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小白的抉择

“小白……”

胡小海看到小白,带着血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他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胡小海面前,昏暗的灯光遮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胡小海从身上摸出那张入学申请书,缓步走到小白面前,“这是明凌高中的入学申请书,只要你签上名字,就可以重新上学了。”

小白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昏暗之中,他的眼睛却亮了很多,那是泪光的折射。

当两年前的真相浮出水面后,让原本已经心死的小白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自己终于可以被证实,没有涉嫌杀人了。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一双假腿时,原本的希望就再次化为了失望。这一切对他来说,来的太迟了,迟的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

小白总是在心里告诉自己,都是因为胡小海,自己才变成今天的样子,才告别了深爱的舞台!是他,间接地毁掉了自己!

然而这种怨恨,在他离开少管所第一次见到胡小海时,却不由释然了许多。为此小白很是恼怒,恼怒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心慈手软。

或许是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狠下心去报复胡小海,小白最终选择了另一种办法,那就是不与这个让自己难以做出抉择的好友相见。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小白怕见到胡小海,怕自己会想起往昔的那一幕幕。

当胡小海再次加入明凌校队,在舞台上继续拼搏时,小白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当看到明凌再次拿到全国冠军时,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笑了。

为什么要变的这么软弱!小白在心底指责着自己。自己明明应该恨才对,因为这个世界曾经无情地抛弃了自己。

“我找过校长了,只要你填了这份入学申请书,校长会同意你重新回到明凌上学的。”胡小海满怀期待地说着。

当年的冲动,是胡小海心中永远的痛。因为自己,最信任自己的队友断送了理想;因为自己,小白才会变成如今模样。

胡小海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弥补的,他只希望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忏悔,去改变。

小白面无表情地接过那纸入学申请书,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胡小海,然后便开始撕手中的申请书。

“小白你……”看到这里,胡小海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可是他的痛苦并没有改变什么,小白根本就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那纸申请书,最终在他手中变成了一片片纸屑。

昏暗的灯光下,被扬起的纸屑如冰凉的雪花般落在胡小海的脸上,让他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冰寒。

“你看到了吗?”

小白冷声问了一句,然后他的脸就被深深的怨恨所笼罩。“你觉得这些可以改变什么吗?我告诉你,这什么也不会改变!”

胡小海沉默了许久,才说:“小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这是在自暴自弃……”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小白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这种平静的另一种解释,就是绝望与痛苦。

“我没有要教训你,我只是不希望你走我以前的路,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泪水从胡小海的眼眶中流淌了下来。

小白仿佛心如磐石一般,不管胡小海怎么劝,都不会让他的表情有任何的波动。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看到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如果你不肯离开这种地方,我是不会走的。”胡小海坚定地摇着头,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弃。

小白缓步走到了胡小海的面前,他的脸上尽是怒火,凶猛的拳头随之打在了昔日队友的脸上。

这一拳的力道极大,胡小海的身体随着落在脸上的拳头歪了一下,还不等他站直身子,拳头就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凶狠的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身上,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敢跟白哥唧唧歪歪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一名混混怒骂着,又狠狠地在胡小海身上补了一脚。

“谁让你动手的?”小白满脸阴寒地看着自己的小弟,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白哥,我……”

混混感受到小白身上散发的怒气,不禁后退了一步。可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饱含愤怒的拳头击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几个混混见状,各自脸上都露出紧张的神色,不敢动,也不敢多发一言,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白哥。

气氛沉默了许久,小白似乎才从激动中缓过神来。“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谁要敢对他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混混们连连点头,纷纷上前抬起胡小海的身子。“白哥,要把他扔到什么地方去?”

“我不管你们扔到什么地方,只要让我看不到就行,难道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小白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下来。

几个混混哪里还敢再问,抬着胡小海匆匆向夜夜笙歌舞厅的后门走去。

空****的房间中,只剩下了小白一个人,除了舞厅前台若隐若现的音乐,昏暗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落寂。

颓坐在沙发上,深深地低下头,小白眼睛中翻滚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滴落在了地上。连小白自己都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因为他陷入了迷茫之中。

“白哥,前面好像有人来砸场子了。”一个混混神色慌张地走进了房间。

“什么人?”当小白再次抬起头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酷。

“不太清楚,不过对方来了十多个人,还把疯狗哥给打了……”

“出去看看!”也不等那混混说完,小白就站起身子。

虽然节奏鲜明的舞曲并没有停下来,可是舞厅中已经是混乱不堪。十多个混混握着刀棒,紧紧地堵住舞厅的出口,不容任何人进入,也不容任何人出去。

负责看场的疯狗几人,此刻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在中海敢来夜夜笙歌舞厅找麻烦的还真没有几个,将疯狗打成这副模样的也不多。

随着舞曲的停止,李子昊踏上舞台,很是和气地说:“我们只是来找夜夜笙歌舞厅麻烦的,所以大家不要紧张,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不错,带人砸夜夜笙歌舞厅场子的正是李子昊,而在他的身边站着的瘦弱少年,却是范舒的学生崔彬。

“你是什么人?”小白从后台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上的李子昊。

“正主终于来了吗?”李子昊看了小白一眼,随即冷笑了起来:“我叫李子昊,觉得你这舞厅不错,想一起发财赚钱。”

“想要一起发财赚钱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个实力。”对方的狂妄让小白的脸上闪露出几分不悦。

虽然他知道就这些人,还没有资格与徐长治为敌,不过对方看上去也是有备而来,直接动手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李子昊毫不理会小白的态度,他继续用一种张狂的姿态说:“说实话,我今天来就是要展示自己实力的。”

“那你想怎么展示?”小白注意到对方将舞厅里的顾客都被强行留了下来,心里也不由猜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而且在黑市舞厅,最好的实力展示还是在舞台上。”

李子昊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又指了指身边的崔彬。“我这位兄弟的舞技不错,咱们就以斗舞来展示下各自的实力吧。”

小白自然认得崔彬,看到这个曾经被徐长治当做实验品的少年,他心里也隐约明白,这是冲徐长治来的。

“那个李子昊是什么人?”想到这里,小白便低声问了身边的混混一句。

“好像是鹤流派的传人,他哥哥李子建以前也是帮徐公子做事的……”

听到这里,小白就更明白了。虽然李子建是意外身亡,可是他比谁都清楚对方是怎么死的。

如此说来,这李子昊和崔彬带人来夜夜笙歌舞厅闹事,无非就是找徐长治寻仇的。不过就这些毛头小子,也有能力与徐公子为敌吗?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以斗舞解决问题吧。”小白随意地说了一句,心里似乎还在想着别的事情。

“痛快!”李子昊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今天就在夜夜笙歌舞厅摆擂了,你们有什么厉害的舞者,就尽管上来吧。”

李子昊的样子看来很是狂妄,这似乎与他的性格有很多不吻合的地方。

未免也太小看夜夜笙歌舞厅的舞者了吧?小白暗自想着,他确信此刻在舞厅的舞者,可以轻松战胜乳臭未干的崔彬。

舞厅中原本还有些惊慌失措的众人,见两边的人竟然要摆擂斗舞,各自都放下顾虑,准备好好欣赏一下马上就要开始的表演。

夜夜笙歌舞厅对于崔彬来说,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他曾经在这里输的很惨。

不过这一次,崔彬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再输了。

短暂的准备之后,小白派出了第一个挑战者,这名挑战者是退役的职业舞者,舞技已经接近特级,这在黑市中也算是高手了。

看到自己的对手登上舞台,崔彬的瞳孔不由缩了一下。他对这个对手很熟悉,因为半年前,就是这个人在夜夜笙歌舞厅的舞台上打败自己的。

“小子,没想到你还敢来夜夜笙歌舞厅?”看着曾经被自己完虐的崔彬,那位挑战者不屑地笑了起来,脸上也尽是嘲弄之色。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应该是叫张虎吧。”崔彬的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