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宜儿一副不堪采摘的模样,姜宥心里早柔软成了一滩水样,抚着宜儿的眉眼,道:“爷的心,很小,装了我家宜儿以后,早已没了一丝一毫的空隙,哪里还容的下她人?”

宜儿窝在姜宥的怀里,头触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世间所有的幸福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一时间心中甜蜜,便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我都知道。”

姜宥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你个小东西,知道爷的心思还如此捉狭爷,当真是仗着爷的宠就无法无天了么?”

宜儿嗤嗤的笑,道:“爷你老实告诉我,那两个女奴可都是绝色,爷当真就没想过要收用了放在身边侍候?”

姜宥带着玩味的笑意道:“爷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宜儿哼了一声,道:“爷这鼻子到灵光,本世子妃还就是吃味了,爷要怎么着吧?我还告诉爷了,那对姐妹花我是领回府了,可是爷就别惦记着了,我保证她们绝不会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的。”

姜宥见宜儿使了小性子,可爱的撅了嘴,有心想要霸道一回,结果充其量陡显了几分调皮的模样,心里爱极,道:“既不喜欢,你还将人领回去作甚?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么?”

宜儿道:“爷又不是没看见,那公主摆明了要寻我的难堪,我要是不收,她那里哪里肯罢休的?哼,不就是两个美人儿么,我这偌大的国公府,难不成还安置不了?再说了,就是国公府不成,还有我的郡主府,我就不信了,我好吃好喝的就养两个闲人,还会惹了人去说三道四的乱嚼舌根了?最不济,我转手将她们送出去,反还落了个人情呢。”

姜宥大乐,笑道:“原来夫人收了人,却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处置了。”

宜儿本坐在姜宥的腿上,被姜宥搂在怀里,此时微微抬了头,恰好就见姜宥从上而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无限宠溺,有几分痴迷的盯着自己看,一时就红了脸,小声嘀咕道:“反正我那时候只是想,这两个美人儿,领回府后,总不让爷看着就是了。”

姜宥哈哈大笑,收紧了双臂,却是将宜儿抱得更紧了。

这场宫中夜宴之后,夫妇二人搬回了国公府,姜宥所谓的婚假也被启明帝提前终止了,每日里随了宁国公姜沛上朝,偶尔还要去东山大营走一遭,处理些琐事。宜儿自也每日往华阳郡主那里晨昏定省,日子到也紧凑平和,而且因着宜儿的关系,姜宥也隔三差五的就会在宁丰院用晚膳,到是将华阳郡主喜得是合不拢嘴,宁国公姜沛看在眼里,心里对宜儿便是越发的满意。

只是宜儿总挂心着在郡主府养病的韩家小姐,除开每日请了郑太医过去为她诊脉开方,更是让银锁每日午后亲自过来给她回话。自然了,郑太医虽是竭尽全力,那韩小姐却是不见任何起色,病情时轻时重,人也一会儿昏着一会儿醒着,情况很是不容乐观。

宜儿这边有些担忧,却也无计可施。

初八的早朝,启明帝忽然在朝堂上宣布,说日前皇后娘娘出宫往宝相寺为国祈福,见一官宦小姐,厮见闲聊之下,甚是投缘,遂收了那官宦小姐为义女,启明帝为全了皇后心思,特地昭封那女子为固硕公主,即日入宫,学习宫中礼仪。

之前就有传言,说皇上有意在京中名门贵女中选出一位,由皇后收为义女,赐公主衔,往流昆联姻,是以这事出了以后,众人并不惊讶,只是令宜儿始料不及,吃惊不小的是,皇上最后选定的那个官宦小姐,竟然是青湘侯府的四小姐杜晋瑶!

宜儿是意外之极,不由得就想起以往的杜晋瑶是目中无人,任性妄为,可是当初吃了姜宥一马鞭之后,被青湘侯杜子阑带出京去寻医,再回来后,宜儿只在老夫人林氏的葬礼上见过一次,当时宜儿还惊讶这人的变化太大,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娇娇小姐的影子,整个人仿若是沉淀了下来,到更像是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了,而且见了宜儿还能主动笑着上前来见礼招呼,到将宜儿弄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一个人的性子虽然时时都会有所变化,但若忽然间变化这么大的,宜儿却是有些怀疑,如今再回头来看,宜儿猛然间觉得,只怕杜晋瑶这次回京,是早就计算好了,就是冲着流昆联姻的事情来的,既是要联姻远嫁,那她之前的小姐脾性自是就要不得了,说不得,这才是在老夫人林氏的葬礼上,这人性子大变的真正原因。

只是宜儿想不明白,流昆远在苗西,地处蛮荒,虽说联姻是嫁与流昆可汗为妻,可那茹毛饮血之地,那些京中贵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这杜晋瑶却是为了什么,反而巴巴的往上赶呢?

要说起来,杜晋瑶的脸上被姜宥抽了一鞭,虽说没留下什么疤痕,可这番的遭遇,怕她也会自引为奇耻大辱的。再加上宜儿当时在侯府,她也是百般的看不顺眼,更误以为当日华阳郡主原本是有意选她作姜宥的世子妃的,只怕是对宜儿,也是恨之入骨的。如今这人处心积虑,欲要做联姻的公主,远嫁流昆,宜儿总觉得这背后恐并非像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这些个仅是臆想的事情,宜儿向来是并不过心的,日子该怎么过,便还得怎么过。

宫中夜宴后的第四日,襄王爷杨铣又将小殿下宛儿送了过来,那小东西这几日也不知是被什么惊魔了一般,一到夜里就啼哭不止,杨铣是头疼不已,没了办法,最后就只得往宜儿这里送了。

华阳郡主见那白嫩嫩的一团被宜儿抱在怀里,睁着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珠儿四下打量的小东西,是稀罕得不得了,有心想抱抱过过瘾,只这小东西向来到了宜儿的怀里,旁人都是抱不去的,除了宜儿,别人是一抱就哭,华阳郡主无奈,只得瘪了瘪嘴,摇着头作罢。

杨铣在一旁道:“宛儿是生来和你投契,之前都说了,是要拜了你做干娘的,我看这事也不要再拖了,待我回去就禀了父皇,择个日子,让他给你和阿宥进杯干亲茶。”

宜儿想想,这事原也是说好了的,遂也不以为意,点着头道:“这事王爷和我家爷做主便是,我只管到时为我们宛儿准备一件改口礼就好。”

杨铣就笑道:“你到会偷奸躲懒。”

襄王爷走后,华阳郡主眼瞧着宜儿轻摇着哄小殿下午睏,待小东西睡熟了,才轻轻的将他放到榻上,仔细地为其盖了软被,才轻出了一口气,抚了抚额头的细微汗粒,退出了房,又不厌其烦的吩咐了服侍的丫鬟要注意什么,警醒着什么,这才放了心。

华阳郡主眼底就见了笑,以宜儿的年龄,她那儿子虽时时刻刻都宠着她,可到底是小了些,她寻思着要抱上孙子怕是还要再等几年才行,可今日看了宜儿照顾小殿下,那份耐心,那份细致,哪里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做到的?她不由得就想,说不定宜儿成熟得早,要不了多久,就能有了动静,为他们宁国公府产下一男半女的!

宜儿进了凉亭,见华阳郡主有些出神,又见她面前茶杯里茶水已快凉了,遂亲自从小丫鬟的手里提了茶壶,为华阳郡主热了茶。

华阳郡主就笑着拉了宜儿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了,道:“快来坐坐,歇息一下,这照顾小孩子的差事可是累人得紧,平日里下人们搭得上手的,都吩咐下人去做,别尽宠着她们,什么都得要你这做主子的亲力亲为,那还养着她们干什么?”

宜儿道:“母亲放心,媳妇不累。那小殿下从小没了母亲,也着实可怜,又与我投契,襄王爷也是看我照看着小殿下还算尽心,所以将人放在我这里,比较放心罢了。实际上媳妇以前在青湘侯府的时候,那长房的小少爷也算是媳妇带大的,那家伙,母亲该是也见过的,生得像个小肥猪,重死了,有段日子害了病,也是缠着非要媳妇抱,比较起来,这小殿下可是轻多了,媳妇抱着他,也不费什么劲。”

华阳就道:“母亲是过来人,岂有不知道的?你说得是轻松,可是带个小孩子,哪里能有轻松的?反正你要清楚,这府里除了宥儿着紧你,母亲和你父亲同样都着紧你,自个的身体千万要爱惜了,可不能马虎了事。”

宜儿见华阳郡主真情流露,也有些感动,道:“母亲教诲,媳妇都记下了,多谢母亲。”

华阳皱了眉头,道:“你都叫我母亲了,一家子人,有什么谢来谢去的。”

宜儿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母亲晚上想吃什么?要不媳妇今日亲自为母亲做一顿家常饭吧,待父亲和爷下了朝,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

华阳郡主道:“这个主意好,就是你还要抽时间照顾小殿下,再下厨的话……”

宜儿道:“母亲放心,名着是媳妇下厨,可厨房里都有厨娘在,多数的事情也都是吩咐她们在做,媳妇不过是去抢功劳的罢了,只是这话媳妇只对母亲讲,母亲可千万别对父亲和爷讲,要不然,媳妇这占着名,抢功劳的买卖可就干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