤地道:“我们又不是盗窃了帝国机密,有必要围得这么紧吗?”

“夫人,你确定有办法?”华仲勋朝站在舷窗前的女人问道。

夏末转身,轻轻一笑:“交给我你放心,我也是很喜欢那个小奴扈的,记得以后多送他过来我这里。”

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华仲勋也点了头。若不是夏末,他们恐怕离开地球都很困难。商亮给夏末的权限,大得让人咂舌,恐怕这会得知夏末与他们一起,怕是在地球上暴躁如雷了,不然前来拦截的战舰怎会是如此规模?

而现在,夏末跟随他们一起,待在这危险的处境里,她的脸上并没有惧怕和后悔的神情,就好像这只是一趟无关紧要的太空旅行。

只不过从她出现,苏臻便一直没有说过话。

她的视线,偶尔会落在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和过去一样,他的背影总是带着拒人千里的疏远漠然,但却傲然笔挺。爱这种东西来的快,也消散得快,明明还记得在星盟总部的圣殿中,在绿的面前,那个让兽神星人畏惧的王的面前,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的求婚。

“请恕我拒绝您,王。”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哪怕被绿的气场给压制得俯首不起,声线也没有丝毫颤抖,“我已经决定娶夏末为妻,从此之后,一世一双人!”

明明那时候,他有些狼狈,但待在一旁的她仍然流下了沉默的眼泪。她与绿,本就是身份天差地别无法相比的,喜欢的男人拒绝最高存在而选择卑贱的自己,没有女人不会感动。他一步步从最底层走来,马上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却只选择了她。

只是如此想起来,只觉得各种讽刺。

所有美好的因由,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假想,这个男人想要的,从来不是绿身边的位置,更不是她自己。

恨吗?从她弄毁他的飞船要同归于尽那刻起,她的恨已经有了结果,不爱则无恨。只不过苏臻既然也从事故中活下来,她不会让他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他欠她的,可从来还没有还清过。

所以小奴扈啊,你可要平安无事,你要是死了可就没得玩了。

夏末静静看着窗外,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围的战舰群队列在慢慢发生改变,与此同时,通讯弹出了商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