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结局(1/3)

交易的日子在一天天靠近,炎新社中人们也日益紧张起来。

因为苏落衡和司沛岚的后续操作,在证实了司沛岚的确是司信的女儿后,不少人纷纷重新站队,七爷自然也无话可说。

黑帮上的人,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他们总是有自己的规矩和讲究的。

以前不知道所以无所谓,而今知道了,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支持七爷的话,在道中看来就是背主无义之人,这样的人是会被别人唾弃的。

基于道里的讲究,司沛岚和彭宇航倒是的多了不少拥护者,炎新社也暂时掌控在他们手里。

苏落衡因为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了,再加上受伤,所以也不常来炎新社,自然不知道炎新社的变化和司沛岚幕后的操作,也就更加不可能看清她的目的了。

见他什么都不知道,司沛岚也不由得舒了口气。还好他没看出来,不然这次交易能否顺利进行还要两说呢!

在众人迥异的心情中交易的日子不断的逼近,司沛岚带着人声势浩大的去南门不停地复查,这让那些暗中观察的警察更相信了苏落衡带回来的警报。

局长拍了拍彭宇航的肩膀,笑的和气:“小苏呀,你这次做的不错,等着升官的调令吧!”

苏落衡不语,面无表情的看着码头上长发飘飘的身影,眸中带着些许不可察觉的担忧。

夏若会怪我吗?苏落衡的心中打着转转,这种情绪不适合久留,所以不过刹那间他又收起了自己的担忧。

只要这批货物交易失败,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内战,相信不过几天炎新社就会易主。而炎新社除了彭宇航和司沛岚外,没什么人有能力可以真正的撑起炎新社。

用不了多久炎新社必定会衰败,而夏若也答应了会退出炎新社,和自己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到时候自然不会害怕再生事端。

交易的日子终于到了,天一亮警察们就以苏落衡和局长为首,围在南门码头,也没让他们失望,大概晚上八点左右的,就有炎新社的人陆续赶来。

为首的是彭宇航的一个副手,苏落衡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还有两个多小时交易就开始了,可司沛岚还没来,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什么在不经意间改变了。

苏落衡摇头,散去脑海中各种杂乱的思维专心致志的盯着不远处的人。

炎新社的人三三两两的散落在码头各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甚至有些人还在码头中间设起了牌局。

苏落衡皱眉,虽然离交易的时间还远,但是这些人的表现未免太反常了些。

总觉得他们太过轻松了,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毕竟这批货对炎新社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彭宇航和司沛岚至今没来本就有些奇怪,更谈何这些人表现得太过轻松,根本不重视的样子。

“苏sir,你看,货是不是到了?”苏落衡定睛一看,果然有两艘巨轮缓缓靠近。

心中的不安和脑中的不对劲渐渐加深,苏落衡低头沉思,一旁的局长却再也忍不住了,一挥手带着身后的警察就一拥而上,团团围住炎新社的社员。

炎新社的人也不意外,由彭宇航的副手六子负责发言。

六子也不看其他人,只定定的看着苏落衡说:“苏大警官,卧底游戏玩够了?”

苏落衡眯着眼睛,冷声询问:“什么意思。”

六子嗤笑一声问:“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苏大警官在我们炎新社埋伏的挺深的呀!查到什么没?”

苏落衡不语,看着眼前笑的嘲讽的炎新社社员,心中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确认。

轮船靠岸,沉闷的汽笛声打破了岸边诡异的平衡。六子毫不在意的俯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苏sir,请吧,好好查,查仔细喽!千万别漏了什么!”

苏落衡脸色一边,也不在意六子的挑衅回头对局长说:“局长,我们被骗了,他们再北门码头,我先带人赶过去,你留在这里善后。”

局长也不介意,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着他离开,只留了两三个人检查集装箱。

车子一路飞驰,已经数不清到底穿过了多少个红灯,苏落衡紧抿着嘴唇,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着白色。

一旁的孟元看着他的脸色,不安的闭上了嘴,车中一片沉默。

北门码头。

海水拍打声合着轮渡的鸣笛声,奏出一阵喜悦的乐章。

验货完毕后,彭宇航亲自带人搬货,人人面带喜色,那热闹的景象堪比过年。

司沛岚双手环胸,面色平静的紧盯着水面,猩咸的海风吹拂起她飘扬的长发,耳边突然传来的刹车声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她微微偏头,在她的斜后方,苏落衡正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孟元面色复杂的打量着面前对是的两人,冲着电话里的人嗯了一声,也不多说挂断了电话。

孟元又看了看身边的苏落衡,率先掏出手枪对身后的警员下达命令:“奉局长的命令,全员戒备!”

彭宇航连忙带人走到司沛岚身边,持枪向天空发了枚子弹说:“兄弟们,把家伙什都给我端起来。”一时间两边就这么对质着。

半晌苏落航终于悠悠开口:“你骗我?”

司沛岚笑了笑,也没有隐瞒:“是呀,不过还是被你发现了。”

苏落衡苦笑一声说:“我以为你同意了……”

司沛岚,或者说应该是夏若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的头发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多事,我的确会同意的。”

苏落衡了然,苦笑着摇头,率先掏出枪支指向炎新社角落里的社员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只能鱼死网破了!”话音刚落角落里就传来一个闷哼的声音,转眼间刚刚还完好无损的人,就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腿,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没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司沛岚掏出枪狠狠地指着苏落衡:“很高兴你终于知道了,苏落衡我们不可能了。”话虽这么说,夏若的手却始终颤抖着,怎么都无法瞄准,击毙。

一旁的彭宇航见状果断的瞄准角落里的警员,一枪毙命,干脆利落。

气氛更加压抑,原本警察隐隐压过一头的局面迅速改观,炎新社的气焰迅速上涨。

气氛一触即发,也不知是那边的人先动的手,两边就此陷入枪战。

夏若看着脚下胡乱飞舞的子弹,和空中快速穿梭的子弹,她受不了惊恐的后退,脑中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蹲下抱紧自己。

可以阻止自己去看那惨烈的画面,可是却怎么都阻止不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和耳边从未停止的的枪声和呐喊声。

“阿若,你还好吗?”精明如彭宇航怎么会看不出来今天来的是夏若而非司沛岚。

他不拆穿,却也清楚的明白夏若不比司沛岚可以轻松面对目前的状况。所以他一直站在离夏若不远的地方,以防万一。

现在见夏若的样子不对劲,彭宇航也不恋战,迅速的干掉面前的两个人后朝夏若靠近。

可没等他走两步,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他脸上的担忧尚未散去就凝固住了他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腹部涌出的血液,向前走了两步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夏若踉踉跄跄的朝彭宇航爬过去,身边的血腥味和呐喊,射击的杂音都被她屏蔽在外。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前进,那个人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好;那个人曾经为了守住炎新社而浴血奋战;那个人宁愿自己艰苦一些,也从不违背她的意愿,那个人不是她真正的亲人,待她却与亲人无疑。

而他,今天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中弹,而自己居然眼真真的见证了他的衰亡。

“彭哥,你起来,我带你去医院。”那汩汩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手掌,温热而黏腻的触感让她战栗不已,不自觉的就带了些哭腔。

彭宇航笑着摇头说:“丫头,不哭。你这样我可无脸去见你爸爸。”

闻言夏若更是忍不住:“彭哥,你不能有事,你只要一不在我就立马解散炎新社,你不能有事。”

彭宇航含笑听着她的哭喊,像是包容一个小辈一样:“那样也好,你一个人我们也放心不下。”

闻言夏若的眼泪掉的更凶猛了些,彭宇航无奈的说:“别哭呀,哭什么,我终于可以去见司老大了,你应该为我开心。”

夏若含着泪扯动着唇角说:“好,恭喜你可以去陪我爸爸了!你要告诉他,我很好。”

彭宇航点头,嘴角那慈爱的笑容是怎样都眼部住的,他看了看夏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含着笑意离开。

苏落衡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他没想到会这样,他从未想过杀彭宇航。他的本意是想解决彭宇航身后的人,谁知道彭宇航会突然闯了过来。

夏若轻轻抚了抚彭宇航,将他安置好后从他手中抽出那把枪。

她颤抖着举着枪,而对准的人是苏落衡!

苏落衡张嘴欲言,却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夏若的枪颤抖的指着他。

枪声响起,血液四溅,夏若眼前一黑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

番外一最后的告别。

“前天半夜,位于北门码头发生大规模枪战活动,两方分别是某地下帮派和香港警署中的警员。”电视中的主播面无表情的播报这这则惨案。

夏若斜倚在**,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听着耳边的播报。

“算你命大,那么场大规模的枪战,你居然还活着。”白真真看了看新闻里战况惨烈的图片。

“还要感谢你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夏若也不回头,只直勾勾的看着窗户。

白真真耸肩,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将手里的粥递过去说:“彭哥让我过去的。”

夏若这才转过头,上下打量着白真真说:“怎么回事?”

白真真见她来了兴趣,越发的激动,搬着凳子坐在她身边说:“你不是自作主张让我退社了吗?前段时间彭哥给我打电话说感觉最近要出事,让我回来暗中保护你。”

夏若点头,原来彭宇航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吗?

可叹她一直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却不知在有心人眼里,自己却是如同一张白纸般什么都不曾忽略。

白真真见她情绪更为低落了些说:“彭哥给你留了封信,你看看吧。”

夏若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纯白的信封上写着几个苍劲的字:夏若轻启。

夏若一动不动的看着信封,良久嘴角微微勾起。

白真真惊诧的看着她,好奇的探过身子,想要看看信上写了些什么。

夏若又怎会如他所愿,微微一闪避了过去。

白真真也不在意挠了挠头说:“接下来怎么办?”

夏若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到:“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白真真实话实说:“随时呀!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什么时候出院都行。”

夏若点头,伸了个懒腰说:“那你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换套衣服,我们准备走了。”

白真真狐疑的看着她:“你没开玩笑?”

“当然。”夏若拿了套衣服径直走入洗手间,并不和他多费口舌。

白真真一脸惊奇,夏若虽没什么事,但是自从把她救出来之后她整个人就十分颓废,如今居然主动要求出院,开始有自己的打算,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白真真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卫生间紧闭的房门,他伸手想去拿那封被摆在**的信,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这么做,他揉了揉头,拿过一边的身份证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夏若的第一站是回炎新社,炎新社损失了彭宇航和大帮兄弟,正处于群龙无首的时候,夏若的到来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众人皆是开心无比。

夏若笑了笑,站在高处清了清嗓子说:“兄弟们,炎新社是由我爸一点点打拼出来的,几个月前炎新社出现内乱,是彭哥把一个四分五裂的炎新社重新做了起来。”

众人皆是点头,一番荣辱与共的感叹。

夏若也不理会,紧接着开口:“但是……”听到这个词众人心脏一缩,有种不安的预感,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夏若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惊诧不已:“炎新社已经是过去了,而今的炎新社已经没有了那些新生社团的活力,更是警察的眼

中钉,肉中刺,还不如趁次机会解散。”

“不行!”帮中的长老们率先反对:“炎新社解散了,我们去哪里?”

夏若笑了一下,和气的安慰说:“别担心,我自然会给你安排的,猛虎帮的老大是父亲当时的左右手,他愿意全盘接受炎新社中的人员。”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的惶恐散了些。

猛虎帮是最近的黑马,发展势头很好,只是少了些有能力的骨干,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夏若想了想说:“当然,如果你不想在道上混了,你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在道上除名,另外酌情给你一些钱,用于感谢你对炎新社的付出。”

众人心中免不了一番计较,如果可以谁都不会想在刀口上混日子,而如今抓住这个机会,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夏若也理解大家的纠结,并不多劝,只淡淡的交代了句话说:“如果要退出,在下周四之前找我,下周四社里的一切资料就会转交给猛虎帮,在此之前你们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众人自然明白她不是说谎,个个都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夏若也不多留,马上转战警局。

直奔重案组,夏若运气好,张琦,西昌都还在,夏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冲这两人挥了挥手,张琦小心的比了个OK的手势,四处看了看才轻手轻脚的挪出去。

夏若好笑的看着她想做贼一样的状态:“张琦,你这是怎么啦?你出来一趟至于像做贼一样吗。”

张琦拉着她走开了说:“夏姐,你是不知道新来的头头太可怕了,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除了工作什么都不会。我们真的好想苏sir啊!”

刚说完张琦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不好意思的摆手说:“抱歉……”

夏若眼神暗淡了些,但还是保持笑容,好似毫不在意的回答:“没事,我找你就是为了他的事儿。苏sir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属。我想你在局里帮我打听打听,他的尸体火化以后,骨灰由能不能由我来收敛。”

张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苏sir……”

没等她问出口,夏若就点了点头,张琦一脸唏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没问题,最迟后天我一定给你答复。”

夏若点头:“行,那我到时候请你吃饭,你现在快回去吧。”

张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了挥手冲着一边的夏若眨了眨眼睛,悄悄地溜了进去。

警局证实苏落衡是孤儿,而夏若是他女朋友后也没为难,同意夏若骨灰带走。

苏落衡火葬的那一天,夏若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裙,留着一头短发,捧着个照相机就来了。

夏若看着缓缓被推进火里的苏落衡在心底默念:苏落衡,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样子吗,如今我洗去铅华,用初的模样来迎接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

火焰似乎更旺盛了一些,像是有什么人在对着她心底的想法,默默的做出回应。

夏若笑了,脸上却凉凉的,直到有水滴在相机上,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哭了。

半个月后。

“夏姐,你真的不留在香港吗?”张琦死死的抱住夏若,满目的不舍。

夏若揉了揉她的头说:“我就不了吧,我要带着某人四处看看。”说着夏若扬了扬挂在脖子上的,装满白粉的玻璃瓶。

张琦无奈的说:“我也想去,你都不让我陪你。”

夏若笑着说:“这是我和苏落衡的二人世界,当然不能让你这个电灯泡来打扰了!”

张琦撇嘴,拼命地忍住鼻头的酸意,忍住了眼泪说:“好吧,好吧,记得给我寄明信片哦!”

夏若直到她在安慰自己,也不戳穿,认真的答应了她所有的无理的要求。

张琦也知道夏若需要时间自己去沉淀,也不多说,笑着把她送到安检处,小心的叮嘱说:“注意安全,有事的话一定要找我。”

夏若嗤笑:“隔着这么久得时差,我打给你不如打给大使馆好吗!”

张琦脸一板,一脸严肃的说:“不行,你第一个打给大使馆,第二个打给我。反正必须打给我。”

夏若好笑的看着她使小性子,连忙笑着点头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一定会打给你的。”

张琦点头,看着她逐渐向前进,终于没忍住大喊一声:“夏警官,我在警局等你回来!”

夏若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在空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她没敢回头,生怕张琦看出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耳边是空姐甜美的提醒的声音,夏若一把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手紧握着脖颈间挂着的玻璃瓶:苏落衡,你不是很想去欧洲玩一圈吗?现在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指缝间的玻璃瓶中,细腻的灰白色粉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下一秒飞机启动,看着逐渐渺小的地面景观,夏若笑了。

苏落衡,我们一起忘掉过去,逃离香港好吗?

番外二痛了,自然就放手了。

张琦一边刷牙,一边简易的嗯两句回应电话那头的夏若。

“张琦,薰衣草田真的好震撼,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来!”夏若举着手机示意张琦看她的身后。

梦幻的紫色,在蓝天的映称下格外动人,将落的暖阳,更是为这穿着白裙的少女增添了几分柔美。

看着夏若灿烂的笑容,张琦也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乐不思蜀了吧!还不打算回来?”

夏若笑着摇手说:“暂时不了,再过一段时间吧!”

张琦点头,一边和夏若视频聊天,一边在自己的衣柜里挑挑捡捡。

夏若微微笑了一下说:“怎么,要去约会吗?”

张琦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瞥了夏若一眼说:“约什么会呀!就是去吃个饭。”

夏若点头,一脸的敷衍,随手指了指说:“那件紫色的长裙吧!”

张琦随手拿出那件渐变紫的裙子说:“这个嘛!”

夏若点头说:“很漂亮,你换上一定像薰衣草一样迷人。”

张琦看了看夏若身后那大片的,浓郁迷人的紫色点了点头说:“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夏若挥了挥手说:“安心谈恋爱吧,我等着参加你的婚礼哦!”

张琦看着裙子,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白了白,低着头假装娇羞:“好啦好啦,不会忘记你的。”

张琦换了衣服,渐变的紫色让她整个人显得梦幻而甜美,她鞠了两捧水洗了洗脸,重新给自己细细的描了一个妆。

镜中的女子,二十上下的年纪,眸含春水,眼波动人。梦幻的紫色衣裙,完美的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张琦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处后方才起身离开。

张琦敲了好一会儿门,罗密才打着呵欠过来开门。罗密有些不耐烦的问:“谁呀,这么大清早的。”

“是我,张琦。”张琦扬了扬手中的餐盒温声问到:“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送过来了。”

罗密头也不抬的朝房间走去,哑着嗓子抱怨:“你怎么来这么早。”

张琦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提着早餐的手捏的有些紧,手掌红的惊人。

她咬了咬唇角装做毫不在意的样子,进了房间,把自己准备的早餐一点点的放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没等她回头就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奔跑的声音,随后她被人紧紧的搂住。

罗密紧紧的抱着她,满脸的欣喜:“你来看我了。”

张琦惊喜不已,连忙想回答她他的问题,然而还没等到她回答,耳边的话却让她陷入崩溃。

罗密紧抱着她,生怕她走开,满脸的深情:“玫瑰,你又回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我一个人的。”

张琦捏紧了手,忍住了推开他的欲望,任由他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女人,含着泪听着他的真情告白。

罗密不停地呢喃着自己对玫瑰的爱意,他对玫瑰的蜜语甜言,对张琦而言不亚于穿肠毒药。

张琦终究只是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任由他抱着自己怀念他人。

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罗密的手上,罗密一脸惊奇,声音中掩饰不住的疼惜:“玫瑰,你哭了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张琦终于崩溃了,她推开罗密,蹲在地上抱紧自己带着哭腔大喊:“罗密,你看清楚,我是张琦!不是玫瑰。”

罗密刹那间从幻想中走了出来,他退了两步满目悲痛:“张琦?”

张琦头也不抬的,抱紧了自己,拼命地点头:“我不是玫瑰。罗密,我是张琦!”

罗密仔细的看了看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手足无措的的站在原地。

这是张琦,不是玫瑰!

他犹豫了半天才小声的开口:“抱歉!”

张琦点头,拼命的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夺门而出。

桌上的早餐还在微微冒着白烟,食物的香气迅速攻占了了无生气的空间。

罗密看着桌上的早餐,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张琦冲出来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她以为他会出来追她,结果她错了。

张琦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活该你,找谁不好,非要找这么个爱前女友爱的死去活来的人。

“张琦?”

张琦闻声转过身子,哭的有些肿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来人。

西昌快步上前,揉着头憨笑:“哈哈,真的是你……”

话还没说完,看到女孩明显哭过的样子,西昌悻悻的闭上了嘴。揉了揉头,一脸无措。

张琦擦了擦眼睛装,做不在意的样子问:“你怎么在这里。”囔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西昌揉头,笑的有些尴尬:“我家住在这里,下来买早餐,你吃过了吗?要不去吃一点吧。”

张琦摇头,神色黯然的说:“算了,谢谢你。”

刚转身,张琦就感觉到了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她疑惑的看着西昌。

西昌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她的眼睛说:“去洗个脸吧!”

张琦连忙掏出镜子,镜子中的自己双眼无声,原本柔美的妆容已经花了,红肿的眼睛让自己更显得疲惫。

张琦无奈,对西昌说:“谢谢你,麻烦你了。”

西昌见惯了张琦像小辣椒一般的火爆脾气,那里见过她这幅样子,红着一张脸给她带路。

好巧不巧,西昌家就住在罗密家对面,他们上去时迎面碰上了正要出门的罗密,罗密差异的看着张琦。

映像中的张琦总是洋溢着青春的笑脸,有着和玫瑰不同的洒脱,娇俏。

可是渐渐的她变了,变得柔和,变的贤淑。

她按照自己的喜好,一点点的像记忆中的玫瑰靠近。

张琦看着他,苦笑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西昌走了。

拿冰块冷敷了一会,等眼睛不再这么胀痛之后,张琦又慢慢的给自己补了个妆。

她心情不好,也没久留,自然没有看的西昌欲言又止的神情。

张琦无奈的看着手机,除了夏若给她发的图片外再无来信。

她笑的嘲讽,就是这样,每次他们冷战都是为了玫瑰,而每次都是自己先受不了,巴巴的找他和好。

张琦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活该,让你贱!

张琦起身找了件素淡的裙子,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

张琦的母亲是佛教的信徒,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也曾被送到寺中带发修行。

按照习惯,每年她的生日,母女二人都会重回庙里住一段时间,感谢菩萨保佑,顺便为家人祈福。

深秋时分,松树墨绿,竹子苍翠,母女二人沿着乡间小道缓缓的朝山顶的寺庙前行,一路上聊聊天,看看风景也是一种享受。

张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妈妈如果爱而不得,想放又放不下该怎么办?”

张妈妈也不扭头,声音平和而睿智:“爱而不得也是爱过,爱着就会有所顾虑,直到有一天,痛了,累了,伤了,自然就会放弃了。”

张琦默然低头,沉默不语,张妈妈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说话。

张妈妈睿智,她自然知道女儿一向大大咧咧并不细心,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定然是有所体会。

可她并不深究,很多事情不是局内人,无权对别

人的决定说三道四,纵然自己是她的妈妈。

张琦在大厅恭敬的行礼,祈求各路神明保佑一家安泰。

按照惯例母女俩都属于带发修行,这次也是准备在寺里小住一段时间。

寺里的生活安宁而缓慢,全无山下的紧迫,张琦只觉得原本烦躁的心神都安定了下来。

再次回到人世间反而有些不可思议,张爸爸早已开着车接母女俩去参加一个宴会。

在宴会上遇到罗密是她没想到的,罗密作为设计师被邀请参加宴会,两人面对面站着,罗密的眼睛只是瞥了她一眼,再无其他。

张琦想,他可能压根没有认出自己!

她摇了摇头,借故溜了出去,躲开了嘈杂的大厅,她在花园中紧紧的抱住自己,强忍着因为心酸而即将滑落的泪水,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山上信号不好,张琦几天没有开机了,张琦再次打开手机,差点被吓死,除却一些来自夏若的信息外,其他的都是西昌的未接来电和信息。加起来足足百条。

她想了想给西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西昌听到她说话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让她不住的心酸。

冷战这么久罗密从未想过联系她,可能他连自己失踪过一段时间的事情都不知道。

张琦笑了,多么可笑呀!

她温声安慰了西昌几句,承诺请他吃饭,西昌不依不饶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挂电话的瞬间,张琦分明听到那边的人无奈的说:“幸好你没事。”

纵然张琦迟钝,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她现在无暇去操心这些事情,她并没有多想。

张琦想了想给罗密发了条短信:你守着玫瑰过一辈子吧!姐姐不遭这份罪了!

气焰嚣张,语气张扬,符合张琦自己的性格。她本就不是那么温柔小意的人,无非是为了罗密而勉强自己罢了!

如今,看淡了自然就放下了。

与其花费大把年华去爱一个已经心碎的人,为何不善待自己,找一个有心的人善始善终。

手机振动,罗密发来了这么多天中的第一条短信:好!

张琦笑了,好聚好散,身后嘈杂的人声似乎也在为她的看开而欢笑。

张琦想了想给夏若发了条微信:亲爱的,我和罗密分手了!

没让她久等,夏若痛快的回答:是值得更好的。

张琦想到她目前的状况也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也是!

夏若回了张照片,庄严的城堡前,女子笑的畅快,她脖颈间挂着的玻璃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张琦知道她的答案了,她叹了口气,旁人无权评价他人的选择,就像夏若一开始就不赞同自己追罗密,可她却从未对自己的选择有所评价。

一切的值与不值都在乎自己,而非她人。

张琦苦笑,一场恋爱,让她成熟,更让她苍老。

番外三严欧的烦恼。

“小若,小若,你在哪里?”一大早就被严欧的视频通话唤醒,夏若嘟囔着没好气的说:“柏林,怎么了!”

严欧一边往自己的行李箱内塞衣服,一边毫不手软的指挥夏若:“你在柏林多带几天,我立马就去找你。”

夏若无奈,揉着头说:“算了算了,你别来柏林了,我下一站意大利,你先去那里吧!”

严欧点头:“行,你定好房间没,没定好我去了现定。”

夏若连忙发给她一张截图说:“给你,等你到了差不多应该可以入住了。”

夏若无奈的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严欧咬牙切齿,没好气的往行李箱里扔了些护肤品说:“逃债!”

夏若更是不解:“什么情况,你这个大小姐还欠债了!”

严欧也不多说,一边利落的往行李箱里扔东西,一边利落的挂断视频:“见面了再细聊,我现在忙。”女王气质暴露无遗!

夏若无奈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从**爬起来,起来洗漱。脖颈间的玻璃瓶撞上洗手台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叮。”的声音,一切如此美好。

“小欧,我在这里。”夏若无奈的冲着一边双手环胸的靠着柱子站立的严欧挥手。

女王就是女王,接机方式都不一样,不是她找自己,而是自己找她。

严女王挑眉,一脸嫌弃:“怎么这么慢。”

夏若无语,一脸无奈的说:“亲爱的,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少地方还没完就匆忙赶过来了吗?”

严欧挑眉,接过她手边的行李箱说:“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了,先去吃饭好了。”

夏若点头表示没意见,两人随意的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店,一人点了份牛排。

夏若狐疑的看着严欧说:“你这是怎么了?落魄的只能来找我?”

严欧白了她一眼说:“姐来宠幸你,你就这个态度。”

夏若无奈的举手表示认输:“好了好了,严女王,我错了,你到底为什么来呀?”

严欧脸一红,咬牙切齿的说:“躲人。”

夏若一边切牛排,一边调笑:“哎呦,还有你严女王搞不定的事?”

严欧白了她一眼说:“少幸灾乐祸了,这人不是普通人,躲不过去。”

夏若点头还想多问,但严欧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夏若也不勉强,转移了话题,两人聊起了旅行足迹。

过了两三天夏若才拐弯抹角的打听到,严欧要逃避的人是在相亲中遇到的。

这人是个法医,严欧一开始觉得他还蛮有意思就经常见面,后来这人开始追求严欧,甚至求婚。

可严女王是谁,怎么会这么早让自己陷入婚姻,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逃婚。

夏若无奈的揉着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这么跑了?”

严女王漫不经心的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说:“不然呢?”

夏若不解:“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严女王自然有办法让别人乖乖听话,你这是怎么了,居然还被吓跑了!”

严欧咬牙切齿的说:“你不知道,他就不是个人,他是个疯子,妖孽。”

“未婚妻这么评价我,我有点难过呢!”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严欧忍不住的颤了颤身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夏若也同样大吃一惊,指着来人喊了一句:“白真真?”

白真真摘下眼镜,笑的妖孽的冲夏若挥挥手:“嗨,美女。”

夏若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游移了一下,果断起身说:“我去买点东西,你们聊,记得一会儿帮我结账。”

严欧铁青着脸瞪她,白真真毫不推辞,稳稳的走在夏若的位置上笑的畅快。

不知道白真真说了什么,反正严欧是同意他留下来和她们一起旅游了。

夏若无奈的成了电灯泡,她看着前面十指紧扣的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这个样子,严欧,真是牢牢的被白真真抓住了呀!

夏若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看来喝喜酒,当伴娘离自己不远了呢!

严欧见夏若半天没有跟上来,回头挥了挥手说:“小夏子,快好好的跟上朕,你在后面干嘛呢?”

夏若白了她一眼,快步追上她,和她并肩同行。

两人坐在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白真真。

夏若戳了戳严欧说:“大小姐,你们天天在我这秀恩爱不好吧。”

严欧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夏若看出她有心事问:“怎么了?”

严欧犹豫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的向夏若表明自己的担忧。

原来严欧怀孕了,她担心白真真娶她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出于孩子。

严欧是新时代的女性,她受不了为了孩子委屈自己,也从没有为了孩子而结婚的念头,她如果想和白真真在一起,必定是为了爱,可是白真真和她不一样,她看不懂白真真在想些什么,她害怕白真真现在的温柔小意是为了孩子,而非为了她严欧。

夏若诧异的睁大眼睛,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严欧的小腹上说:“这里有个宝宝?”

严欧看出她的小心,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说:“是呀,这里有个宝宝。”

夏若傻笑:“太好了,我可以当干妈了!”严欧点头称是。

夏若高兴了好一会儿才从喜悦中走出来,笑着说:“怀孕的人会多想,此话不假。”

严欧楞楞的看这个夏若,夏若难得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啦,别担心啦,他肯定是因为你,才想娶你的呀。你想想他这个年纪,这个长相,如果他想,有多少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他为什么偏偏要耗在你这个女王旁边,受尽委屈呢。不过是因为他真的爱你罢了。”

严欧看着她一脸的不确定,很不自信的问:“爱我?”

夏若点头,毫不留情的抱怨说:“你想想你这个人多少毛病,性子有多倔。你一生气起来,说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你想想你说的话,到底会有多伤人,如果他不是爱你,为什么在你身边忍受你这种女王气。”

严欧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问:“他爱我?”

夏若摸了摸她的头,难得严女王如此可爱,一定要趁机玩个够:“当然,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吧!”

严欧点头,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说:“宝宝,爸爸是爱妈妈的对不对。”

孩子还小自然无法回应她,只听见一边的白真真一边擦水一边哑着嗓音回答说:“当然,不然你以为一颗受惊卵而已,谁会在意呀。”

严欧审视这他,白真真也不动仍由她上下打量自己。

过了良久,严欧才移开目光说:“姑且相信你好了。”

白真真嗤笑一声,无奈的甩了甩头上的水说:“不是吧,姑且相信?我还以为你会感动的痛哭流涕,过来拥抱着我立马答应我的求婚呢!”

严欧满脸鄙夷的说:“你想的太多了,我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

夏若连忙移开话题问:“好啦,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婚礼呀。不然再等几个月,小欧的肚子大起来了,穿婚纱可就不好看了。”

严欧也不甚在意的说:“那就不办婚礼啦。”说着她扭头看着白真真说:“我们俩旅行结婚怎么样?”

白真真指着夏若问:“带着这个电灯泡?”

夏若表示无辜,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关她什么事?

严欧理所应当的点头:“怎么,你不愿意吗?”

女王发话,白真真哪敢违背,笑的谄媚:“当然欢迎,只是我害怕她会被我们的恩爱打击到。”

严欧神色不明的撇过夏若挂在脖颈间的玻璃瓶:“那更好,早点把她打击的体无完肤,她好早点找个人嫁了。”

夏若摇头说:“我可是一个有人身自由的合法公民,你们可不能替我做决定。”

严欧眼睛一眯,放出一丝冷光问:“怎么你不听话吗?”

夏若立马举手投降:“不敢不敢,小的一定乖乖跟随女王闯**天涯。”

严欧点头,大手一挥一副大度的样子说:“别担心,我不介意你这个单身狗打扰我们的甜蜜。”

夏若咬牙:“我介意。”

严欧冷哼一声,夏若立马改口,狗腿的说:“可以作为第三者参加你们的旅行结婚,我感到很荣幸。”

严欧这才眯着眼睛点头,满意的说:“这才听话。”

因为严欧怀有身孕,再加上两人旅行结婚,三人放弃了去危险的地方,改道爱尔兰。

在夏若的见证下,白真真和严欧定下百年之约。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夏若由衷的为严欧开行,原本女王气十足的女子,现在又有了些小女生的娇俏,可爱。

费尽力气,答应了不少不公平跳跃,夏若终于把严女王请走了,独自前往最后一站:冰岛。

山川冰河,一切寂静而美好,夏若出神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捏紧了胸前的玻璃瓶温声询问:“呐,你说的冰岛我们到了,你说会遇到极光吗?”

下一瞬天际灿烂,色泽柔美,五颜六色的光晕将夏若笼罩,大自然的壮美是抚慰心灵最有效的药物。

夏若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不远处的山川河流都被笼罩上一层瑰丽的色泽,仿佛在一个甜美的梦里不肯醒来。

夏若楞楞的站在原地,她好像又听到了那清越的笑声:“小若,很漂亮,谢谢你。”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