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始料未及
“免费的午餐”并不存在于这个世上，想要得到必先付出，这从来都是世界的真理。即使如此，还是有着一些人，他们希望能逆流而上，妄想获得能打破自然法则的力量。
在得到之前需要付出的代价，你有觉悟了吗？
——
他走在黑暗的道路上，那可怜的街灯并未能为他照亮前路，或者是，他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笼罩全身，他知道这并不是好兆头，因为不久之前，正是这种不正常的感觉让他犯下了弥天大错，走上了这样一条没有后退余地的不归路。
对，不能回头，只能拼命的前进直到找到迷宫的出口！
脚步越来越沉重，胸前像是要裂开的传来一阵剧痛，有几次眼看就要被疼痛折磨得晕倒过去，但他都咬紧牙关的强忍下来，咬破的嘴唇渗出的血带着浓重的腥味时刻提醒着他：你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这就是现实中。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放弃挣扎，放任自己被痛楚夺取意识，舒服的静静等待天使或者死神前迎接自己到达另一个世界，是什么强大的动力让他支撑到现在？
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明白。
他扶着墙壁，继续前行，没有目的地，唯一清楚的是脑海又把声音不断的对他喊道：你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咬着的牙关更加用力，短短的几步，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一个黑影走向自己，他想要逃走，可是无力的身躯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反抗。
他想要干什么？！不要靠近我！
下夜班的便利店女职员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隔着不太近的距离也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是生病了吗？夜色中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不过以他那高大的身材可以看出是一个男生。
要过去帮忙吗？正是犹豫之际，男子脚步不稳，突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热心的女店员一声惊呼，本能反应的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扶住了他，那一下的动作过大，肩膀的挎包顺着手臂猛的滑下，瘦弱的她也没能顺利把人扶起，反而被连带拉倒在地，鬼使神差的，嘴巴还贴到了那人的双唇上，顿时，一股血腥味流入口中。
咦？啊——这……
她无法确定这血是她的还是陌生男子的，只知道接触到血腥的那一刻，眼前一黑，然后……
然后警察到来了。
“半夜三更的出勤，真倒霉。”新来的警员小声抱怨道，却被队长程日朗听到，他理解的拍拍小师弟肩膀，开解道：“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呆久了就会习惯，还有，报案人不是说那个人不知死活吗，要是死了比较麻烦，活的简单得多，送到医院我们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
是十分钟前接到报案的，有人用公用电话报警求助，说看到路边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希望警方过来看看。
听那人的话，十有八九是好心又胆子小的人，既无法见死不救，但又不敢缪然上前擦看，不过……程日朗微微一笑，他能报警已经很不错了。
正如程日朗所料，当一行人赶到现场后没发现报案人的踪影，而地上确实是躺着一个人。当第一眼看到那人的时候，程日朗打了个愣，原本抱着“这只是一件普通工作”的懒散心情登时绷紧，不协调的异样感让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摸着下巴，短小的胡渣子有点扎手。
“这个人还活着。”探索着那人鼻息的小师弟说道。
程日朗点点头，摆摆手说：“先不要随便动她，喊救护车。还有，看看她的随身物品，能不能马上确定身份？”说着，程日朗指指那人手上的挎包。
真奇怪。虽然是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但凭着他敏锐的触觉，程日朗感到事件十分可疑。首先，外貌上可疑判断这人是一位老婆婆，一个老人家晚上独自出门，这种情况未免太少见，当然可能是有特殊情况，所以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她那身衣着打扮是怎么回事？
从那人面上明显看到化妆痕迹，但没有人规定老人家就不可以化妆，不是吗？
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还在脑后扎了一条式样听不简单的辫子，但是老人家也可以扎辫子的，不是吗？
白色的衬衫，及膝裙子，还有脚上那一对时尚凉鞋，加上那假冒名牌挎包……这位老人家会不会也太前卫了呢？
程日朗又摸摸下巴，皱了皱眉头，他有预感这绝对会是一宗不简单的案件。
“啊，找到身份证了！”小师弟高兴的冲程日朗招招手，大声的念道：“张小婷，女性，出生日期1990年，居住地址……”
“慢着慢着！”听着小师弟的回报，程日朗突然猛的挥手打断他的话，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证件，狐疑的责问道：“90年出生？你觉得像吗？”
90年出生意味着现在才二十来岁，而眼下的人少说也七八十岁的样子，即使是长得老成，这年纪差异也太大了吧。然而……
“把那包里的东西都拿过来给我。”
小师弟犹豫了一下，把整个包包递了过去。程日朗查看包内的东西，越发感到迷糊，偷眼一看那人，发现她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竟是睁开了眼睛！
“张小婷？”
“嗯？”那个人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揉揉眼睛茫然的环视四周一眼，“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看她那神情，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就是张小婷？”
“对啊，怎么了？”
“你今年多大？”
“呃……”张小婷愣了愣，随即没好气的说道：“干嘛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警察。”
“……23了。”
话一出口，全场一阵沉默，没有说话。
那个叫张小婷，23岁的女子开始感到不安，为什么那么多警察围着他，为什么大家在向她问明身份后都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不说话，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变得不一样，为什么连手脚，还有脸都是……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婷跳起来夺过属于她的挎包，伸手到包里摸索着，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焦急的她疯狂的把全部东西倒在地上，最后拿起了一面镜子，颤抖着举到面前。浓重的夜色之下缺乏充足的光线，无法看清楚细节，但光是那个轮廓，已经足够吓人。
“啊——”
救护车总算来了，大家把她送进医院，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除了实际年龄和身体机能不相称，还有手背有轻微擦伤上，一切正常。程日朗尝试从她口中得出更多消息，结果那女子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离开便利店的情境，不知为何晕倒，醒来便发现被警察包围住。
未明原因，于是那名女子继续留院观察，当警方和医院都打算用特殊罕见离奇个案结束这件事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另一起突然衰老事件再次出现！然后短短一个月里，有了四名相中症状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