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师不利

寒蝉定下的时间是正午,但实际集合要更早一些,秦逍过来的时候,大殿内已经站了十几个少男少女,此时正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不过从各自的站位上,很明显能看得出,此时大殿内有两派势力存在。

一派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天道教少女跟一男一女,另一派就是六道弟子,而秦逍进来之后,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三派,只不过他这个派系,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看着眼下的局面,阿福难掩担忧的看着秦逍,但依照规矩,他并不能久留,依依不舍的盯了一会儿,阿福还是退了出去。

“你给我小心点!”

一个看上去身高体壮的少年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秦逍并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最前面,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费灵玉在这群人中俨然是头领般的人物,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周围凑着几个追随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秦逍一眼,秦逍预料中的冲突,在人员到齐之后都没有出现。

“走吧!”

最后来到的寒蝉没有任何的废话,只是袖子一甩,大殿内的少年们就是眼前一暗,被卷进了一片漆黑的空间中。

“袖里乾坤!”

秦逍听到自己身旁一个声音低声叫到,还夹杂着几个人的尖叫,对于这种玄境半圣级别的修行者才能用出的高级神通,秦逍是见怪不怪,反正他不是第一次被寒蝉卷进袖子里。

一路无话,实际上就算他想说话也不见得有人搭理,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一阵刺眼的光亮伴随着腥臭的海风跟呼啸的海浪扑面而来。

秦逍很有经验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极其缓慢的睁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楚眼前。

一望无际的灰色海洋,腥臭的让人作呕的海风,还有脚下迅猛翻滚,仿佛藏匿着绝世凶兽一般的海浪,秦逍有点晕,还有点恶心。

而有人已经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其中吐得最猛地,就是那个跟在纪嫣然身边的姑娘。

所有的人都在半空中悬浮,脚下是一层淡淡的灵力气晕,那气晕来自于寒蝉,寒蝉没有给年轻人太多准备时间,在一阵飞快的吟诵过后,海浪徐徐分开,一座高约三丈的青石大门突兀的矗立在了大海的中央。

门内一片黑色漩涡,兜转不停,看一眼,仿佛被强光照射一般,刺得生疼。

“拿好这枚玉牌,如果事有危急,捏碎它,你们自然会被送出来,还有,落地之前别睁眼!”

一枚枚玉牌准确的落入了少年们的手中,寒蝉语气平淡的叮嘱了一句,然后袖子一甩,少年们就像饺子一般被扔了下去,一个接一个的被黑色旋窝吞噬。

秦逍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前世坐过山车的那种感觉,刺激的简直不要不要的,温润的水珠犹如情人的小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抚摸,一声声的呢喃充满了诱~惑,他甚至听到了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但他依旧死死的闭着眼睛。

寒蝉大师不开玩笑的时候,最好听他的话,这是秦逍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尽管那些声音是那么诱~惑,尽管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直到双脚落地,秦逍才敢睁开眼睛,而这一睁眼,他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在他几步开外,赫然躺着两具尸体,而且是干尸。

“我去!”

秦逍感觉到自己双~腿有点发抖,愣了几秒钟他才捏着一张符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走近壮胆一瞧,两人的死状惨不忍睹,眼眶里只有两个空洞,干瘪的皮肤就像是风干的老腊肉一样,秦逍咽了一口吐沫,这两人的衣服簇新,腰间还有六道门派的标记,看来是一起下来的那些少年。

“老头子,这可就刺激了!”

秦逍仿佛听到了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

“你在干吗!”

突然一声冷喝,秦逍抬头看去,几个少年飞速的奔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大殿里向他挑衅的那个高壮少年。

秦逍连忙退后了几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一眨眼的功夫,费灵玉领着一帮人紧跟了过来。

“是清风楼的两位兄弟!”

高壮少年看了看尸体,很快就辨别出了两人的身份。

“你居然敢下此毒手!”

接着他就冲着秦逍怒吼了起来,秦逍眉头一皱,冷着脸解释道: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了!”

“你们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你活着?他们却死的这么惨?”

高壮少年满眼怒火,抽~出了背在身后的两根铁棒,气势汹汹。

“你这逻辑真是感人,怎么?离得近就需要我也躺这?你猪脑子吧!”

秦逍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手中的符作势就要丢出来。

“段云!不是他干的。”

费灵玉仔细的检查了底下两具尸体后说道,高壮少年面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费灵玉。

费灵玉一脸的冷漠,抽~出丝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这才不屑的说道:

“他没这个本事。”

这话一出,围上来的少年们顿时明白了过来,秦逍耍耍手段还行,让他以一敌二,并且秒杀这两个三境望体修为的六道弟子,很显然不可能,他要有这个能耐,早就被各自的长辈看出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

段云,也就是高壮少年,有些气恼的将铁棒塞回了身后问道。

“先探明这里的情况再说,不用管他!”

费灵玉说着转身就走,少年们陆续跟了上去,段云有些不甘的看了看费灵玉的背影,然后回头向秦逍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然后跟了上去。

这些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地上的尸体他们也并未再多关注,秦逍叹了口气,左右看看,一片荒凉,周围林立着一些破败的珊瑚跟海石,脚下是半干半沙的地面,抬头瞧去,灰蒙蒙的一层海水在头顶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波动,这里,竟然是被隔绝出的一片海底。

“你们也是倒霉催的。”

在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秦逍还是没狠下心一走了之,而是用自己的腰刀挖了个坑,将两具尸体埋了进去,垒了一个不高的坟包,然后握着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两块玉牌叹气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名姓,就不给你们立碑了,两位走好,来世投个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