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对你,我已无计可施

全子开着车都是气呼呼的,进一个看守所,出来的时候非要把人整成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是折磨人还是教育人的地方?

后座。

原南风抱着她,基本上她是没有什么意识的,然而明眼里却又看不见伤,衣服包裹住的地方全都是。

冬天穿的衣服非常单薄,一件贴身的衣服,外面一件粗棉布,仅此。原南风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包住,她的气息呼在他的脖子上都是凉的,沁透到皮肤里,原南风把她的头抬起来,低声唤道,“原芷蓝?”

她没有回应,头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发丝在脸侧都显得毫无生气。

狗衵的!

原南风在心里骂了声,怒火极旺。可抱起她,把她放在腿上的时候,又极其温柔。这样抱着,她会比较舒服。

小身子太过于单薄,搂在怀里轻飘飘的。她的额头就在颈窝里,冰凉的肌肤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来回的磨蹭。

原南风低头看着她,从眉到下巴,心里越揪越紧。头微微一沉,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又碾转到脸颊……

抬头。

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那个孩子流掉已经有两个月,若是在,现在都六个月了,已经成形。

原南风搂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又往上摸去……腰侧有肿的部分,还有肋骨,看不到也只能这样检查她的伤。

“原南风……”

耳边猛然想起了她无力的沉哑声,从喉咙里蹦出来。他回眸,她还没有醒来,眉头紧蹙似被梦魇折磨。

“原芷蓝?”

“原南风……”她又唤了声,“原南风……”接着无数声的原南风从她苍白的唇里吐出来,从痛苦不堪到缱绻刻骨,再后来他的名字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唇动,只有无声。

那种苍白沉痛仿佛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原南风………刻满了她的皮肉,然后被她一点点的挤出来,途中鲜血淋漓。

无论,是昏迷,还是酒后,还是睡着,她的口中就没有出现过别的男人的名字,从来都是她,原南风。

她对他,始终如一。

原南风看着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就像被她的一双小手给狠狠的攥着,又疼又麻,几乎要麻痹了她。

他的小女孩儿。

用力一抱,让她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五指穿插入她的发丝里,眸,缠绵深邃,闭眼,低头,下巴放在她的后颈处。

哪怕是狼狈受着伤,依旧有丝丝缕缕的香气飘过来,萦绕在他的心头。

扒开一些黑发,对着白嫩的颈子,吻了去。

………

除了脸,其他都是内伤,被人拳打脚踢留下的伤,多处骨折。

原芷蓝在治疗的时候,原南风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他头上带伤,很明显这是打架去了。

“南哥。”

“她醒了没有?”

“没有,南哥你去哪了……”

“看守所。”说完进了病房。

后来全子才知道,原南风只身一人去看守所,把所长的办公室给毁了。狱警打伤了五个,因为学了八年的散打,所以可以打胜仗,但是也吃了亏。

原继中自然不可能让儿子因为此时而进去,于是赔罪,于是对原芷蓝便更加的憎恶。

去看守所打人的,原南风也是第一个,言驰那么疯狂,那么喜欢打人,也不曾闹过那种地方。

………

原南风守在病床前,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眨眼。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其实她不矮,169公分,十八岁的时候才165。

对于女性来说,也算是高了,但手还是小,他能全然的包裹在掌心里。

黑夜慢慢褪去,光芒到来。病房里,静谧柔和。女孩儿面貌如画,正在熟睡。男孩儿躺在她的身边,枕着自己的胳膊,攥着她的小手。

空气里流淌着几分温馨暧昧,还有一些浅薄的无法捅破的屏障在隐隐的漂浮。

阳光穿透了云层,透过窗户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斑斑驳驳的影像,温暖的通透。

女孩儿醒来,手有些麻,往出抽,没有成功。不只是麻,全身都还疼。

睁眼,一会儿又闭眼。标致的脸有几分隐忍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南风醒来。

许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次自然也没睡好,但不在做噩梦。

本能的一握手,空的。往**看去,没有人。他起来,去洗手间,也没有。

出去。

抓一个护士来问,还没有开口,便在走道的尽头看到了她。背影面条而曼妙,透着光和薄薄的病服,可见她腰部的弧度,那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他忽然喉头一紧。

走过去。

长发飘飘的后背,如此迷人。前胸贴向她的后背,把她的头发拨到一侧,圈着她的腰,抱住,头伸去,直勾勾的看着她苍白又软糯的脸,“睡好了?”

她没有吭声。

原南风抱紧了几分,这是在提醒她说话,她还是沉默。于是,头前倾,唇离她的下颌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触到了她肌肤的绒毛,扫着他,痒极了。

“滚。”她轻飘飘的一个字就吐了出来,不带任何表情,声音也是冰冷无情。

原南风一顿。

站起身,强行把她的身子给转过来,“原芷蓝,你给我好好说话。”

她的唇没有血色,可唇形饱满完美,就那么一看,便想着吻起来一定销魂至极。

他就这么看着,脑子里也这么想着。

“没女人吗?”

“………”

“我永不回头。”原芷蓝说这话,他应该清楚明白。永远都不会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再和他做任何亲密的事情。

原南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寒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我在死缠乱打,揪着你不放?”

“不然呢?”

原南风嗤笑,“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给弄出来,你一句滚就把我给打发了。我就算是死缠乱打,你又能怎么样,你的本事配不上你的破嘴!”

抓着她的手腕往病房里拉,“放手!”

原南风回头看她虚弱又倔强的模样,想起她的眼睛还在失明,心头一软,停下来,把她打横抱起,回房间,放在病**,胳膊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用自己包围着她,语气软了很多,“生了病就好好说话,我会在这儿照顾你。”

原芷蓝笑了下……直到后来很久,原南风才大抵想明白她这个笑,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她已经心如死灰,而他还妄想着让她死灰复燃。

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她不会再心软,对于那份曾经以为无法割舍的爱情,她也只有割舍了。

………

原芷蓝靠在床头,原南风坐在旁边,良久都没有一个视线接触。只是他不停的抬头回望,后来……拿起了苹果。

气氛慢慢在变冷,也不再融洽。一个苹果削完,原南风咬了一口,吃下去。

看着她,她闭着眼睛,脸白而沉静,黑发自然吹落,窝在她好看的颈窝里,原南风坐上来,把她的头发扒开,脖子露出。

“怀了孕怎么不告诉我?”

原芷蓝嗖的一下睁开眼睛,瞳孔扩张,不过一瞬,那意外又消了下去,再次沉默。

“虽说我们都不大,但也可以做父母。”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心理准备,来就来了,爸爸做就做了。就算是不做,他也不喜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上手术台。

原芷蓝看着他,禁不住一笑,笑里万分凄凉,“如果你会要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能顺利的生下来,那就是见了鬼。”他不会要下一代,最起码现在不会。他把她都排在了利益与权力的后面,更何况是孩子。

还有宋家,还有原继中,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把孩子给弄死。

原南风拧住眉头,“我会要这个孩子。”他不会扼杀。

“没了,你想说什么都行。”原芷蓝想起把原继中从车里拖走的那三天,她不想送他去医院,怕他流血至死,给他上药。她不想做什么,她只想逼问他那么做的理由,或者就是想单纯的折磨他。她毕竟是个小女孩儿,她以为她的心够狠,饿了他两天半,在第后一个半天的时候,给他送了饭,而他用言语刺激她。

差一点,差一点,她真的把他给杀了,但依旧给忍了。

转头他就把她弄到了看守所,绑架杀人,没有去警局。在看守所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她从来不知道看守所是那样的日子,就像古代的劳改犯,在那里面你不是一个人,只是被支配的囚。当然,只有她一个人是那样,因为她被原继中特殊关照。

她很难……很难不把这份怨恨放一小部分到原南风的身上来。恨与情,在互相撕扯,她已不堪负重。

手一暖,他拉住了她的手,“原芷蓝。”

哦,她还是叫这个名字,还是姓原。抬眸,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感觉到了他灼热的呼吸,她心头莫名一跳,他没有任何预兆的吻了过来,脑子里忽然就被一股浑浊浅薄的意识给侵占,或许这份不自持叫思念,又或者说叫犯贱。

这唇,吻过宋木子。

用同样的温柔。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细碎的吻从脸颊印到耳后,最后停留在颈子,然后拥抱,把她搂在怀里,他身上的温度从衣服里渗透过来,一点点把她的心口给胀满。

都说客厅的沙发比卧室的大床更容易入睡,拥抱比亲吻更让人难以忘怀。他抱着她,两人贴得严丝合缝,都没有说话,却有一股纠缠到心头发疼的暧昧在萦绕。

这个拥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松开她的时候,在她的额头亲了又亲,呼吸都带着几分心疼的粘稠,“好好休息,你还是姓原,还是我的人。还有,不许这么跟我说话,我……”

她的脑子很浑顿,她似乎是听到了他无原宠溺的叹息,“我也拿你没办法,已经无计可施。”

……

好像是梦,竟有几分形容不出的甜。她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到底有没有睡着,恍恍惚惚的找不到自己。

“不行!”

听到这声音,她脑子清醒了几分,从门外传来的。

“我只是去看看。”女孩儿的声音坚定又柔。

“南哥说了谁也不能进去,尤其是宋小姐。”

“为什么,我还会害她?”

“那谁知道呢,反正南哥不知道。我防的就是你。”

原芷蓝坐起来,甩甩头,随便扒了扒头发,让她稍微顺一些,“全子?”

“大小姐。”全子听到声音进来,“大小姐,你醒了?”

“让她进来。”

“不行,她……”

“难道我还怕她么?”她勾唇一笑,纵是病态,也是美艳无双。

全子点头,让宋木子进来。就冲着这个美,宋木子也输的一塌糊途。

宋木子进来站在床边,暗暗的咬了牙,“眼晴好了?”

原芷蓝不答反问,“来找我做什么,按照乱恶俗的套路,你也该来找我了,拿一张B超单来告诉我,你怀了孕,让我滚蛋。”

“你!”宋木子确有此意,只不过这想法被她爸爸给压了下去罢了,B超单就在她的包里,只是不能拿出来。

“这一招过了时,你换一个新鲜的。”

“原芷蓝。”宋木子暗暗呼口气,昨晚原南风把她爸给打了,这口气她不能找原南风出,原芷蓝总能替他背这个锅,“你到底在嘚瑟什么,有什么可娇傲的。你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南风玩过多少,而且你已经是残花败柳,懂么?”

“看来我和百里还真是你弄的。”原芷蓝讽笑,“原南风喜欢我,不喜欢你,就够我在你面前嘚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找过你的麻烦,不说你不配,去找你,我嫌丢人。整过容,丑,假惺惺,心思不正刀,假面柔,脑子又笨,我哪一样都能吊打你!”

这些明眼可见的东西,若不是她一再的挑衅,原芷蓝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攻击过谁的外貌。

宋木子的火气嗖地一下就窜了起来,手上的包朝着她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你这小婊子!”

这包来势汹猛,原芷蓝爱了伤不如以前敏捷,明明能躲,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包飞过来。她本能的闭上眼晴,包并没有砸过来,有风从眼前掠过,带着凶狠之气。睁眼,原南风单手握住了包,转手就扔在了地上。

宋木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佟地一下。

迎面原南风面色如有煞气而罩朝她走来,还未开口,她已节节后退,“南……南风。”

“你咒谁是婊子?”原南风凌声质问。

“我……”

“想在我面前装温柔娴熟就给我一直装下去,我早给你说过,有她在的地方你退避三舍,你是聋了!”这不是问句,肯定句。

原芷蓝微不可闻的一挑眉,原南风说话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对他的未婚妻也是这样。

“南风。”宋木子气哭了也急哭了,“是她激我,我才口无摭拦。”

“你不是一样也在激她?”原南风的高大玄寒兜着她的弱小无助,“有她在,你自觉后退,别有下次,出去!”最后两个字已经很不耐烦。

宋木子连包都没有捡,在脸上抹了一把,跑出去。

全子在远处看着她离开,那一幅伤心的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

病房里,原南风调整好呼吸,回头,走向床边,上下打量,确认她无事才挪开视线。

原芷蓝这也才知道,原南风对宋木子还尚留一分温柔,至少在赶她走的时候,哪怕是愤怒之时,说的也是出去,而不是滚出去。

“是不是可以看到了?”

她听到了他的询问,原芷蓝没有回答,闭上了眼晴,滑进被窝。

原南风目色一紧,上前,伸手去掀被子,却又停下。肌肉隐隐**,几秒后,转身离开。

……

到了楼梯口就碰到了宋家的保镖,“原少,我们先生请您过去一躺。”

原南风抬腿下楼,声音浊冷:“让他等着。”

保镖:“……原……”给他的就是一个背影,挺挺冷酷。哪有老丈人等女婿的道理。

原南风到了楼下,靠在车上抽了一口烟,烟雾升起青青白白,他抬头望向病房的窗口,眸软了几分,随后又暗淡下来。

打电话,“奶奶,你在哪儿?”

“你的小宝贝已经回来,现在在医院,你和爷爷过来。”原南风上车,扬起了笑脸,“我怎么会欺负她,我供着都来不及……我知道,我这不是在赔罪么……娶不了所以得补偿,奶奶你说什么……”

“关我屁事,我才不管你,你自己解决,你都要结婚了你还把人家给霸着,丢人,别给我打电话!”砰,挂了电话。

原南风:“……”嘈,还真拿她没办法了?

……

一个星期后。

原芷蓝出院,她几乎是没有任何选择的被带去了南水苑,她没有选择,从出院到进屋,脚不曾落地。

放在沙发,他递给了她一杯水,塞在她的手心里,“一会儿会有看护过来。”

她没有出声,好多天……好多天没有和他没有说话,在那一次他吻过她之后。

原芷蓝屈腿坐在沙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走前好像还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屋子里清静后,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单子,宋木子25岁,孕13周。

很久,她都坐在沙发没动,黑暗很快就来临,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眼里没有多少光采,七魂像没了六魂。

直到被人抱起,抱到卧室的**,她依旧没动。滚烫热烙的吻到了她的唇角,她心里一揪,继而那大手从她的腰腹往上攀爬。她猛地醒来,本能的推向他的胸膛。黑夜里,他的呼吸在缠绕,很近很近,她血液流动速度开始减慢。

他握住了她的手,就在他的胸膛上,沉哑的男低音:“看护来了又走,你知不知道?”

来人了么?

“原芷蓝,正常点儿。”

她现在不正常吗。

原南风包裹着她的小手从胸口拿下来,放在她的头顶,黑夜里也看得到她黝亮的眼晴淡漠如水,他泄恨的低头在她的脖子咬了一口,她闭上了眼晴,再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