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即使满身疲惫,对一切无所求,但是为了不让他难受,还是强撑着去做。

只是为了他。

喉咙哽着,安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嘉别生气。”见他半天没有说话,梁川以为他时心里不痛快,握住对方的手,轻轻捏了捏之后又晃了晃,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梁叔下次一定会打起精神来的,不要生气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安嘉神情放缓下来,然后露出些许迷茫,“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

“害,没什么。”安嘉深呼了一口气,“会也开完了,文件也看完了,走吧,我们去医院,身体的事耽误不得。”

“好。”梁川知道,多余的推脱只会让安嘉有所怀疑,“去陶然那里吧,我的病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的,对了,小嘉,你还记得陶然吗?”

他一边给安嘉系围巾一边问。

“记得的。”

他们相伴而行,肩膀抵着肩膀,光影里,一派温馨。

到了医院检查,陶然对安嘉很不待见,但是架不住旁边的梁川不允许,他要是多说些什么,日后这情分就不用再延叙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能怎么办?

果然,人在爱情面前,有时候真的太可怕了。

“老毛病了,大概是烦心事太多,操心造成的,平时好好休息就可以,日常的检查和药别忘了。”陶然平静地说,“特别是别让病人伤心难过。”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补上这一句。

安嘉只得点头,出了医院后,梁川碰了碰他的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小嘉不用担心。”

“梁叔就是太清楚了,有些时候就不当回事。”安嘉看着他,“梁叔,我们之间要有未来,您就必须保养好身体。”说着又把他的围巾系拢一些,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去。

“好。”梁川眉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他小跑着跟上青年,然后拉住了安嘉的手,“那小嘉帮梁叔管理公司好不好,确实挺劳心劳神的,我很辛苦的。”

他抱怨着辛苦,其实不过就是想给青年无法拒绝的理由接受他的所有。

安嘉心里酸得难过,可是有些话堵在喉咙里,他问不出来。

让他问,梁叔,我们的曾经是不是很不愉快,所以你现在才总是那么一副卑微赎罪的模样?

他怎么问,他也害怕啊。

“我帮你做事,但是公司始终是梁叔的。”安嘉回头望他,“我也是梁叔的。”

心一瞬间急速地跳起来,快到不可思议,梁川脚步停下,抚上了心脏,低下头弯着腰。

“难受啊?”安嘉担忧地问。

“只是,心动了。”梁川摇摇头,他亲吻了一下安嘉的侧脸,“我很喜欢,小嘉的情话。”

“只要你不嫌腻,我以后日日说给你听。”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都面带涩意地移开了眼,都是成年人了,像毛头小子一样说情话,怪丢人的。

梁川还是睡不好。

尽管他现在很幸福。

身边有爱人,爱人的亲人和朋友也祝福他们。可是他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睁着眼,熬到眼睛发涩,才有些许睡意,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安吉拉死亡的场景,就是安嘉冰冷而又冷漠地看着他,在这些绝望的场景中,又再次惊醒。

哪怕醒过来,是安嘉的怀抱,他还是后怕到有些颤抖。

这样的结果是,白日里他就更加疲倦。

安嘉坐在床边,看着梁川露出的白皙脆弱的后颈,对方还在沉沉地睡着。

好像只有青天白日里,他才能偷得一点安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