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贵妃之死

但是,等到看到面前的那个人站着钱公公的时候,盛滢心直接咬着牙,就要朝着不听话的钱公公打下去。

却见钱公公挥挥手,将宫殿之中的宫女和内侍全部都抓了起来。

期间盛滢心一直在不停的怒气冲冲的骂着钱公公:“狗奴才,你有什么资格来搜查本宫的未己宫,本宫可是这后宫之中的正一品贵妃娘娘。”

钱公公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自有一种她骂由她骂,我自岿然不动之风。

“狗奴才,本宫骂得就是你。”盛滢心纤手一指,正好戳在钱公公的鼻尖之处。

钱公公倒退两步,弯了弯腰,然后打开了手上举着的圣旨。

“圣旨到……”

盛滢心心头一震,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钱公公所来,居然奉的是皇帝陛下的圣旨。

顿时,她的气焰立马就是一熄。

钱公公趁热打铁:“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盛氏身居后宫正一品贵妃之处,不思为朕分忧,为人歹毒,蓄谋害死朕之嫡子,其罪大恶极,理应当诛,钦此……”

“你……你撒谎,你这是在假传圣旨。”盛滢心一把抢过圣旨,入在眼前反复的看了几眼。

钱公公冷冷的一笑:“盛贵妃,陛下准你按着贵妃的头衔赴死,你看,今天还不用上路,你自行准备准备吧。”

盛滢心压根听不进去,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按着钱公公就是拳打脚踢的。

钱公公看着平日里雍容高度的盛滢心就好像一个泼妇一般扑在自己的面前,头钗混乱,衣饰零乱,不由得心生一阵烦乱,拂尘一挥:“来人啦,请盛贵妃暂时进去内殿里面安歇,其他人等,一律不论是宫女还是嬷嬷,全部给我抓起来,里面一定有盛贵妃的同谋。”

“是。”大内侍卫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钱公公看了一眼被内侍们拖进去了的盛滢心,嘴角边浮起一道冷笑,高高的仰起了下巴转身离去。

这个消息太具有爆炸性了,又有有心人传播,所以,很快就传遍了宫闱。

而季悯秋正看着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钱公公,面上带着赞赏,心里却是不停的惊叹着:“钱公公真真是好手段,就连本宫也为你的这一番安排感到震惊啊。”

钱公公说不清为什么,他在别的宫妃主子面前,还能保有几分风度和一个大内副总管的架势。

但是,唯独在这里,在季悯秋的面前,他却总是情不自禁的露怯。

“奴才不敢居功,还是主子派给奴才的人手好用,不然这出戏演的不会这么精彩。”

钱公公很谦虚着。

季悯秋却是挥挥手:“好啦,钱公公的本事,本宫已然看到了,你又何须谦让。此事若非你精准的算计,还有对陛下的了解,就算由我亲自出马,效果恐怕也不及你这个。来人啦,将这盒子小珍珠给翠娥送去。”季悯秋挥挥手,就将红木案几上的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往前推了推。

钱公公一看那盒子,心里立即就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好个精贵的东西,主子倒也是真舍得。

季悯秋看出钱公公脸的惊叹之意,笑着解释了一番:“钱公公不必如此,这些东西虽然精贵,但是,本宫却也用不着这些,日后,你与翠娥却总有用得上的一日。而且我见你在陛下跟前,想是什么也不缺的,不如就交给翠娥来掌管着,你可有意见?”

季悯秋此话听着简单,但是,实则,却是在满满的替钱公公和翠娥打算。

宫里有规定,凡是私自对食的宫女太监者一律以违反宫规为由,或者处死,或者发配至辛者库,做累活苦活活活折磨致死。

但是,宫里的规定也不是永远都一成不变的,好比有些得主子宠爱的奴才宫女,若是经过主子的同意再行对食之事的,不仅可以赦免其罪,还可以得到主子的格外恩赏,允其年老之时,出宫自行购买田庄,做一方地主,享其后福。

而钱公公此生所追求的便是如此。

所以,季悯秋有此行事,钱公公可谓感恩戴德,一而再再而三的谢了又谢。

“不必言谢,这是你应得的。”季悯秋淡淡的挥手。

次日,便是盛滢心的行刑西去之日。

可是,还不等赐御酒毒药的内侍过去,盛滢心居然已经偷跑出了宫,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落云宫外,彼时,季悯秋正在伺候着顺承帝用茶,林青青则一旁照看着五皇子。

“陛下,这道茶水,乃是臣妾前些日子取的晨时的朝露,配以碧螺春所制,您尝尝,看是否合您的口?”

季悯秋一双白皙纤巧的手端着白瓷茶杯,递到顺承帝的面前。

顺承帝笑着接过,爱怜的看了一眼季悯秋,放在鼻尖细闻。

“茶香袅袅,朕还不曾尝过,便已然觉得其味正,而香醇,绝佳啊。”

正说着,宫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混乱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救命啊,臣妾求你救命。”一道凄厉的声音自落云宫外传来。

让季悯秋和顺承帝、林青青同时一惊。

“何人在外喧哗?”季悯秋有些疑惑,这声音听着倒好像是那一位。

“陛下……”那道声音尖利的叫着,已经一路跑进了宫里。

顺承帝站起来身,那宫妃披头散发的正好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大胆。”顺承帝将那人一推,听着“咚”的一声,已经是落了地。

“陛下。”那人哭得伤心,刚刚摔落又爬了起来,扑倒在他的腿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着。

“放开。”顺承帝说着,又要蹬上一脚。

季悯秋眨了眨眼睛,连忙柔声阻止着:“陛下,脚下留人,这人看着像是盛贵妃。”

刚说完,就听得那瘫坐在地上的宫妃大声的哭泣着:“陛下,陛下,正是臣妾啊,他们说您要下令处死臣妾,这不是真的,是吗?是他们在假传圣旨,是不是?”

盛滢心哭得伤心,泪水混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将脸都遮盖完了。

“大胆奴才,还不来人,赶紧将她拉起来。”顺承帝丝毫没有为盛滢心的话所动,而是指着跪倒在地的盛滢心,大声的厉喝着。

“陛下……”盛滢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你自己做过了什么事情,还用得着朕再来替细数一遍吗?”直到那些内侍费尽了力气将盛滢心拉得离顺承帝一段距离之后,他才指着盛滢心的脑袋,大声的呵斥着。

“陛下,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那是她们在害我。”盛滢心毫无章法的分辨着,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手指指向了季悯秋,那双眸子里含满了恨意。

季悯秋低下了头,盛滢心的意思她知道,想用那件关于蝴蝶结的事情来要胁她不是吗?

可惜,盛滢心却不知道,她此时已经被顺承帝在心里判了死刑,这会儿,她便是说得开了花,顺承帝也不一样会相信她,而季悯秋自己只需要稍微争辩几句就可以了。

不过,季悯秋抬头,看着顺承帝笑笑,现在能不得罪盛滢心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毕竟,盛滢心已经是将死之人,不有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想着,季悯秋走到顺承帝的面前:“陛下,盛姐姐她,你看她如此,想来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冤情了,您看,她平日里对陛下一向最为用心,一定不会做那些恶事的。”

盛滢心见季悯秋的确在向自己说话,便暂时收了自己的那一番眼神,转头满怀希望的看向顺承帝。

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争辩的机会。

顺承帝没有开口,昨天的证据已经足够了,还有那证人之词,更加重要的是,这两天在朝堂之上,盛氏父子又在那里步步紧逼了。

他如果再不动手,就怕这赵氏的大颍江山从此都要易主了。

“盛氏,你几番对着朕的妃子下手,朕也就不多说了,但是,最不能让朕忍受的,你居然……你……你千不该,万不该对着朕的嫡子下手,你个恶妇,枉朕多年以来,宠着你,爱着你,晋升你为正一品贵妃,你却是如此来报答朕的吗,啊……”顺承帝的最后一个“啊”字拖了很长很长的音。

吓得一落云宫里伺候的宫人们都吓得缩了身体。

“陛下,臣妾没有。我……我的人还没有出手,皇后的孩子就死了,是季婳惟干的,不是我。”盛滢心一急,有的没的,大实话都说了出来。

顺承帝一开始还只是从侧边知道这回事,没想到从盛滢心的嘴里真的听到了她想要害死自己皇子的事情,当下,更回气怒难忍了。

“哼,还说没有,你自己都承认了。”

说着顺承帝大手已经拍上了案几,重重的拍了两下,案几应声而碎。

“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内侍正要一拥而上,顺承帝又指着盛滢心喊道。

“等等,现在就给我上毒酒。朕今日一定要赐死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盛滢心听着顺承帝一声比一声凌厉的话语,她已经绝望了,两股战战,再也挪动不了脚步,也忘记了要扑上前去求饶,甚至也没有来得再去告季悯秋的黑状。

钱公公很快就将鹤顶红之毒端了上来。

“陛下……”钱公公朝着顺承帝施了一礼,才转头去看盛滢心。

此时她已经被一众宫人围着,再无任何逃脱的可能。

盛滢心看着钱公公端着酒走上前,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一切,脑子里一直不停的回放着顺承帝刚刚说要赐死她是那个凶狠而又憎恨她的表情。

他是那么的恨她吗,真有那么恨?

这么多年以来,他对自己的那么些宠爱,难道全都是假的吗?为什么……

盛滢心睁着一双大大的凤眼扭头看着顺承帝。

那道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此时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陛下……”盛滢心大叫一声,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是心死了。

钱公公在灌毒酒之前,原本以为会遇到盛滢心抵死的反抗,没想到,她就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顺承帝的方向,死死的盯着,一动也不动。

季悯秋远远的看过去,她甚至能够看到盛滢心那雪白莹润的喉咙之处,滚过的毒酒。

然后,没过多久,盛滢心便再也不会动了,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跪姿,双眼圆睁,看着顺承帝的方向。

季悯秋不忍的看向林青青,两人的目光相遇,脸上同时显现出一抹不忍心还有悲凉。

虽然盛滢心的性子的确不好,心也不算好,但是,说到底,她对顺承帝还是真心的,那份心里,容不得任何的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