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东华橡胶厂

“我也去!”见肖一苇要走,周怡快速的打开车门跳上去。

“你跟计怀回去!”肖一苇皱眉。

“不,我和你一起去!”周怡固执的摇头。

如果不知道周谨的消息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她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周怡!”计怀也赶过来,连声说,“你去干什么?快下车,跟我回城,我们保证把周谨带回来!”

“不!”周怡摇头,看看他,又认真的看看肖一苇,说,“周谨是我弟弟,这个时候,我就算不能冲到最前边救他,至少,等他脱险,我也要他第一个看到我!”

“可是这很危险!”计怀亢声说,心里说不出的无奈。

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犟的要命。

肖一苇向周怡默默注视一会儿,慢慢点头,说,“坐好!”动手发动车子。

“老肖!”计怀忙喊。

“没时间了,我会照顾她!”肖一苇很快的说,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已经蹿了出去。

计怀急的连连跺脚,可是又不敢耽搁,只得跳上车,全速赶回城去调人。

东华橡胶厂,位于北平西郊偏北五公里之外靠山的一片平地上。三年前,因为曾禹行那起恶性杀人案,整个厂房被警察查封、关闭。

后来案子虽然破了,可是整个东华橡胶厂也已经垮塌,原来厂里的工人风流云散,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一个空寂的厂房,长满了荒草。

肖一苇在离橡胶厂三里外的山坳里把车停下,向周怡说,“你留在车里,看到孩子们有人出来,马上带他们离开!”说完,开门下车。

“肖一苇!”周怡连忙赶出来。

“周怡……”肖一苇皱眉,低声说,“留在这里!”

“我知道!”周怡一把抓住他,紧张的问,“你有没有带枪?”刚才走的急,忘记和计怀要枪。

肖一苇注视着她,轻轻摇头,低声说,“不用!”

“你……”周怡急的跺脚,只好又问,“手术刀呢?”可是,她也临时赶出来,并没有拿急救箱。

肖一苇看着她,突然勾唇露出一抹笑意,轻轻点头算是回答,说,“记着,孩子们一出来,马上带他们离开!”拽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肖一苇!”周怡大喊,大声说,“只要孩子们出来,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可是,你不出来,我不走!”

“你……”肖一苇霍然转头看着她,只说出一个字,对上她果决的目光,很快闭嘴,默默向她注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大步向山坳外走去。

周怡默默的看着他挺直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蔓生的荒草里,微微抿唇,慢慢的跟了出去。

沿着人高的杂草,避开东华橡胶厂的大门,肖一苇沿着工厂的围墙走出一段,侧耳听听,除去虫鸣,墙里再没有别的动静,这才一跃而入。

工厂里,原来整齐的厂房已经变的破败,原来平整的院子里长满了荒草。

三年了!

三年前,他是怀着怎样的一腔热血,介入到那起惨绝人寰的案子里,到最后……

耳边,似乎又响起当年那声狙击枪的枪响,让他的心头一阵锐疼。

肖一苇闭眼,压下心头泛涌的情绪,脑子里闪过的是当年观察案发现场时,所见到的一砖一瓦。

周谨的两枚纽扣,除去标明他的身份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信息。而挂纽扣的橡胶绳,显然是没有经过使用。

从周谨曾经留下线索的行动来看,他是一个聪明谨慎的孩子,绝对不会随便取用什么东西来发出信号。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在他身边最多的东西!

最多,却没有经过使用的橡胶绳,除去橡胶厂,再有没第二个可能。而能把孩子藏这么久,又不被人发现的,也就非废弃的东华橡胶厂不可!

更何况,那是所有的事情开始的地方,对他,对曾森,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可是,这诺大的厂房,孩子们又被关在什么地方?

肖一苇慢慢睁眼,乌亮的眸子里,已经是一抹笃定,拔开荒草,沿着厂房外墙的阴影,慢慢向工厂深处走去。

曾森会选中东华橡胶厂,除去这里早已经废弃,荒无人烟,却有大片的厂房可以隐藏许多人之外,当然还因为当年那起案子,就是从这里开始。

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儿子曾禹行,那么,在这大片的厂房里,他会用来关押囚禁孩子们的地方……应该是当年曾禹行害死十几名橡胶厂工人的密闭车间!

脚步,走走停停,慢慢向密闭车间接近,离着十几米,肖一苇停下。

虽然说,警觉的双耳没有捕捉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可是,到了这里,连虫鸣也倒乎消失,灼热的空气里,带着一抹紧张和不安。

关押孩子的地方,一定会有人看守!

可是……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都藏在什么地方?他一无所知!

蹲在墙角,肖一苇观察一下地形,捡起一块砖头挥手丢了出去。

“咣!”砖头砸在不远处的一台废弃的机器上,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仅仅是一墙之隔,听到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问。

“又是野狗吧?不用管!”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答。

“还是去看看吧,刘老大说,恐怕今天会出事!”前一个声音说,跟着脚步声响,有一个人从墙后绕出来,走进草丛去检查。

“刘老大……”后一个声音等他回来,嗤笑一声,又说,“以前耀武扬威的,真当自己是老大,哪知道真的有事,做主的居然是张侃!”

“是啊,张侃藏的可够深的,连赵五都不知道他才是老板的心腹!要不然,巴结上他,现在还用在这废墟里喂蚊子?”前一个人叹口气。

“是啊,金子就没我们的份,成天钻在山沟沟里,现在,还要担惊受怕!”后一个人跟着叹气。

听着两个人低声抱怨,再没有别人的声音,肖一苇悄悄站起来,突然闪身而出,一只手迅速劈向一个人的脖子。

那个人闷哼一声,来不及发出一声,人已经软倒。第二个人一惊跳起,张嘴要喊,却觉得脖子一疼,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肖一苇清淡的声音说,“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