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二天见了这幅照片,如获至宝。而且幸运的是,那篇报道是 中央报 发的。所以,我们借出底片加洗放大。”早川玩味着自己说的话,慢悠悠地讲道。

光阴荏苒,一晃虚度了四天。这四天里,虽然弄清了几件事,然而,并非是新的事实,只不过是进一步证明了目前的推理的正确性。

第五天,从早晨起就乌云蔽日,寒风彻骨。晌午,东京开始下起雪来,纷纷扬扬的雪粒,使工藤和宫地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观雪庄”。越发使他俩抓耳搔腮,坐立不安。

三点钟泽木又从山形县警察署打来电话,报告说依然没有发现早川兄弟的任何踪影。这个报告,使工藤和宫地更加焦躁。挂断电话不久,一名刑警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

“来啦!来啦!”他高声朝工藤报告说。

“谁来啦?”

“那个西崎。不,是早川吧。唉!总之他来了。说要拜见警部。”

“我想可能找我有什么事,特来请教。”对方悠然自得地说。

“想问的事多着呢!”工藤大声说道。他把对方一边带进审讯室,一边朝宫地用手指划了个圆圈。这是准备录音的暗号。

装着铁窗的审讯室,能给对方造成一种犯罪感,但他满不在平,而且叼上烟点着了火。

“你是谁?”工藤的眼睛象两把利剑刺向对方。

“不。是早川谦。”他从内衣口袋掏出驾驶执照给工藤看,的确写的是早川谦,“如果不相信,查一查指纹吧。”

“不是西崎纯吗?”

“是吗?”

“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你们的杀人动机,在旅馆的替身把戏。”

“真的知道了我们的动机吗?”

“你们不是想让我们知道吗?”

“是的。我们为了让先生们知道,绞尽了脑汁啊!可是,那几个人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死去。”

“哼。那个奇怪的符号代表山手线和中央线。前年十二月九日你们的母亲死于四谷车站。在旅馆被杀害的男女,当时与你们母子乘坐同一辆电车。”

“您说的一点都不错。”

“但是,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即使是他们把你们的母亲挤倒在月台上,也不是故意推的吧?”

“因为他们没做什么呀!”

“正因为他们没做什么,所以才复仇。母亲摔倒求救时,他们只是默默地瞪眼看着,没做什么,只要稍稍伸伸手,帮助送到医院就好了。然而,他们一个个紧靠在拥挤的电车里,等候着关闭车门。那是一群不做坏事,也不干好事的男女。正是他们的这种‘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生活方式杀害了我们的母亲。那种节骨眼上,谁帮一下忙;哪怕十分钟,不,一分钟也好,说不定母亲还有救啊。”

“没做什么,反而成了罪过?”

“什么不可理解?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憎恨我们的母亲,把我们的母亲打死,反而可以饶恕为什么?因为一举手,会意识到这是犯罪。但是,他们这种态度杀了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有罪。不仅没意识到有罪,甚至没等回到家,四谷车站摔死一个老太婆的事就一股脑儿忘了吧。这就是我们不能容忍的。”

“也许象你所说的那样。”早川谦微微一笑。

“怎么查找的?”工藤又追问道。

“我们第二天见了这幅照片,如获至宝。而且幸运的是,那篇报道是《中央报》发的。所以,我们借出底片加洗放大。”早川玩味着自己说的话,慢悠悠地讲道。

“以后就靠耐性啦。他们是中央线的乘客,我们到一个一个车站,拿着照片暗中查访。”

“只凭这一张照片,即便知道相貌,也不知道姓名和住址呀?”

“到一个一个车站吗?”

“有趣——”工藤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简直是象愉快的社会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