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天人法旨

杀戮在不断的上演,鲜血逐渐将地面染红,此刻,在不远处,两个站在阴影中的人正注视着这一切,这两人便是牧易跟花千舞,在刚刚大战爆发的瞬间,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只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发觉。

实际上,此刻牧易跟花千舞周围似乎有些模糊,没有一丝气息外泄,加上两人站在阴影中,自然难以被发现。

除了这些人心神都放在战场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牧易使用了隐形藏体符。

在牧易心神力量没有突破之前,虚空画符还有些吃力,但随着突破,其带来的消耗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效果也明显更强了,否则就算两人使用符箓,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又加上头顶大阵笼罩,大长老奕昱也应该能发现才对,但现在,两人却无人发觉,包括奕昱。

花千舞站在牧易身后,不闻不问,更像是一个傀儡,跟甄瓶儿,亦或是燕无双不同,她们当初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而花千舞,却是在牧易的逼迫下,两者自然不会相同。

唯一没有区别的是,她们都不会,也不可能背叛牧易。

“真是一场盛宴。”牧易看着战场,缓缓说道,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打算上去帮忙,似乎死亡跟杀戮才是他最欣赏的。

“可惜,如果能够把他们全部吞噬,炼化成灯油就好了。”

看着不断有人死去,牧易又突然说了一句,在他的身后,花千舞只觉不寒而栗,虽然她从来不畏惧,也见惯了死亡,但牧易却是从本质上的一种不在意。

而这个时候,场中已经到了最惨烈的时刻,围攻奕昱的三个圆满级强者,已经是一死,两伤,至于奕昱,身上也挂了彩,毕竟他此刻要压制伤势,远不是巅峰状态。

否则就算六个圆满级强者联手,他也可以轻易的杀掉。

另外一边,数十个第二难巅峰强者已经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三个供奉团的圆满级强者也只剩下两个,看上去随时岌岌可危,但那两个圆满级强者,同样不好受,毕竟此刻对方在某种程度上还能借助大阵的力量,哪怕只是不多,但也是有的。

此时,任何一点力量都有可能压倒天平的另一端。

“开!”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大喝,然后一声间吟,天地间陡然一亮。

牧易同时抬头,眼中银光一闪,所看到的画面已然不同,在他的眼中,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劈下,最终落在大阵上,这道光芒实际上是一道剑光,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威严,更带着难以想象的威力。

“这是,天人的力量?”牧易心中一动,便已经有了答案,除了天人,没有人可以发出至强一剑。

难道有天人来了?不可能,除非是不顾后果,否则天人是不可能出手的。

牧易心中刚刚升起一个念头,随即便被他压了下去,如果真有天人到来,压根就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刚刚那一剑,虽然看似恐怖,但总给人一种生硬的感觉。

这时,头顶大阵一阵摇晃,接着轰然崩溃掉。

这一刻,天寿山中无数地方同时震动,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其中奕昱等人所在的那座大殿中,那颗水晶球也随之炸裂,化作粉碎,一直笼罩在天寿山脉上空的大阵终于被破去。

所引发的变化,却是地动山摇。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正在交战的众人吃了一惊,然后迅速的分开,再度形成对峙的局面,不过脚下,早已遍布尸体,一片惨烈。

“无量天尊。”

一个声音传来,初时觉得还很遥远,但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已经近在耳边,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便出现在场中。

之所以说年轻,是相对在场这些人而言的,这道士看上去不过三十许,面如朱玉,眸如寒星,身上不带丝毫气息,但场中却无人敢小觑他,因为刚刚那一声导致地动山摇的开,便是从他的口中吐出。

并且,能够破开一方大阵,他的实力可想而知,虽然此刻大阵已经残破,有了裂痕,但依旧让人不敢小觑,毕竟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大阵,想要从外面破开,也唯有至强者才可以做到。

“见过小天师。”

此刻剩下的人群中,似乎有人认识这个年轻道士,直接叫了出来。

这世间,能够被尊称天师的只有一位,那便是龙虎山那位至强者,虽然此刻天师前面加了个小字,但也足以说明其意义。

“原来是龙虎山下一代天师驾临,当真是有失远迎。”奕昱定定的看着对方,似意外,又仿佛理所当然的说道。

天寿山如此大的动静,若说只是一些圆满级跟以下的强者到来显然不太可能,而真正的道种小成强者,一开始并未踏入进来,直到关键时刻才出现。

奕昱此刻不由得想到牧易,如果没有牧易将大阵破坏,眼前这位小天师想要从外面破开大阵,绝对没有这么轻易,哪怕他身上带着天人法旨也不例外。

而实际上,刚刚这位小天师之所以破开大阵,凭借的还是一张天人法旨。

天子有圣旨,乃是奉天承运,而天人也有法旨,我即天意。

所谓法旨,便是承载天人力量的一道旨意,上面封存着天人一击,不过这种天人法旨要求极为苛刻,普通的纸张根本无法承载天人的力量,所以就算天人,也不可能量制法旨。

平日里,一般只有身边重要的人,才会值得天人花费巨大的代价制作一张天人法旨,让其防身,只要不是遇到天人,在法旨之下,众生蝼蚁。

龙虎山小小天师随时携带一张天人法旨只能说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奕昱却不得不郑重以待,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第二张法旨。

而且即便没有了法旨,可这位小天师本身也是道种小成的强者,即便奕昱没受伤之前也不敢说能赢,更何况是现在,所以对方有没有法旨已经不重要了,关键还是对方的态度。

小天师并不是真的像他外表那么年轻,实际上,这位小天师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真要说起来,应该是跟念惟一属于同一辈的人物,不过那个时候,对方甚至还不是圆满级强者。

那个时候,奕昱绝对有资格俯视对方,但现在,二十年过去,对方突飞猛进,成为道种小成强者,而他,几乎是在原地踏步,没有多少长进。

看着眼前这位小天师,再想到之前的牧易,奕昱不禁生出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而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大长老客气了,原本以为这次能跟大长老称量一二,却不料大长老有伤在身,却是不知这山中有谁能对大长老造成这种伤势?”小天师看似温和的问道,但实际,他身上带着一股不容忍置疑的霸道。

此刻所见所言,也丝毫没有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似乎只有大长老奕昱一人。

“一个比起小天师更胜几分的年轻人。”奕昱微微一笑,却不介意此刻挑拨离间,实际上,在他心里,牧易的确要比眼前的小天师更胜一筹,至于二十年后如何,那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

哪怕只是眼下,如果能挑拨一二,也是好的。

“是吗?倒是真想一见。”小天师缓缓说道,他并没有怀疑奕昱的话,实际上他也清楚对方是在挑拨,不过他却不在意,因为他是一个极度自负,且骄傲的人。

“小天师若真想见,此刻就能见着。”奕昱直接说道,虽然他仍旧没有感应到牧易在那里,但他可以肯定,牧易一定就在周围,这是一种直觉。

“是吗?”小天师面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自信到来后已经掌控全场,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的眼睛,包括大殿中那位国师,但他却没有看到奕昱口中那个人。

如果奕昱没有撒谎的话,那对方就真的有资格让他正视了。

“朱雀掌旗使,到了此刻,莫非你还要躲下去?”奕昱微微一笑,然后突然高声说道。

在听到朱雀掌旗使的瞬间,小天师眼睛陡缩,虽然立即就恢复正常,但仍旧被面前的奕昱看在眼中,他心中冷笑一声,虽然当年那件秘闻很少有人知道,但却不包括他,而他恰好是知情者之一。

所以他才在见到对方后便直接挑拨,因为他很清楚,哪怕小天师再怎么自负,但当面对那人的时候,也不可能保持冷静。

实际上,不仅是小天师,此刻场中还剩下的众人也是随之一愣。

他们中虽然有人隐居,不怎么过问事实,但大部分都活跃在江湖上,所以对于最近声名大振的朱雀掌旗使也很熟悉,只不过在他们的认知里,对方只是一个圆满级强者,而且还是凭借法宝才达到这等实力,怎么会让奕昱如此郑重以待?

“难道说之前打伤奕昱的便是这位新晋朱雀掌旗使?”不少人都被心中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几乎本能的想否认,不过当冷静下来,他们又几乎明白,奕昱是不可能骗他们的,否则谎言随时被揭破。

“大长老又何必如此呢?难道你不知激本座出来,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吗?”就在众人疑神疑鬼之际,场中又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虽然不见人影,但那声音却仿佛就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不少人心中大骇,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如果没有错,这说话之人便是朱雀掌旗使了,只是他真的如奕昱所言那般吗?毕竟能够打伤奕昱,本就是一种明证。

同时,也有人想到大阵突然遭到破坏,莫非也是这位朱雀掌旗使?如此的话,他之前躲在暗中,岂不是故意看他们送死?

想到这里,有人心寒,有人生出恨意,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人利用,哪怕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如此。

“哒哒哒!”

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而直至牧易走出来,众人才看到他的位置,在这之前,哪怕是奕昱跟小天师都没有发现他。

尤其是小天师,此刻脸上更显得阴沉了几分,似乎对于牧易这个预料之外的人有些敌视。

牧易带着花千舞走入场中,一路上,不断有人把道路让开,哪怕之前对牧易生出恨意的人,也纷纷让开,直至牧易走到最前面,跟小天师,奕昱几乎成为一个三角。

“掌旗使当真是好手段,若非你提前破坏大阵,恐怕这些人还在山中转悠,而这位小天师想要凭借一张天人法旨破开大阵也没有这么容易。”奕昱看着牧易说道,他这番话,显然是之前挑拨的升级,几乎直接把牧易摆在众人的对立面。

“本座手段再高,也不如大长老一张利嘴,只是你眼下还能拖延多久?”牧易说着,目光掠过对方,投入到不远处的大殿上,虽然看不见里面,但他的表情仍旧很认真。

而就在这时,大殿一阵颤动,接着又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如果没有记错,这已经是第六道了,也就是说,离着最后一步只剩下一个时辰。

此刻近距离下,更能够感受到那股波动的强横,由此可知,一旦最后激发成功,会是多么的恐怖,或许如果没人破坏,真的能让对方逆天成功也说不定。

“掌旗使若是想进去,老夫自问拦不住,就是不知道掌旗使可有这个胆量进去?”奕昱微微一笑,直接说道。

“大长老这是在拿话激本座吗?”牧易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刻近距离下,更能够感受到那股波动的强横,由此可知,一旦最后激发成功,会是多么的恐怖,或许如果没人破坏,真的能让对方逆天成功也说不定。

“掌旗使若是想进去,老夫自问拦不住,就是不知道掌旗使可有这个胆量进去?”奕昱微微一笑,直接说道。

“大长老这是在拿话激本座吗?”牧易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