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化险为夷

伴随着司易的这一声呵斥,几乎所有人都静谧下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司休没动弹,但凤千颜站在一旁,却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果然刚刚自己那不好的预感是正确的,司易就是要借着这一次盛典搞事,否则又怎么会把黑影也请过来呢?

司休站直了身体,并没有因为司易发怒就跪下来,而是脊背挺的直直的,沉声道:“恕微臣并不知晓到底错在何处?”

“还需要朕同你一桩桩一件件地讲吗?你做了什么,心底难道还没有一点数?”

“望皇上明言。”

司易挺直着脊背,沉声道。

他声音无比沉稳,即便被这样呵斥,也没有任何慌乱情绪。

而凤千颜就站在他身边,也没有半点退缩。

“文老,你说。”司易似乎是气极了,一下子坐在身后的座位上,让他一直信任的大臣来宣读罪责。

那文老听到这句话,很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了,娓娓道来,“在边关已经取得优势的时候,皇上曾多次下令让你进攻巫疆国。可是你不但不遵从命令,甚至连皇上的文书都不回,这不是目中无人又是如何?”

“若是放任你这等目中无人的臣子成长,恐怕再假以时日,岂不是想把这云京当中的权力都揽到自己身上?!”

文老说的义愤填膺。

一旁的那些大臣们听了却是一言未发。

本以为在百姓中树立了那么高的威望,这一次皇帝应当不会再追究司休的这些责任了。

但谁都没想到,司易居然敢冒着天下的不愉快来对司休这样谴责。很明显就是想要让天下人看看,皇权是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和亵渎的。

看来是想要把司休作为一个榜样来看了。

而司易坐在一旁,听了文老的这一番叙述,面上痛心无比,“朕本是信你的,信你真的一心为民,可是你这举动也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皇弟,朕记得你从前不是如此的,莫不是就是因为是朕做了皇帝……”

司易十分落寞地道。

话刚出口,几乎所有大臣都异口同声地道:“皇上慎言。”

当初那一场皇位之争已经是不能谈及的禁忌事情。谁都知道司易的皇位来的不是很光彩,但却不容许任何人去讨论。

在这样一片严峻的形势当中,司休没有跪下,更没有露出任何慌乱的神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司易。

司易被他这眼神看的心底有些发怵。

那眼中再没有任何忍让和退缩,而是夹杂了边疆血性的冷漠,看的他忍不住一缩。

还好司休仍是跪了下来。

然而第一句并不是认罪和请罚,而是道:“皇上,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当时情况特殊,臣不得不如此做。”

“巫疆国一向诡计多端,当初打胜那一战已经是费尽了全部心力,微臣身上也受伤了,实在不能再追击过去了。”

“微臣虽然知晓皇上那焦躁的心情,但这事情着实是急不得的。”

文老听了立马就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哪里受伤了?!”

司休不咸不淡地笑了,眼中似有寒冰,“伤势有,自然是在不方便在这里露出来的,难不成文老想不顾男女大防?”

“本王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文老污蔑于我我,我都还没算账呢。”

“你!”文老没想到司休居然敢公然反驳他的话,脸涨得通红,“无耻至极!”

司易有些头痛,也没想到司休居然这么能说会道。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还是想让司休服罪。

再不济也让他把手中的兵权交了才是。

他轻咳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司休忽然出声道:“皇上,当初我们本就处于劣势,情况特殊,当真不适宜继续追击。”

处于劣势。

司易看着司休的眼睛,从那里面竟是看见了一番决绝之意,还有不服输的不害怕不恐惧的意思。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为了让司休死在那里,在战争时候他还刻意调走了部分军队,若是司休把这件事揭发了,岂不是让那些老百姓们对他失望透顶了?

以司休现在的威望,估计他说什么百姓们都会相信。

一时间,司易进退两难。

他不说话,大殿内也没有谁敢多说一句话。

文老在司休那里吃瘪,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拱手就转向上头的司易,“皇上,鬼王即便到此时还在狡辩,臣恳请皇上严惩!”

“在您面前还辩驳,简直是目中无人!”

任谁都觉得,司休今日定然是逃脱不了这个罪责了。

可司休跪在那儿,却看不出任何屈服的意思。

到这个时候,鬼王还要垂死挣扎吗?

可是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司易沉默了一会儿,竟是说:“鬼王虽然违抗命令,可情有可原,就罚半年俸禄。”

“皇上!”

话音还没落下,一旁一直对司休十分不友好的文老就猛地出声。

“文老稍安勿躁。”司易蹙眉,而后又平缓不容拒绝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鬼王,你起来吧。”

“多谢皇上。”司休波澜不惊地起身,在一旁坐下。

一直以来,司休都是如此冷淡。

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即便刚刚经历了可能要入狱的风险,他仍是淡然的。

从他脸上,看不透他内心想法。

文老就算再不甘,但司易已经发话了,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在这场盛典中不断用视线瞥着司休,那模样倒是好像对司休苦大仇深。

凤千颜在一旁也是看的心惊胆颤。

还好司易有把柄在司休手里,否则今日这也是难逃死罪。

看不出来,司易一直憋着,原来是想这么捏着把柄?

盛典又开始其乐融融起来。

不过经过了刚才的那件事之后,无论怎么活络气氛,这大殿内似有一块化不开的疙瘩。

司易也觉得这样的宴会无趣,在宴会刚刚过半,就带着金贵妃离开了。

而袁桑清在司休没注意的时候,悄然来到袁家在的地方。

袁父看见她,却是带了几分薄怒,“你怎么来这儿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而袁桑清听了这话,却没像往常一般回去,而是拉着袁父到了一旁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