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刚碰到少年的衣服,手腕就感觉一疼,仿佛有什么在用力拉扯他,让他不能再继续下去。

面前的少年异常惊喜的神色,也让赵邺察觉不对,他猛地转头去看,原来九皇叔已经慢慢走到近前,手微微抬起,一副拽着什么的样子。

这里光线昏暗,若是白天一定能看到,拽着赵邺手腕的是一条细细的琴弦,那是九皇叔的武器“勾魂丝”。

九皇叔的面上冷若冰霜,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眼中裹挟着看不清的幽光,他语气轻的仿佛听不见般:“三皇子,你想对谢枢做什么呢?”

那尾音轻飘上扬,钻进三皇子的耳里,像一道道催命符!

三皇子被吓得后退半步,连手腕被琴丝割的出了血也顾不上,眼神中带着祈求,磕磕绊绊道:“九皇叔,求你放过我,我那是一时鬼迷心窍,平时就是再如何,我也不会想要伤害谢枢……”

九皇叔紧绷着唇没言语,撤掉手中琴弦,也不担心赵邺会逃跑,只满眼心疼的拿掉少年口中的帕子,又动作小心的解开绑住少年双手的发带。

而后紧紧抱住少年,仿佛什么易碎的宝物,颤着声音道:“对不起,我差点来晚啦。”

谢枢轻拍男人的后背,笑着安慰道:“没事,你看你不是来救我了么,要不我就被那个狗东西糟蹋了。”

提起这件事,九皇叔控制不住浑身的杀意,放出“勾魂丝”缠住三皇子的脖子,嗓音幽幽道:“你动谢枢是想到本王这求一死吗?那我成全你。”

说着,就要勒紧琴弦结果了三皇子的性命,赵邺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似是要把琴弦抠下来,可是太细了又十分坚韧,他根本奈何不得,他双目圆睁,几乎就要这么瞪大眼睛,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谢枢笑着拦下男人,仍在慢慢收紧的手,道:“王爷就先留他一条狗命,死还是太便宜他了。”

看着男人转过头有些迷茫的神色,他笑着亲亲对方好看的眼睛,轻声道:“你就听我的好么,我有对付他的计划。”

温柔的亲吻让暴怒下的男人软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对少年的要求一向不忍拒绝,遂无奈地收了勾魂丝。

虽然谢枢打算留赵邺一命,方便看他以后诛心的样子,但就这么放他离开,显然不是谢世子的作风。

只见他笑得异常灿烂,步步逼近那不断后退的渣男,直到赵邺退无可退,他笑眯眯地抬起腿,一脚踹在三皇子的胸口,将他踹趴到地上。

随后扬起拳头对准他的脸、他的胸口,一顿胖揍后才拍拍手优雅起身,看着那已然被他揍成猪头,满眼痛苦的人,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赵邺见少年留他一命,眼中迸发出惊喜,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巷子,由巷口找来的唐慕青扶着走远。

谢枢回身才发现,刚才暴力的一面都被九皇叔看到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刚才就顾揍得爽了……

九皇叔笑着看少年慢吞吞地样子,温柔笑着上前,一把拉住少年的手,宠溺地用手指刮了刮少年的鼻子,“都忘了我的少年,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谢世子见这人没被吓到,破坏在其心中的形象,很快就眉眼带笑,解释道:“我不是不想杀他,只是杀人诛心,我想夺走他在乎的一切,需要的时候还会求你帮忙的。”

九皇叔握紧少年的手,温声答应,“好,都依你。”

两人温情脉脉的对视片刻,随后一起走出了巷子,继续逛着热闹的七夕庙会。

对于赵邺最终没有造成的实质性伤害,谢枢也就恶心了那么一会就抛诸脑后,这个人并不值得他再多放一点心思……

逛完庙会,谢枢被泡药浴恢复的一天精力,已经全部用光,回到王府卧房,直接瘫在**,动都不想动一下。

九皇叔看不下去,帮他把头上的血玉簪去掉,又将他的红衣外袍去掉,最后还帮他换了白色睡袍,让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

只不过换过睡袍之后,九皇叔整个人耳尖红彤彤的,但精力全无的谢世子已经无暇顾及,就累得睡了过去。

就这样谢世子每日同九皇叔过着甜腻腻的生活,整整过了十日有余,谢枢都忘了让飞鹰回侯府取碧子丹。

白日里两人一起弹琴吹箫,一起坐在树下对棋论输赢,在书房安静地处理公务看游记。

晚间两人情到深处,又不免会亲密一阵,直到谢枢疲惫,九皇叔才会不舍分开,两人双双睡去。

到了第十一日,朝堂之事发生了变化,果然如上一世谢枢记忆,尽管发生了皇宫苟且之事,还是封赵邺为太子。

圣旨到三皇子府宣旨时,听说三皇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当场让贴身老太监李绘,塞给了王公公一沓银票。

要问这些谢世子身在王府,是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谢枢让飞鹰,监视三皇子府得来的消息。

谢枢看着飞鹰传来的消息,冷冷一笑,再让赵邺得意几天,过些时日被拉下太子位,才会痛彻心扉……

期间侯府小厮平安来偷偷找过谢世子,说是夫人已经教训了侯爷,让他赶紧回家,他娘都想他了。

谢世子玩味一笑,直接将平安扣在了璟王府,又过了七日,才不舍告别九皇叔,言明他要回侯府的事。

九皇叔知道父子俩因他闹决裂的事,当然不肯让谢枢一个人回府,一定要和他一起回去,看他平平安安不被谢侯惩罚才能安心。

是以回侯府的人变成了四人同行,两位情意正浓的主子,以及各自的小厮侍卫。

到了侯府,侯爷和夫人接见了九皇叔,和一起跟着回来的蠢儿子,谢侯的脸色还不是很好。

一看就还在固执让谢世子娶妻之事,只是碍于爱妻的劝说,才不至于一见面就给儿子甩冷脸。

有了九皇叔震慑在旁,侯爷老爹也不敢对儿子做些什么,只好一边憋屈地陪笑,一边暗地里冲谢枢放眼刀。

谢世子混不在意,抱着母亲的臂弯,就在那不停地说。

什么“几日不见娘亲,自己都饿的瘦了”,什么“见不到娘亲,他在王府吃不好也睡不好”,再如“明明才半个多月不见,他真是太想娘亲了,尤其想念娘亲亲手做的饭菜。”

直把侯爷夫人哄得笑声不断,高兴地要今日亲自下厨房,好好给儿子解解馋。

待侯爷夫人去厨房之后,侯爷才落下了脸,谢枢默默站到九皇叔身边,同他紧紧牵住手。

谢侯见璟王亲自送儿子回府,想必也是担心蠢儿子受训,虽然不喜儿子同男人成亲,但至少璟王对儿子的这份心还是可取的。

再看他二人紧紧握住的手,儿子看向璟王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恋,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和爱妻,不由得心头一软。

而九皇叔看儿子的目光深情又专注,那样深不可测的人能对儿子情根深种,他也能安心些,也不枉蠢儿子为了他违背自己。

谢枢面上一派自然,心里却仍是紧张不安,就怕父亲仍然不同意他俩的事……

“谢枢,你听好了,我也不管璟王权势多大,但只要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女婿,要想我不再逼你娶妻,你俩便生一个孩子,不是有珍贵的碧子丹么?”

谢侯思索良久,终是因为爱妻和儿子,选择了后退一步,但若是他们生不出亲子,就别怪他棒打痴情人了。

谢世子听了父亲的话,激动地握紧身边人的手,同九皇叔眼神交汇一眼,随后坚定地看向父亲,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和九皇叔生下孩子的,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

谢侯也知道碧子丹发挥效用,需要一段时间,遂轻哼一声算作答应。

到了午饭时间,侯爷夫人笑盈盈将饭菜端了上来,谁知谢枢兴致勃勃地,刚夹一筷子菜吃到肚子里。

他就有些恶心反胃,还以为是吃错了东西,喝上九皇叔倒来的热水,却没有任何缓解,甚至直接到一旁,不顾形象地吐了起来。

侯爷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若有所思,这很像她当初怀孕时候的样子……看着宝贝儿子干呕不止,她让平安去找了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侯爷夫人直接让他给儿子看看,然后告诉她情况。

大夫只当谢世子是一般情况的不舒服,也没在意答应下来,直到拉过谢世子的手臂,细细查看,才发现…这是……滑脉?

大夫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医错了,连忙擦擦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又把了一次脉,随后结果却依然如此。

他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自己诊治的结果:“世子爷,这是……怀孕了。”

轰,这个结果直接震呆了厅中所有人,侯爷夫人心情复杂,想着果然如此,侯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未曾想刚说完约定,儿子就有了!

谢枢则在椅子里一脸疑惑,他还没用碧子丹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怀上的?

九皇叔则是被狂喜砸晕,怔怔地站在谢枢身边,惊讶之余满脸喜悦地看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