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串佛珠(1/3)

“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还是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了?”白杨老师头也不抬地问。

我咽了口唾沫:“事情有点诡异,我没敢问,不过看其他人的表现应该是只有我看到了。”

“那就是你的幻觉,你的辅导记录也写了患者跟你说过红衣女孩的事儿,不过是心理暗示罢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老师,如果你说我看到的红衣女孩是因为精神紧张产生的幻觉我相信,可是李先生脚踝上的手印又怎么解释呢?”

白杨老师抬头扫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辅导记录上:“这个乌青淤痕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水草缠绕,也许是被患者抓的。”

“可是这形状……”

“好了,好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给老师沏杯茶去。”白杨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悻悻地闭上嘴,拿起那暖瓶到食堂打水去了。

这三天来,我一直被那天傍晚的所见所闻困扰,每天晚上都会陷入同一个噩梦之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医生知道所谓的鬼压床不过是一种潜意识的心理暗示,医学上的术语叫做睡眠瘫痪症,所以倒也不怎么害怕。

唯一让我感到恐惧地是亲眼看到诡异情景,现在白杨老师却一口咬定我看到的是幻觉是巧合,他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我真的神经过敏了。

我拎着开水回到宿舍给白杨老师泡了一杯铁观音,然后安静地坐到一旁等候他的结论。

白杨老师把辅导记录看完后喝了几口茶,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随后让我把电话号码抄下来让我到运城找一个叫薛理的精神科主任医师。

我问他为啥要找这个薛理,他说薛理曾治愈过一个和我现在患者情况一样的病人,让我去当面请教一下。

我说李先生那边怎么办,三天时间治愈一个精神病患者几乎是不可能的,白杨老师说他会跟李先生沟通让我别担心。

有他这句话是就放心了,可眼下还有一个小问题,上个星

期因为眼睛的事情我才请了三天假,现在刚上两天班又要请假,院长恐怕会不答应。

我把心里的顾虑跟白杨老师说了,白杨老师骂我是鳖孙,说都火烧屁股了还顾及这些事情,当即便拉着我找院长去了。

我跟在白杨老师后面心里不断偷笑,陆院长整个老顽固谁的话都不听,唯独白杨老师说话好使,白杨老师夫妇对我很好,在他面前装装孙子我也认了。

我俩在医院转了一圈儿没找到陆院长的影子,最后听看门的保安说院长到隔壁福照寺找老方丈谈经论道去了,于是白杨老师又拖着我到了福照寺。

有些话我们这些下面人说来好听,其实整个医院都知道陆院长哪是谈经论道,不过是又找老和尚下棋去了。

这不,我和白杨老师跟着引路僧刚到后院就看到他老人家独自一人坐在棋桌挠头呢。

“呦,老白啊,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陆院长冲白杨老师一笑。

“这不周末有空来看看你,被困住了?”白杨老师压根没提我请假的事儿。

“唉,这秃驴最近棋技大涨,一时疏忽。正好他有事要忙一会儿,快坐下咱俩下两盘。”陆院长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哈哈,那我可要杀得你个屁滚尿流。”白杨老师一屁股坐在陆院长对面,当真跟他下起了围棋。

白杨老师也是个棋迷,一看到棋把什么事儿就能忘到九霄云外去,他这德行我上学那会儿就知道了,眼看着两人不慌不忙地对上了,我怎么不急呢。

“老师。”

“观棋不语真君子。”

“不是,老师,我的事儿……”

“有什么事儿等我下完这盘儿再说。”

“不是……唉……”

我着急地原地只打转,有心就这么走了吧,还怕白老头下完棋把我的事儿给忘了,陆院长的怒火和李先生一样可怕,我可不敢得罪他。

要是不走吧,这俩老头儿一对上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去。

就在我急地团团转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浑

厚的声音:“阿弥陀佛,施主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我回头一看见是慧真大师,连忙双手合十打了个招呼。

慧真大师等我转过身,原本慈祥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施主,你这眼睛?”

“喔,我最近有点上火闹旱眼,多谢大师关心!”现在陆院长就在身边,我更不能实话实说了。

慧真大师目不转睛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道:“施主在这等是等,在贫僧禅房也是等,我那里还有几包上好的铁观音,一起尝尝?”

我听出了这老和尚是话里有话,再看看早已进入忘我境界的俩老头儿,心道着急也没有用便跟着慧真大师到了禅房。

慧真大师大师的禅房里点着檀香,室内很简洁。

一张茶几,一个香案,两个蒲团,几幅字画,即便是心情再浮躁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很容易静下心来。

慧真大师示意我在蒲团上坐下,很快沏了一壶茶来。

“施主,请!”

“大师,请!”

我俩各自喝了一口茶,慧真大师冷不丁地问道:“施主眼睛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有一个星期了吧。”

“善哉善哉,可有什么不适?”慧真大师又问,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关切。

“闹旱眼嘛,无非是干涩流泪,偶尔有点痒。”我随口道。

“施主难道没有发现看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不一样?喔,确实有点,看什么东西都模糊了。”我信口胡诌道。

慧真大师摇摇头没再追问我眼睛的事情,随后跟我聊了一些佛家的信仰问题,临走时还说我跟佛有缘硬塞给我了一串佛珠,让我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再去找他。

我一头雾水地收下佛珠,这些年福照寺我没少来,跟慧真大师说不上熟但也算认识,却从未见他像今天这么热情。

我忍不住回想这几天的诡异经历,红衣女孩、反复做同一个噩梦,这些都是在我瞳孔变红之后才开始出现的,难道这一切都与我那晚的诡异经历有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