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确的方向
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这是听到程日朗的一番诡辩后蓝铭年想到的。程日朗提醒了他，事件中存在十分可疑的一点，一连几个受害者，居然都没有目睹过程的旁人。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在落单的时候衰老突然来袭。
会挑时间，若非病毒进化到能思考的程度，就只能认为是人为了。
即使假定是人为，那是谁，又是基于什么原因要伤害无辜？
如果他也是一名感染了“TimeStealer”的人，那应该同表现出衰老症状，要是身边有人莫名其妙变老，一定引起话题，没听到这样的传闻，恐怕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
那么会是某人拥有这种病毒，故意四处散布？
要是如此一定得要赶快找到他，这个人极有可能存在反社会人格，刻意制造恐慌扰乱秩序，今后的行动也必定会逐渐升级！
想到这里，蓝铭年忍不住摸出电话，但按下几个号码后手指停住了，最后还是把电话放到一旁，一脸惆怅的靠在椅背仰头凝视天花板出神。
缺乏证据之下，一切猜想都是空洞无力。最关键的问题应该是这病毒从何而来。
“希望她会找到答案。”蓝铭年轻轻叹息道，站起来走向浴室，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疲倦的身心都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
答应私下让施明月加入研究，不过蓝铭年也是有条件的，就是让他也参与到施明月的研究中。
“作为交换，我也要到第五研究所去。”
这是蓝铭年提出的要求。
施明月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干脆的点头答应：“可以，但话说在前头，你是以我助手的身份进去，不能乱跑，要是被禁止了以后就不能再来，明白吗？”
“明白，对于你来这里，不也是一样吗？”
两人达成了协议，开始了秘密的互助互惠协作关系。这当中也有程日朗的一份，不过他调查的不是病毒，而是感染者。
在他为蓝铭年和施明月两人的病毒研究感到烦闷头痛，庆幸自己的工作比较轻松自在的同时，蓝铭年和施明月跟他有一样的想法：自己只是研究病毒实在是太好了。
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后，时钟显示是晚上九点三十五分，虽然很早，不过蓝铭年还是决定爬上床先看一会书然后睡觉。看不了几页，故事有点乏味而他有确实累了，朦朦胧胧很快进入梦乡，书还握在手里，反盖在胸前。不时跳动的眼皮，大概是做梦了。
半梦半醒间，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把蓝铭年吵醒，开始他还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压在胸前的书掉了下来，而那铃声依然在耳边回响，那一刻，蓝铭年才猛然醒悟，真的是自己的电话在响。
十一点多，这种时候打来，该不会是想找人聊天吧。
“喂？”
“啊？不会在睡觉吧……”那头传来今天才认识的程日朗的声音，蓝铭年尴尬的轻轻喉咙轻咳两声，撒谎道：“啊，没，没在睡觉。”然而只是这么一句话已让他满脸通红。
程日朗也无心在意，语气诡异的说了声等等，之后从电话里头传来的吵杂人声渐渐变小，大概是他离开人群独自走到一旁。
蓝铭年皱着眉头，翻身坐起。
“我不说明天你也会知道，不过如果你想得到第一手资料，可以现在过来，又出现了……”
果然！
“等我一下，马上过来。”
没有多作考虑，蓝铭年蹦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可以外出，也没多想，抓起钱包和钥匙飞奔出公寓。
“我在这个地址，你到了给我来个电话。”
刚想挂，蓝铭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喝了一声：“慢着！”
“嗯？”
“这次也是没人看到吗？”
“……似乎是啊。”
还是那个疑点！蓝铭年心头一震，恨不得面前出现一扇任意门让他马上能抵达现场。
当蓝铭年赶到现场时感染者已被带走，相信也是送到隔离大楼去，一度筑起的警戒线正在解除当中，程日朗远远看到他的身影，跟同伴打个招呼然后迎了上去。
“你可够慢的呢。”
“对不起，晚上很难打车。”
“嗯，医生不都是很富裕的吗？”
“有这样的事吗？”程日朗不假思索的发问让蓝铭年略微尴尬，环视四周一眼扯开话题道：“那位施明月小姐呢，她没来吗？”
“哦，给她打电话了，不过可能还在实验室，电话没人接。”
随后，程日朗带着蓝铭年到了现场转了一圈，事发地点在一家酒吧后门，大概大家喝醉了都喜欢到这里来吹风，遍地都是带着泡沫的呕吐物，周围飘**着一股恶心的异味。
说实话，这样不干不净的地方，说是有奇怪的病毒一点不让人吃惊，蓝铭年不禁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测，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然大家都是人模人样，可当夜深人静，尤其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说不准感染者都是因为不小心的同一行径而造成恶果。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程日朗接到施明月的电话，听到程日朗的回答料想是询问事件，最后，程日朗问那一头的人道：“你那边有进展吗？”
听不到施明月的回答，不过从程日朗平淡的哦了一声，草草挂上电话可知，那边的情况一样不乐观。
处理现场的警员走得差不多，就只剩下程日朗和蓝铭年两人，听说酒吧后面出现了感染者，喝酒的顾客登时四散，即使不下令暂时封锁店铺，恐怕一时三刻也是没人敢再来。不仅是酒吧，之前发生地点附近现在也是没人敢靠近，便利店早关门了，现在仍没有重开的迹象；那名无业男子所住大厦的住户，有可能的都尽量搬走，剩下的人每天都神经兮兮的忙着熏醋杀菌，平时已经少往来的邻居之间更是筑起了严密的保护屏障，电梯里绝对不会出现陌生人同乘的情况……
太可怕了，不仅是病毒，也是力求自保的大家。
见到程日朗从口袋里摸出小本子写写画画，蓝铭年眨眨眼好奇的往他多看了几眼，尽管好奇，但出于礼貌和隐私问题，并没有走过偷看。程日朗发现他的视线，从容的摊开小本子说道：“没什么特别，就是我自己的案件记录。”
“我能看看吗？”蓝铭年问。
“没问题，里面没有秘密。”
程日朗爽快的把本子递给蓝铭年，蓝铭年接过来一看，果然都是些简单的记录，只是写下了每次出现感染者的时间和地点。
“哈哈哈，真的没什么吧，这是我的习惯，记录下所有案发日期，有空的时候总结一下那些日子是案件高发期，有时也会在地图上圈出犯罪黑点，哈哈哈，很无聊，不过我还挺喜欢这样做。”
“哦，其实这样做不错。”蓝铭年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所以我发现了，衰老事件大概每隔六天发生一起，地点都集中在这一带附近。”说着，程日朗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或者是觉得这种“找规律”游戏，无聊得很有趣吧。
每隔六天？！
蓝铭年猛然抬起头，灵光一闪而过。
“程警官，你有关于感染者的背景资料吗？越详细越好！”
“诶？有是有，关于他们我倒是调查了一点，详细资料明天我上班时候再给你可以吗？”
“真是帮了大忙，麻烦你了。”
程日朗扬扬手：“没关系，这种资料也算不上是秘密，问问他们身边的人也就一清二楚，重复的动作就不必再做。”
再三道谢后，蓝铭年感到浑身热血沸腾，直觉告诉他方向没有错，不能只盯着病毒拼命研究，还要站高一点，站远一点，看到病毒的背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