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原南风!醒醒!

原芷蓝去找原继中,他们能说什么,原南风想都不用想。

这一边,孩子的病情忽好忽坏,体温一直都飘忽不定。原南风走不开,郁清秋现在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中毒颇深,言驰更脱不开身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他只有留在这儿。

体温出现异常之后,就会有12个小时的观察期,这期间拒绝任何人探视。

走道里,原南风捏着手机,骨节都在泛着白,颔首,冷硬的侧脸线条紧绷,眉梢落进了昏黄的灯光,泛出点点他的惆怅。单薄的衣服背面,肋骨若隐若现。

罗甫务在一边,他也是心力交瘁,都已经八~九个月,怎么还在……反反复复。

“南哥,你回家睡吧,我在这儿等着。”

原南风抬头,后脑勺靠在墙,胃再次燃起了熟悉的隐痛……这种痛有很久,他都忘了有几年,时轻时重,一次都没有去检查过。

“帮我倒杯白开水,然后你回家,天亮了来替换我。”

“好。”

罗甫务去茶水间。

……

原南风喝了水,胃稍微的舒服了那么点儿。现在正是半夜,万赖俱寂,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坐着。脚刚动,手机里传来了短信。

全子发来的。

三张图。

高楼大厦,人,行色匆匆,车水如流。消瘦清丽着一身朴素的女孩儿走在马路上,发依旧隐藏在帽子里,颈项修长优美,背薄如纸片。没有穿寺院的长袍,粗布衣衫,挡不住她的俏丽脱俗。

他盯着那照片,许久。

仿佛有魔力一样,正吸引着他。

第二张依旧是背影,第三张是侧脸。有个卖花的小女孩儿站在她的面前,举起一朵花,不知是要送她,还是要她买。她脸部线条柔和到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程度,微笑中还带着点点疏离。

眼尾微微上翘,低头,脖颈的弧度微微弯曲,似小半个心型的线条,在镜头里泛着莹白的润泽。

他的指间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光亮穿透了他的指腹,仿佛看到了隐藏在指头里的脉博,砰砰砰砰……

没有章法的跳动着。

记忆里她的笑容不多,最灿烂的是那一回他去学校里接她,那一年她才18岁。她想憋住笑,但看到他来,便没有憋住,不是开怀大笑,唇角弯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在她的眼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印,那么清晰。

第二次笑,是在滑雪。

那一天,他从男孩走到了男人,她也从女孩蜕变成了女人。他带她去滑雪,很多人,二十多个,就她一个女孩儿。她成了雪场里的宝,都要教她。

她被围在男孩儿堆里,他被挡在外面,不许两人靠近。

众人七嘴八大,说得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在人堆里叫着原南风的名字,求救。

那一晚,她笑得很大声,在整个滑雪场的上空徘徊萦绕,回去的时候,她一身的湿,倒也没有觉得冷。

晚上睡觉的时候,贴着他很紧很紧,不留一点缝隙。他能感觉到她的依赖,和整个身体的愉悦。

后来……

后来就没有再听过她的笑声。

……

十五个小时以后,孩子身体的各项数据才恢复正常。

原南风贴身照顾,不敢有任何怠慢。这个秋天快要过完了,即将进入冬天,越来越冷。

病床前有各种仪器,心脏上依旧插得有管子,她经常是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十天后,情况好转,仪器撤掉。

不到一岁的孩子,胸口密密麻麻的都是缝针后的痕迹。

夜晚。

外面刮着大风,天气预报里,兰城正在下雪,这雪下得真早。许久,都没有全子发过来的照片,只知道她回了云泉寺,这样也好,至少那个地方很安全。

小孩儿真的非常神奇,十天前还躺在**,睡的昏天暗地,连饭都不知道吃。

现在已经会抬手,会抓他的衣服,还能把自己的手给抓破皮,喂奶分的时候,也能把原南风的颈子给挠出一个印子来……

一天一个变化。

原南风此时正在喂她,把她抱在怀里。这是医生的嘱咐,多抱抱孩子,多和她互动,只要注意卫卫和不要亲嘴。

她吸得吧唧吧唧,脸颊鼓鼓的。

原南风失笑,“小时候和你爸一起和稀泥,没想到还得伺候他的女儿。”

孩子看到他说话,不吸了,看着他,又萌,又懵,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呀?

他心头渐软,笑出了声,“看在你可爱的份上,我甘愿伺候你,快吃快吃。”

说完话,孩子就抬起了手,同时又含~住了奶瓶。她的手够不着原南风的脸,原南风就自动把脸送过去,想着给她摸摸。

不想。

啪。

她打他。

“……”

劲道很小,也没什么声响,也不疼,但到底是打了。

他眸中带光,“要不,你再打一下?真舒服。”

他说一句话,孩子就不吸了,就看着他的嘴看,然后伸手去抓……

……

半个小时后,孩子总算是睡着,原南风这才出来,他的眼晴里还有未散的笑意,就是嘴里的味道怪怪的。屁孩子非要把手往他的嘴里塞,不给不行,她都不知道有几天没洗手了。

去洗手间里处理一下,心想着明天应该给她剪指甲了。

出去。

打开病房的门,他一愣。

走道里的声控灯因为没有任何声响,所以都是熄灭状态。他站在房门口靠墙的位置,病房的门打开,光一下倾泄过来,落在他的身上。

一头利落的短发,英气俊朗的五官,下巴处有很多胡渣,定定的看着他。

原南风就觉得,他好像是在战场上战败的将士,把那一身的颓废体现得淋漓致尽。

他就在站在那儿,连一丝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原南风把门关上,关门的声音让灯亮了,就在两人的头顶,便看清楚了他眼晴里那殷红色的血丝。

“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问。

言驰没吭声。

“郁清秋呢?”

提及这个名字,他瞳仁轻轻一动,仿佛是结满了冰的湖泊里,其中一块出现了裂痕,紧接着那整个湖泊就开始了碎裂。

他没有说话,原南风却浑身一凉,这是……是死了?没救了?

他和言驰从小一起长大,言驰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肝肠寸断的眼神。

“走了。”他嘶哑着声音道。

原南风:“……去哪儿?”还好没死。

“不知道。”言驰开口,“可能已经死了,我……我救不了她。”

灯又灭了下去。

谁也没有说话,死寂死寂,连两个人的心跳声都听不到。因为经历过,所以便能多少感受一些。那种无助痛苦一如他25岁的那一年……

那是羽翼未满,想保护,能力不够。

现在够了,却没有人来护。

……

病房里。

原南风躺在沙发,闭着眼晴。言驰坐在病床前,都是醒着的,只是都在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有光穿透了厚厚的窗帘照进来,给房间里营造了一股透明的白。

“啊。”

因为这声奶声奶气,这片白一下子有了温度。

原南风睁开眼晴,听到了言驰沉哑得不像话的声音,“醒了?”

他又再度闭眼。

言驰把女儿抱起来,他已经处理好了自己。换了衣服,刮了胡子,进来时也消了毒。孩子许久没有见过她,不认识,定定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言驰抚~摸着她的小手指,他笑意如水,“爸爸来了,先前那个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原南风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没作声。

“爸爸一定不会把你丢在这儿,以后你在哪儿,爸爸就在哪儿。”言驰宠溺的看着她,冷峻的五官柔~软似画,只是以后,可能不会有妈妈。

一分钟后。

“原南风。”

他不回。

“原南风!”

“干什么?”

“把尿片递给我,她尿尿了。”

原南风看了两秒天花板,蠢货一个。大清早孩子刚醒,不抱去嘘嘘,和她聊什么聊。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这才看到,孩子岂止是尿尿,言驰满腿金黄。

他提着孩子,不敢放在腿上,他看着孩子,孩子看着他,僵持。

原南风:“……”

“你爷俩真恶心。”他在这儿林林总总加起来两个月,孩子从来没在他腿上尿过,更何况是拉粑粑。过去,孩子接过来。

没有吃五谷杂粮的孩子,拉出来的粑粑其实不臭的,但……画面不是很美丽。

……

言驰来了,原南风就该回国。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言驰只有送他到医院的停车场,然后让罗甫务送去机场。

“你去看她就好,不要逼她。”言驰道。

两个中国男人,高大修长,无论是姿色还是姿态都是清辉明月下的精品,远方有外国女人在吹口哨。

他们统一的,头都没回。

“你就知道我是去找她?”原南风淡笑。

言驰怎么会不知道,“随缘。”

原南风看着他,一语不发。

……

兰城的气候要冷的多,大概是前段时间下了雪的缘故吧。

回去的时候实在半夜,他没有叫任何人来,打车去了南风集团。

摁指纹进入公司大楼,到办公室开电脑。近期旅游航线,一切正常。定为到游轮上,有二艘游轮此刻正在行驶。

还有十几艘已经到达目的地,泊案,等待返回,还有的还在国内。

南风集团现在是兰城最大的旅游公司,包揽了兰城百分之九十的码头。

接下来还是陆地上的项目,蓄势待发。

现在的南风集团,身价斐然,不可计数。

凌晨六点,看看时间差不多,关了电脑,出公司。

一阵凉风吹来,冷到了骨缝里。

到车库开了自己的车,往寺庙的方向。

………

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到地面上时,原芷蓝已经工作好一会儿了。

她们每一天在天空破晓之前就会起床,然后在大堂里打坐参禅,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会如此。

从大堂回到后院自己的小天地,小尼姑云彩邀请她饭后去后山玩儿。在不下山的日子,是可以去转转的。

她嗯了一声。

回到房间,整理自己的仪容。

这张脸真是陌生又熟悉……陌生的神采,还有熟悉的五官。

掬一把水到镜子上,顿时那画面破碎旖旎,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忽然一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笑,大概是……是厌恶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想要六根清净,做不到。

想要逃脱世俗,做不到。

想要和云慧一样单纯的做个尼姑,单纯的活着,做不到。

………

通往后山,有一条羊肠小道,很窄。这个季节,都是枯叶。

山上冷,所以前段时间下的雪还没有完全的化完,堆积在树根。

云彩特意用教去踩,咯吱咯吱的响,她就笑。笑声绵延迂回,余音绕梁。

原芷蓝就看着她,真好啊,这些女孩儿,心里纯净的没有一点杂志。

“云安,杀害云慧的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

前段时间警局来了消息,凶手已被关押。他的动机和当时警方推理的一模一样,意图不轨,云慧不配合,后恼怒杀人。

云彩在骂人,又不敢大声,小心翼翼的骂。

原芷蓝没有阻止,就让她骂去吧。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

云彩的话很多,就说以前在山下的趣事。不能走太远,这个山很大,指不定前方有什么,就折回。

回去的时候,领过了寺院的大院子,从镂空的围墙里看到了很多车。

说来,也是奇怪。

众多的车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牧马人,以前他有辆红色的。

今天一天,没有什么事就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看书,哪儿都没有去。

第二天是开放日。

会有很多香客过来,原芷蓝坐禅的时候看到了那辆车还没走,偌大的停车场就那一辆车。

开放日,她们这些人都是要出去迎接香客,带他们参观寺庙,无论男女老少皆可进。

她向管事的请了假。

去后山。

绵延起伏的山脉,冷气直窜。她背了一瓶水,和一块面包,在下山之前,反正是饿不到肚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心跳不稳,脸颊酡红,后背密出了汗,她才停下来。

风吹着树木摇晃,沙沙而响,这个方位都看不到寺庙。她爬的已经很高,也走了很远。

坐下来休息,喝口水,小眯一会儿。

做了一个小梦,梦里悬崖跌落,连同她的身体,掉进了黑蓝色的大海里,她被海水包围着,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吞没她的呼吸。

前方有人游过来,他有一张帅气的脸,她心底深处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原南风!”

脱口而出。

眼睛睁开的时候,她仿佛还听到了自己嘴里喊出来的声音,急促,兴奋,紧张。

眼前依旧是丛林,冰条从指头掉下来。她看着,蓦然一笑,自嘲。

起身。

或许是刚刚睡醒,又或许是因为别的,脚下不稳,踩到了石头的边缘,身体失衡。

眼前是被她滚落的身体搅起来的落叶,在飞舞着,从她的耳边刮过,还有如同刀子一样的冰条,划过她的身体。

心脏都好像跟着飞到了空中,最后在她落地的时候,彭,心脏也回来了。

眼前一黑。

在晕过去时,她仿佛看到了有人也从上面滚了下来,落叶与石头,如雨而来。

“原芷蓝!”

声音震破了密林,同梦里一样,他奋不顾身。

她睡了过去……睡前,神情放松。

………

头疼。

脸也疼,全身都疼。

睁眼,是男人的喉结,带着久远的清香。她挣扎着坐起来,听到了他的声音,“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没吭声。

这是一个很窄的平地,头顶是悬崖延伸出来的地方,刚好起到了遮雨的作用。

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滑坡,枯树横穿错乱,朽木到处都是。

她的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而她在他的怀里。身上暖融融的,还有几处疼痛。

扭头,想要起来。

“别动。”他出声,素白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腿,“右腿骨折,不能行动,身上多处擦伤,脸上也受了伤。”

她确实感觉到了腿部的疼痛,与他退开一点距离,看到了他身上的长袖,很单薄的衣服。

把外套拿下来……

又被他一把摁住,披在身上。

“山上很冷,披着。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什么规矩,保命为重。”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沉缓好听,就像是震在心里的大提琴音。

“我可以自己坐着。”她依然冷淡,“麻烦你过去。”

他没动。

好一会儿,又叹气,无奈,宠溺,“芷蓝。”

一个新的称呼。

她没有说话。

他起来,风一吹,他的衣服在摇摆,很薄。他蹲下,摸了摸她的腿,看向她。

原芷蓝一直没有抬头,一直没有给过他神色,现在一如是。

“脸上的伤口没法清理,已经见血,不要**,以免感染。”

她没吭声。

他把外套给她裹好,包的很严实,只露出这一个脸来。

“没有打火机也没办法引个火,会很冷。不知道你们寺院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救你。”

原芷蓝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她在后山的,寺院的人发现她晚上没有回来,应该就会来找。

“坐着别动。”

他起身,到了外边,下去。才走第一步,脚下一滑,原芷蓝本能的呼吸一紧,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会儿就不见了他,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慢慢的敲击着心脏。

那片滑坡非常长,地面湿漉漉的,这一片,常年不见阳光,一步都走不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原芷蓝的额头密出了细汗,往过爬……

腿动不了,在地面上拖着。不过两步,她就脸色发白。

终于爬到了边上,往下看。

惊魂一幕。

一天红黑相间的蛇缠绕在树干上,涂着蛇信子,他坐在一边,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他的头顶,结了一层厚厚的薄霜。后背的骨头,清晰可见。

它们的距离离她有三米。

她不敢出声,怕惊扰到了蛇。蛇在试探,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依然无动于衷。

应该是晕了。

就在蛇要咬上他的脖子的时候,“原南风!”她往前一爬,把自己扔了下去。

………

好疼!

浑身疼,尤其是腿,就像被人给抽掉了骨头一样。

好在,好在蛇不见,没有咬到他。可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他,两人又滚出去十米远,这下子是不可能回到那个能遮雨的地方。

他已经昏迷。

脸上有好几处擦伤,不知道是伤了哪儿。抬头,植被很高,哪怕上面有人,也根本看不到这个地方,被救更难了。

原芷蓝挣扎着坐起来,腿疼的她浑身在颤,推着原南风,“醒醒!”

“原南风!”

她喊了五声,他才醒。浑浊的视线,看到了她,笑了。

他的意识还在含糊里,便伸手把她抱住,压在胸口里,她一个趔趄,腿疼的窜到了心脏,脑袋有瞬间的空白。

“回来了。”他说。

原芷蓝没动,也没有回话。

好一会儿原南风的意识才过来,一下睁眼。

不对!

坐起,把原芷蓝抱着坐在腿上,抬头往上看,又低头………

“你怎么会下来?”

原芷蓝没有力气的靠在他的胸口,她必须忍,没有意识到正在掐他的腰。

“我倒是想问你,你跑下来做什么!”

“从上面掉下时,手机掉了。”把手机找到,打电话很快就能获救,只是没想到摔倒时碰到了石头,赚到了后脑勺,有短暂性的昏迷。

原南风把她的头抬起来,脸上的血密出来的更多,且非常白,正在隐忍。

看到了她的腿。

抱起。往前五米有一个大石块,坐在上面。

“等等。”

他拿出了手机,刚刚在木头地下找到的。屏幕已碎,这是小事,但不能开机。

该死的!

他咒骂了一声,低头,她疼的都快晕过去了,“芷蓝。”

原芷蓝嗯了声,打了一个哆嗦,冷。

原南风又折回去,把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给她披上,幸好衣服下来了。

抱下她,他坐在湿哒哒的地上,她坐在他的腿上。

“别瞎折腾,就这样!”先前抱着,都别动,什么事都没有。

她没说话。

“天快要黑了,大概他们会很快来找你,疼的话。”他摸着她没有受伤的脸,声音很低很柔,“你就咬我。”

她不知道有没有说话,好像是有,但是原南风没有听到。抬起她的下巴,她闭着眼睛,冷湿的空气让她的睫毛都变成了几缕,卷翘着,透着几分欲罢不能的娇弱。

他心头一阵酥麻。

“原芷蓝?”

她没有回答。

他的头靠的近了几分,她实在……实在过份诱人。

要贴住时,她叹气。

他停住。

她又睁眼,咫尺间的距离,看着他受伤的脸,“我似乎总是在做蠢事。”何必因为躲他到这儿,何必因为一个梦而乱了方寸。

她就端正的呆在寺院里,他能怎么样,无视是最好的。

而现在却被动的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她原本、原本只是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