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丝回以一个冷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骑士就好好去玩自己的战争游戏,我要走了,父神还在等我!”

他看着仍然在场的瘟疫们,露出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所有人都是怪物,唯有他是不一样的,他是元初,是父神最初的孩子。

他也是唯一一个真实的身躯被父神所接纳的造物。

在破晓的日光逐渐攀爬出云层前,苏云已经走在肮脏狭窄的街道上了。

他在自己的白袍外披了一身深黑的斗篷,在昏暗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奇怪,要是有人仔细观察也许就会惊悚地发现——地上的污渍根本沾不到苏云的衣角。

不过这个点街道上也没有多少人,就算有那也是行色匆匆,一副不敢在街道上多停留一秒的模样。

这里是塞缪行省,行省外就是叛军的地盘,近日来总督施行了严苛的制度刑罚,恨不能在一夜间抓光所有可疑的叛乱分子,其中就包括所谓的“教徒”。

但塞缪的总督不相信拓拉和约旦宗教的神灵圣主,于是他便格外憎恨这宗教。

毕竟是由多神教向一神教转变的时间节点,实际上除了约旦教派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宗教存在,其中影响力最广的宗教拓拉正是约旦教的来源与前身,他们之间的教义非常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这其中还掺杂了许多与文明和民族有关的恩怨冲突,因此宗教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错综复杂。

但不论是约旦还是拓拉,这些教派都流行在平民和奴隶之间,它们的共同点就是教义相类,劝人向善的同时也叙述天堂和地狱,算是这些挣扎求生者的一个精神慰藉。

苏云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慢慢行走起来。

如今塞缪行省草木皆兵,公然宣称自己是约旦教徒的人是不存在的,但人们内心怎么想却不会受当权者控制。

昏暗的光线中,苏云缓慢经过了数间禁闭着大门的矮房,唯有一扇门是打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简陋屋子中坐在纺车前劳作的老妇人。

纺车是早在塞萨利亚文明时代就出现的生产工具,如今自然也被那不勒斯继承,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家中拥有纺机的人家是富裕还是贫穷?

苏云

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工作的场景,也许是他站在门口的时间太长,房内的老妇人似有所感,她抬起头:“您是想讨杯水喝吧。”

苏云有些好笑:“我吗?”

老妇人似乎已经认定了他的身份,她颤颤巍巍起身,转身提起地面上的水罐:“这个时节可不是外出的好时候,您随身带着碗吧?”

苏云:“……这倒是没有。”

“没有关系,假如您不介意,直接就这水罐喝吧。”老妇人善意地微笑着,她佝偻着身体走到门边,摸索着递出水罐。

苏云发现这老妇人的眼睛似乎不太好,而现在又是昏暗的凌晨,她可能看不清他的模样,大约只能辨认出他是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这也难怪老妇人不惊讶了……他现在的眼睛瞳色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苏云接过了水罐,他没有饮用,只是轻轻敲了敲水罐有些破损的颈口。

随后苏云就将水罐还了回去:“多谢。”

只要这老妇人继续用这水罐装水,她的身体就会一日健康过一日,最后无病无灾,寿终正寝。

“您是信使吗?”老妇人有些吃力地提着水罐,“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去哪里呢?”

苏云笑了笑:“我从王都来……也许要去叛乱的地方。”

老妇人有些讶异地低呼了一声:“啊呀……天父保佑您……”

苏云一愣:“什么?”

天父?这个词听起来挺像是一神教特产。

老妇人这时才有些慌乱,她讪笑:“不,没什么,希望神灵保佑您。”

塞缪行省在抓捕约旦和拓拉的信徒,老妇人大约就是隐藏了信仰的人。

苏云再一次感谢:“多谢。”

而就在此时,远处的街道上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听得出来脚步声杂乱,而且人数不少。

嘈杂声音越来越响,轻而易举打破了平静的黎明,很快这声音的源头就出现了——那是一队闹哄哄的士兵。

此时老妇人也终于听到了响动,她慌张地想要关上家门,同时不住对说道:“旅人,你快走吧!他们是来抓捕邪教徒的!”

苏云没想到还能看一个现场,他当然没想过退避,不过就算是退避也来不及了,因为当先那人大声喊道:“抓住他们!他们

是叛乱分子!”

后面的士兵迅速冲上前来,一脚当先踹开了老妇人家的门,在老妇人惊恐的声音中伸手就将她打倒在地上。

而更多的人则冲向了苏云——也许在他们看来,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成年男人更可疑?

当然他们谁也不可能得逞,所有接近苏云的士兵在碰到他的衣角前就软倒了,活像是被什么痛击到了头。

这一场变故让后来者不敢轻易上前,他们惊恐地看着苏云,举着自己的武器挥舞,有人叫嚣着这是妖术,而队长模样的人则下意识弯弓搭箭。

然后这个队长也瘫倒在地。

这原本该是一出惊险的追逐战,然而现场看起来反倒像是什么排练失败的舞台剧,苏云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摘下了兜帽。

他看向这群士兵:“你们的长官是谁?让他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约旦:现国家名,这里作为教派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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