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了?

原芷蓝拿了U盘之后,连夜开始检查,骨髓是否匹配最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所以要等,而她也不得出医院。

半夜,她穿着病服躺在**,抽血、骨髓穿刺,身体有点不太舒服,躺着也不愿意动,也睡不着。

这个u盘在手里始终是个隐患,因为她不知道叶声晚会不会偷偷的找人给抢回去。因为这事儿若是曝光,那她就是犯罪。

叶声晚这个人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她不得不防,她得做一个备份。

想了想还是起来,换身衣服出门。外面保镖在守着,“大小姐!”

叶威真是看得起她,派了四个人在这儿,她打不过,也就不出手。

“嗯,我四处走走。”她转转,伺机而动,得出去找一台电脑,她的看看真伪,同时留个底儿。

乘坐电梯到一楼,保镖形影不离,到了草坪,今晚月色不错。她站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全子,原南风的人,他怎么会在这儿?那,原南风没有走?住院是伤的很严重?

她跟过去,只要不离开医院,那些保镖是无所谓她去哪儿的。

……

全子进了病房,原南风靠在床头正在玩手里,一头乌黑的头发蓬松随意的垂下,曲起一天腿来,姿势邪浪不羁,柔和的灯光照下来,那侧脸如诗如画。

“南哥。”全子把买来的饮料放在一侧,没人理,他又喊了一声,“南哥哥?”

原南风放下手机,靠向后面,下颌线精致流畅,“叫魂?”

全子晚上到的,看到南哥被人打了,好奇是谁打的同时,又觉得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这一天!和言驰两个人真是嚣张的够久了。

“南哥。”全子憋住笑,脸上非常认真,“你不是要喝水吗,我给你买来了,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多少?”原南风还是没有睁眼,说话时喉结鼓动,性感撩人。右手包的很严实放在被子上面,想来是肿的厉害。

“666块就行了。”

原南风这才睁眼拿出手机,给他转了666块过去,“滚出去,我要睡了。”

“好的。”全子跳着就跑到了沙发,当然也没有出去,拿着手机打开没有原南风的兄弟群,发了两百块的红包。

【南哥被人给打了,我们来庆祝一下。】666块分三次,庆祝个三天三夜。不过好像不太人道啊,有的人手腕肿的只能用左手拿手机呢。

【都飞过来,有人打了南哥,我们打回去。等天一亮,我就去租十几辆的推土机,把他们的房子移为平地!】

【全子,你真是言驰带出来的玩意儿,土匪头子。你就不能学学南哥,看对方有没有女孩儿,去祸害一下?发挥我们南哥的长处啊,推人家房子干什么,你想让南哥倾家**产?】

女孩儿……全子想了想也对,回【我明天去打听打听,我去收了她,不就是个女的嘛,小意思。】吹牛又不要钱。

消息才发出去,一个枕头砸到了后脑勺,他哎哟一声,回头,“你他妈的是不是皮痒了要我给你紧紧?你要收谁?”

“……”!!

他不是不在群里吗!!

“嘿嘿南哥,我给你报仇呢。”

“你也配?”

“………”他很帅的好不好,打击谁呢。

“钱还过来,一千,速度!”

“……”你敲诈,他拿起手机,谄媚一笑,“南哥,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一千块给我捡,你等等啊。”溜!

到了外面,全子就看到了……嗯?大小姐?原芷蓝对他比了一个嘘字,让他不要说话,全子点点头,走了,走之前咕噜一句,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保镖干什么。

原芷蓝知道原南风醒着没睡,于是就在外面等着。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家里的保镖都不是一般的小啰啰,下手很重。

靠在墙壁,想着前段时间两个人的来来往往,莫名一笑,又酸又甜的情绪在心间里徜徉。

这就是爱情吗?陌生又惊奇,让人想要逃离,又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过了大半个小时,察觉到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这才推开门进去。

屋子里乌漆麻黑,只有外面虚弱的光线徐徐照来,她看到了躺在病**的他,凉气足,半边身子都没有盖被子。

恍惚的光线好像能让人更加的俊美,五官神韵都在朦胧里,带着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迷人。

她把被子给他拉上,坐在床边。和他睡觉也就是两次,第一次还小,第二次在昨晚,都是她在熟睡当中,所以也不知道他的睡觉浅不浅,她也不敢乱动。

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拉了过来,缠着在,很大,应该很肿。叶痕说,他的肋骨也断了,于是又拉开被子,隔着衣服摸摸肋骨,上了夹板。

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掀开病服的衣角,下腹有点青,光线黑,有点看不清,又不敢开灯,于是就凑得近了些。胯骨好像也青了,看来这伤的不轻。

她稍稍抬头,准备去解扣子,别的地方应该还有伤吧,只是脖子都还没有抬起来,就被她往上一拖,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脸。

她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小畜生,是来送给我玩的?”

又骂又带侮辱,而且原芷蓝被掐着脸,也说不出话来。他指下往下一按,她疼的皱眉。

“老子还不屑玩你呢,白送都不要。”他的声音过于冰冷,如冰块一般砸在她的身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用力往后一推,他的脸色一下就变的煞白,他忘了这是只右手,剜心的疼。可他也仅仅是拧着眉头,动都没动一下。

原芷蓝站在床外,一身清凌凌的看着他,“疼吧?”她的声音不凌厉也不淡漠,有那么几丝温柔,“不需要这么嘴硬,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说再多难听的话,我都可以充耳不闻。”

原南风坐了起来,坐起来是原芷蓝不知道他疼不疼,腰间有夹板,但是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姿势流畅,仿佛没有受过伤,只是靠在那儿,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想看我死了没有?”

“……原南风,我们能不能不吵架。”原芷蓝真的不想和他吵,这个世界上留给她的温暖,不多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让他的眼神隐藏在漆黑里,无光、深邃,只有那一身沁透人心的逼仄把她给包裹着。

“不能,因为我看见狗就烦。”

原芷蓝暗暗的抽了一口气,总共说了盘三句话,骂了她两句。其实人活着是为了为什么,图个开心,图个心安理得,图个舒服。

她不会学妈妈,为了一个男人就没有了自我,为了一个男人就忘了自己是谁。

她若是爱一个人,首先会爱自己。

“因为我不和你回去,所以我就成了狗?”

他的视线黝黑的深不见底,“难道你希望我叫你一声狗东西?”

原芷蓝站在原地,有好几秒的时间都是没有呼吸的,然后她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眸中有让人无法察觉的无奈,“看来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如此,也就罢了。

谁不是娇生惯养的长大,只是这种低迷的夜晚,他没有走,便想和他呆在一起。这种想法,其实很不好,她明白。

就像是那时候叶威打了妈妈,但是只要叶威哄一哄她,给她买束花,妈妈就把什么事情都忘了重新和父亲重归于好,就这样周而复始,于是就把自己作死了。

她不能这样。

转身,才走了一步,身后的人就用着漫不经心又没有温度的嗓音说道,“快要分道扬镳,那你应该把欠我的都给了吧?”

她站定,等着他的下文。

原南风看着黑夜里她瘦小的脊背,脚上还穿着医院的拖鞋,无缘无故不可能会穿医院的东西,除非是上了手术台,她去做了骨髓匹配的检测。

原南风的眼睛沉黑幽深,顿了几秒才开口,“给你的生活费150万,你给180万,我借出去的钱利息绝对不止这个数,30万的利息不多,但我也不再追究。我的房子,你住了四年,一个月收你五万的房租,可以说是白菜价格,四年一共240万。看在你是被抛弃的大小姐还要被人折磨的份上……”

他停顿,“不,你应该是心甘情愿,不在乎这些,这么犯贱应该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算你60万的折旧费,一共300万,有钱吧,支票或者直接打到卡上,都行,但,不准拖欠。”

原芷蓝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被缠的很紧,很不舒服,这夜真是太黑了,让人太难受。

她回头,走近,腿碰到了床沿,“你是认真的吗?”感情都没有谈过,亲过了抱过了一起睡过了,就差没有做最后一步,情侣不是,兄妹不是,就已经开始谈钱,开始决裂。

紧接着原芷蓝又道,“何必又说气话,你真的想赶我走吗?”他说了两次滚,两次又都亲自来接她回去。

这种不经大脑的气话,她可以视而不见,就当他没有说过。

他嗤的笑了一声,短促又锋利,“自作多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是不是以为我亲一下你,就是喜欢你,你就是不同的?”

原芷蓝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你和她们的区别就在于你姓原,我来接的是我原家的人,不是你。”

原芷蓝的脸一下就白了,忽然觉得【原芷蓝】三个字就是他施舍给她的,并不是真的想让她和他一起姓,只是他发了善心。

他给了她一件可以庇护的伞,他可以随时收回,而她却不能说半个不字。

“那你想怎样,是不是做干脆点儿,把我从你的户口本里剔除,这样我们以后就真的没有半点关系了。”

原南风那一下子眼睛就半敛着,那一道寒芒射了出去。

夜是最完美的颜色,可以隐藏你的一切。

他的声音流泻出来,轻佻又随意,“看来你和其他女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至少比她们聪明。我回去后,会消掉你的户口,你就不用过去,把钱给我,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这一次原芷蓝想叹气都没有了那个力气,看不到他的脸色,但真的很想从他的声音里找出一点言不由衷,可他说的这么轻松,丝毫不凝重,好像这是一个简单到丢了一根头发那样的随意。

“卡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整整300万,和那张180万的密码一样。”这是林意婵赔给她的违约金,刚好300万。

原芷蓝转身就走,到门外,没有听到他开口挽留,当然她是在做梦,他不可能说这种话。

【你再说一次滚,我就永远不回来了,我就当你死了。】

这一次没有说滚,也让这句话成了现实,和他,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大小姐。”

原芷蓝用力的攥着拳头,进了电梯,看她神色苍白,保镖喊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靠在角落里没有动,锃亮的电梯墙壁倒映着她睁着的眼睛,眼眶泛红,那悲痛浓稠如墨。

………

原南风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漆黑的屋子把他给淹没,隐约可见他五官的轮廓正在用力的紧绷着。

斗转星移,屋子里仅有的微弱的月光也退了下去,黑暗的不见一丝一点的光,一切一切都看不到。

过了好大一会儿,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墙壁,啪,又落回到地面,随后是男人不稳的粗喘声,再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归于平静,死一样的寂静。

许久之后,全子跑了上来,有些热,开门进去站在出风口吹了一会儿的凉风,等到热度散去,他才轻手轻脚的到沙发。

“干什么?”

这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起身,“南哥,你……你还没睡啊?”

原南风没有回,全子开灯,看他坐在**,“南哥,医生说要你躺着,这几天不能随意活动,你咋又坐起来了。”

原南风还是沉默。

“南哥,你……你和大小姐吵架了啊?”全子看他心情不好,不敢太放肆,说话的时候都离他两三米,“我刚看到她了,在花园里跑步呢,你说这大半夜的,乌漆麻黑跑哪门子的步,我喊她,她没理我。”

“这种事也跟我说?没事滚蛋。”原南风手腕撑着床,躺下去,闭眼。

“可是她和保镖打架了哎,受伤了哎,你……”

“滚!”原南风怒吼了声,心烦气躁。

全子摸摸鼻子,又发火,他跟他汇报情况呢。

………

原芷蓝的手腕扭了,好死不死的也是右手。这不是保镖打的,是她和他们过手的时候,摔倒在地,手腕直直的垂直摔倒,所以受了伤。

贴了膏药,被缠的老厚,疼,钻心的疼,保镖在她的床前手被手,头低着,一脸的忏悔。

“为什么打架?”叶痕拧眉问,没有保镖回答。

原芷蓝靠在**,神态懒散,“心情不好想要发泄,还需要问吗?”

他站在床边,“我的意思是他们不该伤害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或者你也可以找我。”

“找你是要雪上加霜?”

“……”

原芷蓝闭上了眼睛,“领着他们都出去,我要睡了,在等结果的这几天,我不会走。另外,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晃悠,否则我一个不爽,就甩手走人。叶靖安的死活,我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叶痕让保镖都出去,等都走了后,“那,你的证据你也不想要了?”叶痕沉声开口。

原芷蓝睁眼看着他,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事儿,但一想其实也不意外,事情发展到现在,叶声晚怎么可能会不找这个弟弟帮忙。

“我就算没有证据,只要我想,你姐姐都没有好日子过,明白么。比起我来,你们更看重叶靖安,不是吗?”叶家人谁会在意她。

叶痕站着,一时没有开腔。少倾,他才启口,“好好养身体,不要到处跑,这几天我们不会出现。”

出去,走了几步又停住,没有回头,声带夹着胸腔的共鸣,低沉而磁性,“其实我们都希望你能回来,你还是叶家的大小姐,无人撼动。至于我姐,我会带她离开。”

“是畏罪潜逃吗?”原芷蓝几乎是一瞬间就回了他。

叶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唇抿了又抿,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开门,出去。

………

原芷蓝快要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等起来已经是中午,到阳台上看看风景。

私立医院在离市区十几公里的地方,视野非常好,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的山。

那一座寺庙坐落在丛丛树林中,只隐隐可看到它凸出来的屋脊,她的姥姥在那座寺庙里呆了十几年,死后也葬在了那片山。

嗯,应该去看看她了。

在医院里吃了饭,就出门,一样是保镖跟随。寺庙里有两个年长的慧者认识她,于是就聊了聊。

回到医院的时候,是华灯初上。

………

剩下的两天都是在医院里,哪儿也没去。叶家人真的很听话,说不出现,这三天就一直没有出现,就连叶声晚都看不到了。

三天,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检验结果就出来了,骨髓匹配,可准备手术。

“当然,随时可以。”她答应了,就可以做到,只是她要剩下的证据。

“你先做,我会给你的。”叶声晚对她保证。

“拿电脑和u盘过来,我要验证,是真的我立刻上手术台,不要说些废话,没得商量。”这份证据给了她,叶声晚就等于把自己的一条腿都送到了监狱,她可不傻。

当然原芷蓝更不傻。

“原芷蓝!”

“好好说话,你现在只有求着我,你儿子等不了,除了我,没人可以救他。”

“谁说的。”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他一身潇洒的走了进来,笔挺帅气的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他一样,其实也就是三天而已。

“你……”叶声晚惊讶,她认识他,公司设计师林意婵的儿子。

“我做过检验,幸运的很,骨髓检测结果也完全匹配。叶小姐,救自己的弟弟也要讨价还价,也要讹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