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个杰克什么来路,别不是也被都旺坑了,当棋子用的我实在忍不住,还是把话题回到了这些事情里。

我有些奇怪,月饼晃着酒杯,透过玻璃看着我,他的眼睛在玻璃的光线折射下,变得形状奇怪,都旺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地教我,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个老兔崽子估计看月公公你貌美如花,准备把你变成人妖也说不定。等把我和蛇村解决了,获得永生秘密,送您进夜店当个头牌,赚钱完成他一统江湖的梦想。

南瓜月饼脸上挂不住,当心我给你下个屎壳郎蛊,一张嘴说话就臭气熏天

我往椅子上一靠,腰后面硬硬的顶着很不舒服,才想起是月饼给我的两本书:月公公,您尽管下,可千万别手软。到时候我天天对着你说话,看谁顶得住

不要以为我做错了事情就可以随便开玩笑。月饼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显然气得不轻。

还未等我说完,手机响了。我接通了电话,嗯了几声,起身就往外走。

杰克醒了月饼把酒一口干掉,百忙之中还不忘拎着剩下小半瓶的酒瓶子。

嗯我匆匆走出饭馆门,才对老板说,他结账

老板精神一振,双手合十鞠躬,笑眯眯地说:两万三千泰铢折合人民币大约六千多块。

月饼倒没说什么,随手掏出钱点了点:不用找了。

丫这个挥金如土的土豪态度,让我很没面子,只能自我安慰:还好丫和我做了朋友

回到病房,已经是半夜。出乎意料的是杰克已经醒了,半靠**,专注地盯着天花板,认真的态度好像上帝随时会出现救他于危难之中。

我心里嘀咕着外国人身体素质就是好,不愧是吃牛肉长大的时,月饼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谢谢你们,其实我已经听医生说过了。杰克勉强笑了笑,我是加拿大人,主修的是心理辅导,前段时间接到清迈大学的聘书,来当辅导老师。我对亚洲文化很感兴趣,也想趁这个机会来转转看看,立刻就同意了。都旺接的我,把我领进了那条小巷子,和那几个身上长虫子的人说了几句话,我看到有只奇怪的蛾子向我飞来,没几秒钟就昏迷了。再醒来时,已经被绑在墙角,直到你们救了我。你们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番话听上去滴水不漏。但是反过来想,都旺和草鬼婆几个人都是死无对证,杰克是不是有可能不动声色把问题全丢向我们

我看着他蓝得近乎发白的眼瞳,很干净清澈,确实又不像是在撒谎。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都旺大老远地把杰克骗到泰国来干吗难道是养蛊到了一定阶段需要白人血肉喂养

月饼支着下巴认真听着,突然伸手向杰克抓去。杰克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眼看月饼的手指要插进他的眼球,才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月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有只苍蝇。

杰克纳闷地看着月饼:虽然你们救了我,可是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我心说月饼你要试探杰克好歹找个好点的借口,这种下三烂招数也能想出来。

正想打个圆场,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

可能是护士夜查。我就靠在门口,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顺手推开门。虽说泰国处于亚热带,气温很高,可是推开门,也许是走廊里的空调冷气起了作用,我感到一股冰凉的空气透过身体,几乎把血液都凝固了。

更奇怪的是,门口居然没有人。我心里有些发毛,探头左右看看,淡黄色的灯光并不明亮,整条走廊看上去雾蒙蒙的,包括远远的护士台都空****的。别说人了,鬼影都没有半条,那会是谁敲门

有时候人不能联想,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很邪门的地方,想多了就会越来越怕,我连忙关上门,表情奇怪地看着月饼。

你干什么呢月饼侧头看着我。

刚才有人敲门,你没听见我这么说着,心里更有些紧张。

月饼扬了扬眉毛:敲门刚才

我确定不是月饼在和我开玩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敲门声

我话刚说了半截,又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要响很多,月饼也清楚地听见了。没两步来到门前,猛地打开房门

冰冷的空气再次透体,我的牙齿不自觉地打着战。这种寒冷感,绝对不是空调冷气能带来的,倒像是夜晚路过坟地,突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钻进身体,带来的那种从内脏里透出来的冷。

门外,依然空****的什么都没有

谁在外面杰克问了一句。

我刚想说话,月饼对我摆了个噤声的眼神,走出病房。这种诡异的气氛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一脚病房一脚走廊给月饼把风,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旦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二话不说先躲到杰克后面,也算是为消灭资本主义阶级敌人做贡献了。

注意我身后。月饼交待一句就向护士台方向走去,我向反方向观察着,总觉得脖颈阵阵冷气,像是有人按着我的肩膀呵气。

踢踏踢踏

月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听上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只好时不时回头看看,确保不会有东西钻出来。月饼眼看走到护士台,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踢踏踢踏

踢踏踢踏

脚步声

走廊里明明只有月饼一人,而我分明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月月饼莫名的恐惧让我腿肚子差点转筋,失声喊道。

月饼驻足在护士台前,咦了一声,没有搭理我,反而拐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踢踏踢踏

耳边依然不停地响着脚步声,这次听得真真切切,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瞬间僵住,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头,无数在电影里医院发生的恐怖场景不停地在脑子里乱窜。好像正有一个穿着白衣,湿漉漉的长发盖着脸的女鬼,从我身后慢慢站起

终于,我放弃了回头看看的念想。如果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宁可被咬死也不能被吓死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我僵直着身子,准备慢慢侧退着进病房。就在这时,脖子传来一丝痒痒的触感,像是有人拿着线团在我脖子上擦了一下,又像是睡觉时被家猫尾巴扫过的感觉。

紧接着,背上腰上屁股上接二连三地传来一碰就消失的触碰感。有东西在我身后不停地碰我

有的时候,隐约能感到身后有东西却看不见,会觉得异常恐怖。一旦这种虚幻的感觉变成了真实的触碰感,反而心里会松口气。

操我他妈的就是命犯天煞鬼星,到哪里都不得安生宁可被吓死也不能被折磨死我心里恨恨骂道,做足了视觉受到恐怖画面冲击的准备,猛地转身看去

身后,依然什么都没有

我连续转了几个身,能看见的范围内,除了带着几渍水迹的墙面和窗户,空无一物。

明明有东西,我却看不到。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

南瓜护士台后面,月饼轻声地喊着我。

从护士台的进口处,闪出一道淡淡的人影,折射在墙壁上,如同被拦腰截断。而我分明看到,这条影子的腰部,多长出了两条腿,在腰两侧耷拉着。

护士台里走出一个人,披着一袭白色的衣服,驼着背半弯着腰,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从我的角度看去,那个人没有双手,一双腿从腰两侧伸出。

而他穿着的几个破洞的牛仔裤,正是月饼的

南瓜

那个人缓缓抬起了头

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个人是月饼,背着一个护士,两只手插在护士腿弯里。

快回病房。月饼加快脚步跑来。

一连串诡异的事情让我心脏都快炸了,刚闪进病房,月饼也跑进来,一脚把门踢上,门外回**着沉闷的砰砰声。

刚把护士放在椅子上,我还在纳闷丫没说是抓住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扛着个护士干吗月饼忽然问道:杰克怎么了我这才意识到,从刚才杰克问了那句话开始,再没有什么动静。向他看去,才发现杰克直勾勾地看着门口,单手伸出,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如同武侠片里被点了穴道,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立刻想到,刚才我站在门口,身后有东西碰我,杰克一定看见了那个东西,才会有这个表情。但是他怎么会突然不动了

你身后是什么月饼伸手摸着我的脖子。他的手指冰凉,激得我缩了缩脖子。

快脱衣服月饼不由分说抓着我的衣服就扯。

我一时没弄明白丫是啥意思,往前一挣,刺啦,好端端的一件衣服撕成了两半。

你他妈的我话还没说完,看到衣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月饼手上沾着红色**,衣服上也满是斑斑点点类似椭圆形的红色。每一团中间,印着两个未曾沾上血迹的小圆洞,下端有两条细细的红线向两端延伸,红得非常醒目。

血我声音有些哆嗦。

嗯月饼手指捻了捻,凑在鼻端闻着。

人的

动物的。月饼摸了摸杰克脉搏,又把脸凑在他脖子上观察着,血蛊

光听这名字就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也中了

不目标不是你。月饼指了指护士,是他们俩。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我们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屏着呼吸仔细听着。

声音飘忽不定,忽轻忽重,每当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细不可闻的吱吱声,如同一个人被捏着脖子想拼命说话却说不出来的呻吟,然后是扑棱扑棱的空气震**声。

月饼悄悄攥着圆形门锁,我看到他手心里全是汗,轻轻转开,用力向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