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晶荒原又露宿了两个夜晚之后,到第三天临近中午时,极克和冲石终于回到了金光镇镇口。

不知为什么,极克现在有些怕镇口的那个老疯子,他拉着冲石推着板车飞快的通过了镇口,幸好老疯子正对着一名来金光镇买磨粉的商贩唱他那首百唱不厌的歌谣,并没有看见他俩。

极克和冲石推着板车沿进镇的大路继续往里走去,穿过了金光大道,又转过几个街口之后,他们来到了料场仓库前的那条小街上。一路上极克发现,在每条街道上,总能看到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镇政府护卫军在巡逻,“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在心里问道。

顺着小街走了不多远,就是包氏老料场的仓库了。现在包老板将买下的料田分成了十几个大块,每一大块料田前都保留了一个仓库,用来就近存放磨粉。而每个仓库都配备有几名搬运工和一名仓库主管,十几个仓库主管又统一归包氏老料场仓库的老槽管辖。

土兰采料组的采料工和磨虫现在仍然在包氏老料场仓库住着,账房和存放料草种的料种房,目前也只有老料场仓库才有。极克和冲石将一车料草种推进仓库,交由老槽验收后入了料种房。两人随后又去账房将采买料草种的钱结清了。

傍晚,包老板照例来老料场仓库盘点查账。当他从老槽那里得知料草种已买回来之后,特地去料种房查看了下刚买回来的料草种。

“这批料草种质量不错!” 老槽在边上夸奖道。

包老板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料草种,确实颗颗饱满、个个油亮。当他又在账房了解到这批料草种的价格后,高兴的让人将极克和冲石找了过来。

“干的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包老板使劲拍着极克的肩膀,大声称赞道,“你们这趟辛苦了!除这几天的工钱照算之外,你们每人去账房领一个银戈尔,作为这趟的奖励。”

......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后,土兰才带着采料工们从料田回来,这时包老板已经查完帐早早走了。当土兰得知包老板已经走了,似乎有些失落。

很快他从老槽那里得知料草种已经买了回来,土兰也跑到料种房看了看买回来的料草种,然后就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特别是当他在账房了解到,包老板给极克和冲石每人奖励了一个银戈尔的时候,脸色更是阴沉的像要滴下水来。

采料工们吃完晚饭,一个接一个的疲惫的回到了阁楼上。

“回来啦?”见到极克,老莫招呼道。

“回来了。”极克回答。

“一路上都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正说着,冲石领着刀皮和大板、细绳也来到他俩的铺位前。

“极克,”冲石说道,“这三个家伙硬要我讲讲咱们到青木镇买料草种的经过。……我说,咱们就是走了两三天路,路上碰到个有麻烦的人,咱们帮了人家一个忙,人家领咱们在青木镇转了一圈,买了料草种,看了看大树,然后咱们俩又花了两三天走回来了。……结果他们听了一个个都说不满意。我笨嘴拙舌的讲不好,你脑子灵,讲的清楚,你再给他们讲一遍。”

听说要讲故事,临近铺位的几名采料工也靠了过来。极克没办法,只得将他们怎么出镇过的水晶荒原,怎么遇到绿保,然后绿保怎么带他们去买料草种,又带他们去参观上古神木、神木平原、法师堂和专用田,以及在青木镇的其他所见所闻,都详详细细、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了一遍。

周围的人听得都几乎入了神,冲石也听的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口水都不自觉的像是要流出来。……等极克讲完,冲石吸了吸快流出的口水说道“真好听!讲得我好像又去了一遍青木镇一样!……不过,和我说的好像也差不多。”

“差不多?”刀皮冲着冲石翻了个白眼,“差的太多了!你说的就和没说一样,大伙谁不知道你是走了两天路,到青木镇转了一圈,买了料草种,又走了两天路回来的呀!”

老莫在一旁对极克说道“看来包胖子对你俩的这趟差事还挺满意,加上是你想出的采料方法帮他赚了大钱,后面应该还会有好差事安排给你的。”

刀皮看到其他几个来蹭故事听的采料工都陆续回去了,压低嗓门骂道“把咱们极克发明的采料法霸占了去,还叫什么包氏采料法! 我呸!脸皮真够厚啊,这应该叫极克采料法才对。”

极克解释道“我也只是有一个想法,如果没人家包老板的磨虫和料田做实验,我也什么都弄不出来。” 说着他赶忙又转移了一个话题,“在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几条街上又有镇政府的护卫军在转悠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老莫说道“现在金光镇的料场都被包胖子收了,这些个料田,包胖子的二十头磨虫加四十名采料工基本上是全包啦!……可这下,原来很多其他料场的采料工一下子没了生计,没活干了!”

“……总有那么多人一起在外面闲逛,镇政府还是有些担心的。这不,前几天,有几十个一直找不到工作的采料工,聚集到金光镇政府门口请愿,希望政府能考虑考虑他们的生活。镇政府才不想管呢!……结果僵持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来了一队镇政府护卫军,直接将这帮人驱逐出了金光镇!所以后来为了防止再有人闹事,现在各个街口都安排了护卫军在巡逻。”

正说着,大板插进来说道“所以说现在采料工不值钱,外面一抓一大把。咱兄弟几个在这儿累死累活的干,被人欺负了,也没什么脾气!”

冲石一听就急了,“怎么的?还有人敢欺负咱们?”

老莫在一旁摆了摆手,“有些事无非就是小人得志,不说也罢。”

刀皮不干了,他抢过来说道“为什么不说?都是兄弟,没什么好瞒的。” 他又转向冲石和极克,对他俩说道“你们走的这几天,料场发生了一些事情,等我来慢慢讲给你们听。”

随着刀皮的讲述,极克和冲石这才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在原来的采料组里,极克和老莫是一组,推一辆采料车;冲石和刀皮是一组,推一辆采料车。可极克和冲石出发去青木镇买料草种之后,老莫和刀皮的采料车就推不起来了。

土兰可不会让谁闲着,他跟包老板请示之后,将早先排挤到老槽那里去的那名采料工——其实人家已经算是搬运工了,而且据说在老槽那里干的还不错——给借调了回来。他原先还想再多借一个人,可老槽死活不答应,说如果不是包老板特意叮嘱过,他一个人都不想借。土兰没有办法,他只能老大不情愿的、像包老板所说的那样,自己顶上了。

不知他怎么想的,土兰让那个借来的搬运工和刀皮一组,自己则和老莫拼了一组。可他平时颐指气使惯了,以前站在旁边监工还好,现在自己还得干活,心里气不顺,一开工就四处找人茬。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太敢招惹大家,就使劲挑那个借调过来的搬运工的毛病。那名搬运工好久没有采料了,再加上也没有操作过采料车,自然很不熟练。土兰一会儿说他这里不对,一会儿又是那里不好,将那个搬运工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被他指挥得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就将采料车推到了料田里,压倒了几株料草。

土兰见状大怒,对着那名搬运工就破口大骂。他自顾自骂了一阵之后,见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在老老实实的推车采料,不禁放了心,更变本加厉起来。

刀皮这时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他先是说我没有好好的指导那名搬运工,接着又说旁边一辆采料车推的不直。随后,大饼和细绳小声嘀咕了两句又被他听到了,他气冲冲的说要扣两人的工钱。”

“老莫和他一组,实在忍不住了,就在旁边劝了他两句。没想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他一下子跳将起来,将采料车的车把一摔,指着老莫的鼻子就开骂,说老莫仗着来料场的时间早,整天在料场摆老资格,干活也不卖力,把其他采料工都带坏了,...... ”

“还有好多难听的话,最后他说......”刀皮捏着嗓子,学土兰的腔调说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以前我管不了你,现在我要让你走,你就得走!外面找工作的采料工多的是,你不想好好干,就滚蛋!”

“这tm什么话!” 冲石一听就跳了起来,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老子非得去揍他一顿,大不了不干了!”

“算了算了!”一直沉默的老莫拦住冲石,“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为了生活,还是忍了吧!唉...... ” 老莫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伙看老莫都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发了发牢骚,也就慢慢的都散了。

......

土兰自从升级为采料组组长后,就不在阁楼上和大家挤大通铺了。包老板让人在仓库的材料房旁边给他隔了一个小小的单间,他晚上就一人独自睡在这个单间里。

在料草种买回来后的第二天清晨,土兰照例爬上阁楼来叫采料工们起床干活。极克见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好像布满了血丝,连声音都沙哑了一截,明显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起床!快起来干活!你们这帮懒鬼!” 土兰嘶哑着声音吼道。

因为极克和冲石已经回来,土兰终于不用亲自上阵再去推采料车了。他催促着大家推着磨虫和采料车来到指定的料田后,就一个人站在料田边发起呆来。

自从极克和冲石被包老板派去青木镇,自己被逼的顶上了采料空缺以来的这几天,土兰每晚睡的都不是太好,他不断思考着自己的将来,并开始担忧起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来。

其实那天在料田骂过老莫之后,当晚他就去找过包老板,希望包老板能开除老莫。但包老板以老莫在他的料场已经干了很久为由,拒绝了。

随后的几天,土兰不得已还是要和老莫一组采料。但在他的心里,却开始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天一天变得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在昨晚得知了包老板对极克和冲石的奖赏后,这个念头更加变得无法遏制起来。土兰昨晚整整想了一夜,他觉得必须行动了。

采料工们前几天被土兰烦透了,今天看到他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料田边发呆,大家心情都好了许多,渐渐放松下来。

土兰正呆呆的盘算着他的计划,突然被一阵笑声惊醒。他抬起头来往料田里望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老莫,老莫和极克两人一边推着采料车往前走,一边高兴的在谈论着什么。接着是冲石和刀皮,大板和细绳,然后还有其他采料工,大家推着采料车似乎都很开心惬意。就连车上坐着的磨虫,吃起了料草来都显得那么的轻松快乐。顿时,一股深深的恨意涌上了土兰的心头!

中午刚过,继续在料田里干活的采料工们就惊奇的发现,土兰居然不见了!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但惊奇归惊奇,活还是要干的,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土兰还是没有回来。采料工们见天色已晚,就一组一组开始收工,推着磨虫回到了仓库。

等锁好磨虫、停放好采料车,大家吃完晚饭陆续回到了阁楼之上,这时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天天搞到这么晚!连广场上的杂耍都没有时间去看!” 冲石又在抱怨道。

“是啊!还不如以前手工采料的日子来的轻松。” 刀皮难得附和冲石一次。

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接着就听到许多人上楼梯的脚步声,“腾,腾,腾,腾...... ”

只见一对穿着黑色制服的护卫军士兵冲上了阁楼,在楼梯口站成一排。就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名士官从楼梯口慢慢的走了上来,而他身后跟着的居然是——土兰!

只见士官带着土兰走上阁楼,那名士官先默默的扫视了一遍阁楼上的采料工们,然后扭回头招呼土兰道,“来来来,大队长!......你站到前面来嘛!你来指一下,哪个是莫智?”

土兰迟疑的往前走了两步,他显得似乎有些慌张,但很快就十分坚定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笔直的向老莫指去。

两个护卫军士兵迅速走过来,抓住了老莫。老莫大声叫道“干什么抓我?我没有做违法的事!”

那名士官冷笑一声“叛贼莫明的胞兄弟,能好到哪儿去?......你有没有违法,带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带走!” 那两个士兵不由分说的就把老莫扭到了一边。

那名士官又问土兰道“大队长,还有谁图谋不轨啊?”

土兰再次伸出手指,依次指向了冲石、刀皮、大板和细绳,护卫军士兵一次又一次的走过去,抓住几人。冲石使劲的挣扎着,“我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

当土兰第六次伸出他那根手指时,极克看到,如同是慢动作一般,那根手指慢慢的划过空气指了过来,然后在自己的正前方停住、不动了。极克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当两个护卫军士兵走上前来抓他时,他没有一丝的反抗。

见土兰不再指认别人,那名士官清了清嗓子,对其余还愣在原地的采料工们说道“这几人有妄图罢工和策动谋反的嫌疑,现带回去调查!……大家请放心,镇政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要大家好好干活,遵纪守法,积极配合镇政府的工作,就完全不用担心!”

“大家要以土兰大队长为榜样,不仅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积极协助镇政府维持金光镇的治安。……在这里,我也要正式宣布镇政府的一个决定......”

“金光镇要成立居民、联防大队,由土兰任临时大队长!负责协助镇政府,清理社会的闲散人员,并及时发现社会隐患。……各位都是

金光镇的合法居民,请大家积极配合土兰大队长的工作。”

说完,他扭过头征询似的看了看土兰,似乎想要他也上前来讲两句。土兰颤微微的紧闭着嘴唇,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那名士官见土兰无话,就一声令下,护卫军士兵们排着队压着老莫、极克等六人下楼去了。

下楼的时候,极克看到大饼那吃惊的脸在楼梯口旁闪了一下,而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当极克再次看见外面的天空时,已是三天后的早晨。他正和老莫、冲石等五人一起被押往金光广场。回想起这三天来的遭遇,真如身处炼狱中一般。

那晚六人被抓以后,当即就被压到了镇政府内的审讯室里连夜审问。六个人被分别关在不同的小黑屋里,几名审讯官轮番上阵,日夜不停的拷问,软硬兼施,将各种刑具几乎都试了一遍。问来问去,问题始终只有两个——一是是否知道莫明以及其他金闪石矿场罢工叛逃者的去向,二是是否意图挑起包氏料场采料工的罢工。

对于除老莫以外的其他五人来说,这第一个问题确实不知情,无法回答。而第二个问题纯属是子虚乌有的事,更是得不到什么答案。所以审讯官审来审去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在老莫那边,情况就有些许不同了。当审讯官将从金光镇钱庄拿到的取款记录扔到老莫面前时,老莫一时语塞。因为上面写着,老莫在金闪石矿场事发后的第二天下午,去镇上的钱庄取了十二个银戈尔!

对于这笔钱的用途,老莫一时回答不上来,随即就是一番严刑拷打,但老莫也始终咬紧牙关硬挨着。到了第三天,审讯官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就交由审判厅草草的将老莫判了个资助反贼,煽动罢工。而其余五人则都判了个意图罢工的罪名。

镇长同意了这份判决,但他决定再次召开一次全镇的临时大会,要在大会上执行对六人的判决,以起到对全体居民的威慑作用。

当老莫极克等六人被压到金光广场西北角的高台边时,金光广场上已站满了金光镇的民众,高台的四周都立着持刀的护卫军士兵,而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镇长特使,此时正站在高台的上面,对台下的民众大声说着。

“...... 这五名采料工,平时工作消极懒散,妄议镇政府的政策,还意图挑起包氏料场采料工罢工!他们是金光镇的不安定因素!……现在,我以镇长的名义宣判,每人杖责三十,立即执行!”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安心工作,共同维护金光镇的和平稳定!” 说完,他朝这边台下一挥手。

“上去!”押解极克的两名护卫军士兵在背后推了极克一把,紧跟着另外四人都被推搡着压到了台上。护卫军士兵不由分说的将五人按倒跪在高台上,然后一把扯掉了他们的上衣。

**着脊背的极克跪在高高的高台上,此刻,渗入高台石块中的那隐隐血痕看得更加清晰了;高台下站着一排身穿黑色制服的护卫军士兵,他们都背对着自己;再远些就是挤在一起的金光镇民众,大家都盯着高台之上,几千双目光,齐刷刷的向自己这边射来,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

“一!”镇长特使发出了命令。“啪!”整齐如一声般的清脆响声,瞬间响彻整个广场。极克只觉得背上微微凉了一下,随后,剧烈的疼痛才传了过来。

“二!”......“三!”......“四!”...... “五!”......,随着镇长特使的一声声口令,藤杖一下下的抽打下来,藤杖上甩出的点点血滴,四处飞溅到高台的地面上。

“六!”......“七!”......“八!”......“九!”......“十!”......, 极克整个背上都疼的如烈火灼烧一般,为了不让自己喊叫出来,他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十一!”......“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有那么一小会儿,伤口似乎麻木了,从背上传来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但很快,更深伤口中那挖肉般的疼痛感一阵阵袭来,极克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趴下去,他不得不用两只手臂紧紧的撑住了地面。

“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极克的手指紧紧的抠进了高台石块间的缝隙之中,此时藤杖甩出的已不仅仅是血滴,还有带出的小块已被抽碎的皮肉。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极克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的、神经质的**起来,他背上伤口中的皮肉都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在微微的颤动着。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上午的一缕阳光从东南方斜斜的射了过来,照在金光广场对面先贤塔那高高的尖顶后方,阳光在给尖顶镀上了一道金边的同时,也将尖顶的阴影投射到了西北角的高台之上。

三十藤杖打完,极克被身后的护卫军士兵一把扯了起来,半架着从高台另一侧走了下去,和其他四人一起被扔在了高台一边的空地上。

架着极克的护卫军士兵一松手,极克就不由得往地上扑去,他刚想坐起来,背上的伤口拉扯所产生的剧烈疼痛就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只能用手撑着地,半趴在那里。

“接下来!”镇长特使又走回到了高台之前,他大声冲台下喊道,“我要宣布对另一名采料工的判决!……和刚才五人一样,他也意图挑起包氏料场采料工的罢工。但是!更为恶劣的是!他居然胆敢资助金闪石矿场谋反案的主犯——莫明潜逃,他就是莫明的胞兄弟——莫智!我在这里代表镇长宣布对他的判决......”

像是准备拿出一件伟大的作品似的,镇长特使突然停了下来,他用充满成就感的目光扫视着全场,“我宣布!判处莫智每十日接受一次杖刑,每次藤杖二十,且均在广场西北高台公开行刑,直至莫明投案、或莫智死亡!”

听到这个特殊的判决,台下的人群**起来,大家纷纷压低声音互相议论着,整个广场人群发出嗡嗡的响声。

“请各位...... ” 镇长特使提高了音量“请各位去往别镇的商贩、以及今天在场的外镇客商,给在逃亡途中的反叛者莫明带一个话——如果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胞兄弟被活活打死,就请回来投案自首,金光镇政府会对他酌情宽大处理!”

说完,镇长特使又往高台一侧一挥手,“行刑!”他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