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给脸不要脸
最终，莫失语还是跟着楼戏水去了年宴，盛装打扮之后虽然美艳，可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笑容，不过这般高冷的表情也有好处，那些想要过来拉关系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只敢远远议论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女眷是分开座的，中间用巨大的屏风和花墙隔断，不过也都能看到中央表演的舞台，女眷区正位上面自然是皇后，依次便是贵妃还有一品之类，按照品级依次排下来。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莫失语是三皇子唯一的妃子，而是十分得宠，但是莫失语因为没有正式册封，自然没资格坐到显眼的位置上去，何况皇后也看她不顺眼，安排的位置自然不会多好。
不过这也让她乐的开心，为了以防万一，团子被放在家里让白絮照顾，翠螺跟着自己进宫，因此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坐在比较偏僻的角落安安心心吃御膳，正好可以化悲愤为食欲。
突然，旁边递过来一盘百合糕，顺着盘子往上看，莫失语忍不住愣了一下，来人居然是自己认识的——殷娆。
“好久不见。”殷娆笑着开口，表情坦然，仿佛只是许久未见的友人之间打招呼一样。不过自从殷娆跟了煜王做妾侍，上次被她坑了一次差点和诩依白BE之后，莫失语对她的笑容已经免疫了。
莫失语心里很清楚，因为凤舞自杀的事情，殷娆已经被怨恨蒙蔽了理智，将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可以说，殷娆是这个世界最想弄死自己的人了，莫失语自然不会傻到觉得如今的相遇是个偶然。
“敢吃吗？”殷娆将盘子放在莫失语面前，笑着盯着莫失语。
莫失语伸手拿过一旁的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表情淡淡：“不敢。”
一旁翠螺见殷娆靠近已经神色戒备，此时见她的位置居然就在莫失语旁边，更是不敢疏忽，悄然向旁边挪了一下，站在了殷娆和莫失语中间，将莫失语半挡在自己身边，对此莫失语也没有表示反对。
对于这样明显的防备，殷娆也并未尴尬，被莫失语拒绝了糕点，态度从容得坐到了莫失语旁边，偏头看着莫失语柔声道：“身为三皇子唯一的妃子，却被安排来和我们这些妾侍坐在一起，看来皇后果然不喜你。”
“不过是煜王的妾侍，却能来参加宫里的年宴，看来皇后果然很喜欢你。”莫失语瞥了一眼殷娆，见她虽然是妾侍打扮，但是随身的首饰都十分精致，妆容艳丽气色很好，可见混的不差。
不过这也让莫失语对她更加警惕，当初殷娆怂恿煜王对付自己的事情，皇后绝不是一无所知，身为母亲哪里容得下自己儿子身边有这样一个挑拨的女人，本以为殷娆肯定没啥好下场，却没想到她居然在皇后手下坚持了下来。
听了莫失语的话，殷娆伸手轻轻放在自己腹部，垂首微微笑道：“皇后并非是喜欢我，她喜欢的，是我府中的皇孙罢了。”
“你怀孕了？”莫失语一愣，这才发现殷娆腹部微微有些鼓起，只是并不明显，若是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
“要活下来，总得有些保命的资本，不是么？”殷娆看着莫失语，眼中虽然笑着，语气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可不如你好命，即便是没有保住孩子，还能让他那般喜欢你。”
关于莫失语失去孩子的事情，其实并未公开，毕竟是刚怀上，胎儿都还没有成型，甚至都还来不及回到黄龙城公开，皇家根本不会承认孩子的存在，不过当时三皇子拖延回城，莫失语又突然去了漠北，有心之人要查，自然也能查到的。
不知道如何面对此事，也是莫失语当时不愿意回黄龙城的理由，丧子之痛哪里是轻易可以恢复的，当时的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定力，去镇定面对幕后之人利用这个孩子来打击自己，达到他们各种卑鄙的目的。
时间可以让心情沉淀理智回归，只可惜，伤口不管愈合了多久，疼痛的感觉都不会被忘记。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是提起那个失去的孩子，莫失语的心也猛地狠狠疼了一下，一旁翠螺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莫失语的背安慰，怒视着殷娆：“我们王妃可是三皇子的正妃，不是谁都可以说三道四的，请注意你的身份！”
“倒是个护主的。”殷娆看着翠螺，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表情愈加的讽刺，冷笑了一声：“只可惜，你一片忠心将他们视作主子，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地位卑贱随时可以为其去死的奴才而已。”
翠螺是在绮梦阁就跟着莫失语的，比起白絮来说她性格更为沉稳处事也更理智，对于殷娆的事情自然也清楚，根本不会听她的挑拨：“当年若非如此绮梦阁将我捡回，只怕我已经是那乱葬岗的一具白骨，就算是奴才又如何，我并不觉卑贱，比起忘恩负义之辈，至少我还是个人。”
“忘恩负义？”殷娆嗤笑一声，抬手指着莫失语咬牙切齿道：“绮梦阁对凤舞有恩，若是为了大业而死，自然是死而无怨。可她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让凤舞去死！”
口口声声都是别人的错，却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这种人你越是对她客气，她却是觉得你欠她的。
“够了。”莫失语深吸一口气，偏头看着殷娆，眼中的憎恶毫不掩饰：“你这条命，是凤舞拿自己的命换来的，明明是你害死了她却不敢承认，将责任推到我头上，你以为你报复我就能让你心安理得了么？”
殷娆的眸子顿时一缩，再也维持不下去微笑的表情，眼中怨毒浓郁得像是要溢出来：“不对，是你逼死她的！是你蛊惑了诩依白，你就是看我们姐妹不顺眼，所以故意逼死了她的！”
“你不会以为，诩依白真的不知道，我药中的墨鱼汁是谁下的吧？”莫失语看着殷娆眼中的痛苦与疯狂，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你想害我，却害死了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不仅不悔改，还一再来找死，她死的真是不值。”
因为凤舞自杀，诩依白决定不追究殷娆，莫失语还为此和他闹了别扭，不过也知晓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何况殷娆已经逃离，最后也只能无奈接受，况且看到殷娆因为凤舞的死心魔难解，也有些可怜。
但是，莫失语也不是圣母，若是殷娆都不珍惜凤舞给她换回来的这条命要作死，自己又何必对她客气。
面对莫失语的指责，殷娆整个人都崩溃了。
就在莫失语以为她会反驳的时候，却没想到殷娆突然起身，伸手拿过之前放在莫失语面前的百合糕，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张口就要吃下去。
莫失语立刻反应过来事情不对，要知道宫斗里面，利用流产陷害对手的戏码简直不要太常见，何况那糕点摆在自己桌上，如果殷娆吃了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
伸手就要阻止，结果刚抓到殷娆的手臂，就被殷娆拉住了手，然后暗中一个用力拉扯，看着像是被莫失语推了一把一样，殷娆脸色慌张得大叫一声，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得哭嚎起来。
事情发生太快，此处本就偏僻，来往的宫女都在端茶倒水，其余人也都在看着舞台中央的表演，等众人听到声音看过来，就看到殷娆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脸色惨白，而儒裙下面已经渗出了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