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箫家桢说要开一家经纪公司, 陈其亮以为他在说笑,毕竟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手上难有余钱创业。

后来看到箫家桢当真正儿八经地向他请教,求取经验, 陈其亮这才意识到他是要来真的, 不过陈其亮估算规模不会很大, 毕竟大学生创业基本都是从小做起,甚至打算拿攒的一笔小钱给箫家桢做做投资。

创业前期筹备的时候, 箫家桢吃也在许灼工作室, 住也在许灼工作室,许灼工作室俨然成为箫家桢的第二个家。

突地, 有一天,箫家桢扔了一天价合同在陈其亮面前, 说要接管许灼工作室,并且高薪聘请陈其亮为自己掌管公司。

陈其亮惊了又惊,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人畜无害的大学生,竟然是三御集团的小少爷,人家也不是小打小闹的创业, 而是真正要干一番大的事业。

许灼的名声越来越大, 工作室确实面临融资扩大的境况,箫家桢的提议宛若一场及时雨, 他们没理由拒绝。

公司刚刚成立的那一个月,简直是箫家桢人生中最爽的一月, 如愿以偿了自己喜欢的事业, 还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艺人,甚至有了亮哥这样的优秀助手。

然而, 有些事却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

没多久,陈其亮就以小卷要住工作室为由,把箫家桢请了出去。他一点也不担心箫家桢无家可归,毕竟又是小少爷又是老板。

陈其亮是位尽职尽责的好职员,非外出的话,从不迟到早退,但每每箫家桢想下班说“员工福利”请大家伙吃顿大餐,陈其亮总以有事为由推脱掉。

已经大半个月了,箫家桢基本没有单独和陈其亮接触的机会,每次都是公司一堆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时间说得上一两句话。

箫家桢觉得,陈其亮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为什么啊,明明之前不还好好的,箫家桢想不通,心里还闷闷的,总是透过老板办公室的窗户,瞧陈其亮在干什么。

无奈陈其亮的桌上堆了很多杂志,把脸给挡住了,箫家桢实在看厌了这个后脑勺,虽然办公室内有独立的饮水机,但他还是拿着马克杯,到员工饮水机处接水。

却无意间撞见两位员工在讲八卦:

“你听说了吗?公司刚签的那个练习生,昨晚下班的时候缠着亮哥要请他吃饭。”

“不奇怪,他眼睛就没从亮哥身上下来过。亮哥确实身材又赞,长得又帅,那个子很有安全感。”

“据说亮哥在经纪人圈内也是出了名的抢手,以前也好多人小明星主动送。”

……

水都从杯子里漫出来了,箫家桢却都没有察觉,抿紧嘴唇。

所以这段时间避着他,是有别的弟弟追了?

越想越气,箫家桢余光瞥见陈其亮拿着烟盒往外走,遂跟了过去。

抽烟角在写字楼的露台,此时恰好没什么人。

彼时正值秋天,露台的绿植尽数枯萎,陈其亮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许是这两日跑许灼的代言太累了,忘了刮胡茬,下巴处青了一片。

不知道在想什么,拿出了烟,却没有点燃,望着地上有些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箫家桢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孤独,下意识朝其走去。

听到脚步声,陈其亮抬头,看到他的身影后微微一怔,随后面色如常,“老板。”

箫家桢翻了个白眼,“都说了,不要叫我老板,像从前一样叫我家桢就好。”

陈其亮只是笑笑,“有什么事吗?记得你不抽烟。”

箫家桢脚步一顿,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事,想来就来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他的手机正连着充电宝,忙道:“我手机没电了,找你借个充电宝。”

陈其亮闻言,要把充电宝拔下来给他,箫家桢眼尖看到上面一个安卓一个苹果的线是分开的,连忙制止他的动作,把手机拿过来冲上去,“我苹果手机,不影响,一起充。”

陈其亮本想拒绝,但自己的电量告急,便没有再拔手机,但却把手里的烟放回了烟盒,不准备抽了。

一时间陷入莫名的沉默,箫家桢率先出声,“哎好烦啊,我爹妈安排我去相亲,不想去。”

哪有什么相亲,无非是试探试探陈其亮的反应。

陈其亮靠在墙上,默了瞬道:“嗯,我爹妈也经常催我。”

箫家桢:“……”

“据说对方是位医生,职业很稳定,本市人两家父母也都认识,知根知底。”他继续煽风点火。

奈何陈其亮就像打湿了又干了的抹布,又臭又硬,“听上去不错。”

箫家桢彻底忍不住了,“所以呢?”

陈其亮看着地面出神,“所以去见见?”

箫家桢瞪着他,“你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的话吗?”

陈其亮直接不说话了。

箫家桢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简直被这陈其亮爱理不理的态度给气疯,之前他明明能感觉到,陈其亮待自己是不同的,现下一副老板员工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嘛?

挤牙膏似的,挤一下动一下,说的话又那么不中听。

箫家桢不想和他说话了,转身欲走,却忘记了充电宝的数据线连在一起,线绊了他一下,直直就要摔倒。

陈其亮刚才虽然没看着他,但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的身上,此时第一时间把他捞了下,箫家桢借力搂住他的脖子,方才站稳。

二人脸对脸,挨得非常之近。

陈其亮有一瞬间的晃神,忙将双手放开,箫家桢却搂得更紧了,甚至下身都贴了过去。

陈其亮偏开头,没有看他,竭力保持着二人面部的距离,“老板,这是在公司,请你……”

箫家桢偏偏还要凑近,“既然你知道我是老板,那么我要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他的气息打在陈其亮的半边脸颊上,有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你和那练习生什么情况啊?”

陈其亮:“老板,这好像是我的私事。”

箫家桢义正言辞,“都是我的员工,就是公事。”

陈其亮只好道:“什么情况也没有,只是同事罢了。”

箫家桢的眼角弯了弯,“但我的公司制度开明,允许内部恋爱。”

“就算允许,我和他也真没什么……”陈其亮话还没说完,脑袋便被箫家桢扳过去。

箫家桢双眸灼灼地望着他,“我的意思是,老板可以和员工谈恋爱,知道吗?”

陈其亮的瞳孔闪烁了两下,话已至此,再也无法装傻下去。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一闪而过的苦涩,“家桢,我配不上你,我们不合适……”

箫家桢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下去,“哪里配不上呢?你生意头脑比我好,长得也比我好看,样样优秀。”

陈其亮拿开他的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箫家桢趁他不注意,吻了他一口,“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缺,但我缺一个你。”

陈其亮推开他,往来路走了两步,却又猛地折身回来,单手扶住箫家桢的后脑勺,把他抵在墙面上。

吻肆意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