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无形的手
顾晓愚刚暗暗松了口气，一阵手机铃声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响的手机不是她的，而是战秋的，就在茶几上，要命的是来电人的名字正是田馨。
见战秋的视线被来电人头像吸引住，顾晓愚忙伸手要把手机拿起来。
“别动！”战秋一声暴喝，眼神似闪过一阵清明。
顾晓愚心知不好，果然，下一秒，战秋用满是毒怨的眼神盯着她，“你不是馨儿，你骗我，你不是馨儿，你们都骗我，馨儿已经死了，你骗我……”
突然，战秋起身朝顾晓愚扑去，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骗子！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快！快抓住他……”
战正北和顾建业见状忙冲上去，顾建业从身后抱着战秋往下拽，战正北去掰手指，可战秋像被恶鬼附体了一样，力气大的惊人，膝盖顶在沙发上，死死地压着顾晓愚，掐得她快窒息。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骗子！是你们害死我女儿的，是你们害死了我女儿，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那两只手像铁钳子一样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越来越紧，顾晓愚感觉自己真的要断气儿了，大脑都缺氧了，直翻白眼。
就在意识渐近渐远间，身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歪倒在一侧没动静了。
顾晓愚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缓了好一会，脑袋才恢复正常工作。
看着医生和亲爹把昏睡过去的战秋给抬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顾晓愚这才松了口气。
“已经打了镇定剂，能睡一会。”王医生解释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顾晓愚虚弱地摸了摸脖子，除了掐出的淤痕，还被抓破了好几块，不能碰，一碰疼得更厉害。
战正北看着孙媳妇脖子上的伤，心疼地叹了口气，“王医生，你先给小鱼处理处理伤口，上点药。”
王医生一边给顾晓愚处理伤口，一边询问战秋的情况，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了这么多年，突然发作，还这么厉害，一定是受了重大刺激，询问后果然如此，所以王医生建议，“还是把人送到医院接受系统的治疗吧，战秋现在情绪这么激烈，不伤到别人，也容易伤到自己，在医院有医生24小时监护，观察病情，一旦发生什么，也好控制，你们说是不是？”
王医生问完，战正北皱着眉没说话，顾晓愚知道爷爷舍不得，医院那地方本来就是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精神病医院更是吓人，他都八十几岁的人了，哪舍得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去，战秋年轻时刚发病比这功夫严重多了，他都没把孩子送那去，一直留在身边悉心照料着，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所以才这般难做决定。
“还是在家吧，姑姑习惯了家里的环境，突然给她换个地方怕会更不适应。”顾晓愚抢在爷爷发话前对王医生说。
这让王医生有些为难，“要是在家的话，万一病人再有过激行为，我怕……”
“是啊，小鱼，要是战秋再发病怎么办？战叔叔都一把年纪了，可不能折腾。”顾建业也跟着着急，但考虑问题还是比较理性的。
一直沉默的战正北这时也发话了，“建业说的对，还是送走吧，去医院接受治疗或许能好的快些。”
顾晓愚知道爷爷这也是无奈之举，她不忍心爷爷难过，也不想把姑姑送医院去，可陈姑现在受伤了，家里就爷爷一个人，思来想去，只能自己过来照料了，就是怕晨希和晨宇两个孩子会受不了，毕竟刚团聚没几天。
她心里也难，但自己难总好过让爷爷那么一把年纪了还难心的好吧。
“爷爷，我搬过来就好了，正好这些天也没什么事，我爸妈看孩子，我搬过来住段时间，照顾小姑，还顺便能和您学学书法，王医生那边再给找个专业的陪护不就行了？只要小姑病情稳定了，就好办了。”顾晓愚把话说得很轻松。
可谁都知道，事情哪里有那么轻松？不过是她想一切都背下来而已。
自己女儿什么脾气自己最了解，顾建业知道自己这闺女从小就天性善良，总是帮别人想，难的都自己扛，这要是和别人，他还能说说，可战家也不是外人，他还能说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说，但想着战秋刚才掐着小鱼脖子那凶狠的模样，心里又很是不安。
这心里活动全都写在脸上呢，老爷子虽然老了，可又不是老眼昏花，也明事理，说破天也没把这个难题扔给孙媳妇。
“我已经决定了，把战秋送到医院去接受治疗，就这样！还有，陈姑伤得挺重，得好好休养段时间，小鱼，你去中介看看，找个保姆回来，陈姑那边也给她安排个心细点的护工。”
“知道了，爷爷。”老爷子那脾气，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顾晓愚只能应下来。
趁着战秋现在昏睡，王医生直接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过来把人拉走。看着战秋被推上救护车，战正北这位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军饶是铮铮铁骨，也有柔情的一面，他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儿。
除了奶奶过世，这还是顾晓愚唯一一次看见爷爷哭，画面叫人心酸到不行。
“走吧，开车去医院看看小陈怎么样了。”把战秋送走后，战正北故作坚强道，苍老的脊背挺如古松，笔直却透着一丝苍凉。
偌大个别墅本来就人气不多，现在奶奶不在了，陈姑受伤住院了，战秋也被带走了，只剩下爷爷一个人，孤零零的，想想就叫人难过。
爷爷还不知道战一一出车祸的事，顾晓愚打算先瞒着，能瞒一时算一时，她已经给战熠聪的大伯战长霖打过电话了，提醒他们别说漏嘴了。
大伯家的儿子姜晨曦正在云海市参加全国歌手大赛总决赛，所以大伯一家现在都在云海了，知道战秋出事了，战长霖已经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往回来，姜暮歌带着儿子和女儿也等比赛一结束就赶回来。
好在如此，顾晓愚也不用太担心爷爷，只是……为什么程珊珊的电话打来的会那么凑巧？正好在战秋的情绪刚刚平复下来，就打过来了，这不是很奇怪么？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顾晓愚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