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害人终害己
被母亲嘶吼的孩子怔愣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紧张地攥着小手，充满恐惧的双眼含着泪水，消瘦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小小的样子看着叫人十分心疼。
安琪儿也不过才七岁，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正是无忧无虑享受着父母疼爱的时候，可是小安琪却被当成赚钱的工具，并被粗暴地对待，甚至连哭闹的权利都被剥夺。
孩子在极力隐忍着泪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哭什么哭，你知不知道你这幅样子有多叫我恶心！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怎么不去死！”程珊珊暴躁地冲着安琪儿喊，情绪完全失控，面目狰狞，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瞪得好似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
安琪儿用小手捂着嘴，努力地憋着眼泪儿，可泪水早已止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的眼睛里布满了无助和惶恐，甚至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绝望。
“哭！就知道哭！你以为我欠你的么！我谁都不欠，是你欠我的！你们都欠我的！你就知道哭有什么用？连你爸爸都留不住，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程珊珊还在骂孩子，而且越骂越难听。
顾晓愚看着她脖子上的淤青，大概也猜到了昨晚都发生了什么，眼神中虽有不忍心和难过，可也知道这是小九自作自受的后果。
昨晚如果没发生意外，她是想回酒吧把小九带走的，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顾晓愚迟疑了片刻，弯腰把安琪儿抱起来，不理会程珊珊难以入耳的谩骂，径直走下楼梯，孩子在她的怀中瑟瑟发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因为肚子疼得太厉害，脸色十分难看，一直在咬着呈绛紫色的嘴唇。
“顾晓愚，你凭什么抱我的孩子？放下安琪，她是我的！你是不是天生就喜欢和人抢东西，为什么那么贱！一定要抢来的才好，对么？你抢走了安阳，又来抢我的孩子，你就是这么贱，把安琪放下，放下……”程珊珊疯了一样，从楼下冲了上来。
她的右手握了一把雪亮锋利的水果刀，藏在身后，当顾晓愚觉察到的时候，闪着寒光的刀子已经朝她的腹部刺了过来，慌乱之中，顾晓愚一脚踹过去，正中对方要害，程珊珊握着刀子滚下楼梯，“咣”的一声摔在一楼的地板上，整个人趴在那动也不动。
刚才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顾晓愚的心脏“砰砰砰”跳得毫无节奏，像要从嗓子眼出来了一样，好在自己反应够快，躲过了一劫，算是虚惊一场，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就听安琪儿颤抖着声音在叫喊。
“妈……妈妈……我妈妈出血了……好多血……她流了好多血……”
顾晓愚浑身打了个激灵，朝地上的小九看去，就见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她身侧的地板上有一摊鲜红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浓得像要把整个房间都涂满了一样。
她忙把怀里的孩子放下来，跑下楼梯，蹲下身察看程珊珊的情况。
“小九，小九？”顾晓愚叫了两声，地上的人毫无反应，一瞬间，顾晓愚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学血管里了，但还算理智，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
这时，安琪儿也跑了过来，一边哭喊着“妈妈”，一边去撕扯地上的人。
“别动，你现在活动你妈妈会害死她！”顾晓愚没时间和孩子解释太多，一手拉住安琪儿，一手便要拨号，谁知这小东西力气还挺大。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安琪儿哭喊着往母亲身旁冲，像只情绪失控的小兽。
她这么一闹，顾晓愚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孩子给抱住，然后赶紧拨120。
顾晓愚被安琪儿弄得已经是筋疲力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小九会突然爬起来，将还在滴血的刀子朝她的脖子挥了过去。
“去死吧，顾晓愚——”
闪着寒光的刀锋在马上就要刺穿脖子上正在呼吸的气管时，顾晓愚眼疾手快，冷静地扣住程珊珊的手腕，她的腹部鲜血汩汩往外冒，脸色苍白如纸，明显体力不支，可仇恨的力量如地狱的烈火一般，支撑着这个女人不会倒下，并且拼尽全力把刀子往顾晓愚的脖子上逼。
“妈妈，小鱼阿姨，你们不要打架，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了……”
孩子的哭喊声在耳边嘶声裂肺，安琪儿一遍又一遍地祈求，小九全然不听，眼睛已经红了，像被下了恶毒的魔咒，此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顾晓愚，杀死顾晓愚！
“小九，你杀不了我的，快把刀放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血会流干的！”两个人僵持中，程珊珊腹部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被扯开，鲜血不断地往外涌，大片大片的红色，像要把整个地板都染红了一样，看着叫人害怕。
可她依旧不肯撒手，那架势就是用尽最口一丝力气，也要把顾晓愚给杀了，咬牙切齿，怒目相对，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
“安琪别哭了，不想让你妈妈死，就快打120叫救护车，快！”顾晓愚抓着小九的手腕，试图把她手里的水果刀给卸下来，可她握得特别死，刀子的柄像和她的手长在了一起一样，怎么也弄不下来。
幸好安琪儿听话，只稍稍迷茫了一下，便捡起地上的手机，拨号。
“不许打，我告诉你不许打！”小九凶狠的目光瞪过去，吓得安琪儿把手机掉到了地上。
顾晓愚一个不留神，程珊珊差点就把手给挣脱出去了，两人挣扎间，刀口歪向一边，在谁都没注意的一瞬间，划开了安琪儿的脸蛋。
啊——
女孩儿凄厉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别墅，血，一滴一滴，像珠子一样从白皙稚嫩的脸庞上滑落，摔碎在地上，从眉毛到到脸蛋，蜿蜒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宛如一张大嘴，很快血水吞噬了女孩儿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