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楼道里漆黑一片,李寄双手被反绑身后,五个保镖悄无声息压着他上了楼。

他被他们往沙发上一丢,保镖敛手肃立到一旁,李珉后脚跟着走进屋子,把门轻声关好后,顺带锁上了插销。

他注意到旁边鞋柜上放着一个玻璃杯,了然一笑,拿起来,慢悠悠套在了门把手上。

屋里没有开灯,他转头看向李寄,在昏暗中眯起眼:“是这样吗?”

是这样,防我的吗。

李寄从沙发上直起身,冷着脸,没有说话。

李珉对他的沉默给予一记微笑,把玻璃杯拿下来,走到饮水机前弯下腰,接了一杯温水。

李寄的出租房面积适中,但屋里有另外五位高壮男人,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拥挤,李珉个高腿长,身材比例甩了普通人一大截,在屋子里走动时倒显得有些委屈他了。

李寄看着李珉那条细白的胳膊伸过来,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然后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发出逗弄小狗一样的“啾啾”声。

李寄还没反应,李珉自己先忍不住咧开了嘴。

他今天心情看起来确实不错,也许是刚拿了奖的缘故。

李珉哼着歌转身,往身后的电视柜看了一眼,又踱步到冰箱前,打开察看了一遍李寄最近在吃什么。

上下扫视过后他关上门,抬脚走进卧室,细细簌簌摸索好一阵,最后从李寄的床垫下翻出了一个信封。

一个厚厚的,装满红钞票的信封。

李珉垂下眼往里瞅,粗略估计有个三四万,他挑眉啧了声,胸腔震动着发出一串闷笑。

他拿着信封走回客厅时,心情依然不错,用信封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裤缝,“啪”,“啪”,一声比一声重。

他站在茶几前,盯着被绑住的李寄看了一会儿,歪头冲保安一笑。

几道厚重人影很快压下来,李寄被他们抓着提起来,膝盖接着挨了一脚,他腿一弯跪地的同时,两个人薅起他的头发,“砰”一闷响,把他的脑袋狠狠按在了茶几上。

李寄嘶了口凉气,半边脸瞬间疼得发麻,他半睁着眼,看见李珉提了提裤腿,往他面前一蹲,然后拎起信封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

“准备往哪儿跑啊。”李珉每一个字都拉长尾调,要笑不笑的:“攒了很久吧。”

李寄脑袋挣扎着**了下,有反抗迹象,于是身后又加上来一个保镖,三双大手分别按住他的后脑勺和两头肩膀,如同处理一条待俎的腐烂鱼肉,把他死死钉在案板上。

“你跟我开个口,钱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何必呢。”

李珉自言自语喃喃,双臂往茶几上一放,下巴枕上去,像从前趴在床边注视熟睡的李寄一样,注视着此刻的他。

他伸手要摸李寄的脸,李寄突然用肩膀撞了一下茶几:“滚。”

李珉抬到半空的手戛然而止,很快,失神的瞳孔也一点点聚焦。

他倏地笑了。

没有再多言半句话,他把信封递到了李寄嘴边,拍拍他的脸,命令:“咬紧点。”

然后缓缓站起来,冲保镖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最靠近李寄的保镖冲上来,一脚踹在了他后背上。

冲力之大,李寄身下的茶几都跟着往前滑了几厘米,在地上剐蹭出刺耳的一道痕。

李寄闷哼了声,死死咬住信封,刚闭上眼,第二个人紧接着一脚踹在了他脑袋上,这下,额头正好磕在了茶几角上。

血顺着额角汨汨流下来,一股惨烈的、难以承受的剧痛侵袭整个面部,李寄咬着信封的牙齿在隐隐打颤,一道血柱蜿蜒着流进眼里。

李寄被刺激得睁不开,使劲眨了两下眼睛,再睁开时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像覆上了一层血色弥漫的红纱。

李珉舔了舔嘴角,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李寄脸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李寄,弯腰,一只胳膊搭在大腿上,再次发出了唤狗一样的“啾啾”声。

“为什么就这么倔啊,李寄,”他盯着茶几上那杯凉透的水,笑了笑:“反抗我很爽吗?”

他脚下使力,李寄隔着脸颊的牙齿都感受到了压迫,丝丝缕缕的血从牙龈挤出来,口腔血腥味弥漫,李寄脸抖得很厉害。

但他抬不起手。

不止被捆绑的原因,比起生理上的疼痛来说,多年深植于心的阴影更让李寄退缩。

他怕了李珉十五年。

被李珉活生生打了十五年。

李寄从来不哭,但李珉想让他哭。

他知道李寄去缪斯做皮肉生意的原因,不过是厌恶自己对他的生理欲望,一来借私生活的混乱在他精神洁癖上作祟,二来沉醉于赚快钱的捷径,恨不能赶第二天最早的航班飞出这里,逃离他的世界。

做他妈的美梦。

李寄齿缝里的血从嘴角流出来,眼睛、额头上也是一片惨象,身后一位保镖又冲上来给了他一脚,愤怒和屈辱在胸口炸裂,李寄的忍耐到了临界边缘,剧烈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轰隆的低吼。

李珉收回脚,突然对保镖说:“出去。”

保镖犹豫不定,担心他单打独斗干不过李寄,李珉却已经在做热身准备了,他把衬衫从裤腰带里抽出来,一边撸起袖子一边重复下令:“出去。”

保镖紧了紧李寄被绑缚的手腕,检查无误后,离开了房间。

屋里顿时变回了空**的原样,李寄匍匐在茶几上,微微喘了几口气,松开了嘴里的信封。

李珉走上前来,把信封打开,当着李寄的面掏出钱来,一张一张数了一遍。

“三万....”李珉吊着眼俯视他:“七千八。”

“一晚上出台几次?”他把钱放回信封里,掏出打火机,按了两下试火。

“我能去吗?”

李寄眼睁睁看着他把打火机移到信封角,手指一按,火苗劈里啪啦地燃烧起来,一点点吞噬他所有的积蓄。

火光在黑暗中跃动,李珉的脸惨白无血色,那么漂亮的一副面孔,笑起来却扭曲又狰狞。

毫无征兆的,李寄疯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头撞向李珉,李珉猝不及防地连连后退,“砰”地被他抵在了门上,后脑勺遭到撞击,李珉痛得仰起脖子。

“....你他妈的。” 他立马薅住李寄头发,把他反身抵在门上。

李寄挣扎着往门上撞了几下,插销紧紧卡住了他的去路。

李珉像堵墙一样重重压在他身上,把他两只手举高抵在头顶,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接着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

“李珉!!”李寄爆发出一声怒吼,“你他妈试试!!你他妈试试!!”

李珉猛地顶胯,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臀:“我他妈治不死你。”

李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脖子,李珉抓住他的头发,让他被迫仰起脸,用嵌着冰冷钢珠的舌尖尝了一下他喉结上的血,下一刻,对准他最脆弱的部位,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李寄痛极惨叫,现实与梦境重叠,他大脑停止运转,自己都分不清现在是梦是醒。

他大口大口喘息,疼得牙齿咯嘣乱颤。

李珉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顺带帮他抹去眼睛上的血渍,让他看清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他拍拍李寄的脸,同样喘着气说:“脏成什么样了,指望老子碰你?”

“我就算今晚真在这儿把你操了,你屁股也得往高了撅,少他妈跟我来硬碰硬这套,真把老子惹恼了,你试试我弄不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