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女鬼”当真是把所有都算得滴水不漏啊!

似是知道云舟在担心什么,谢南烟咽下了果肉后,笑吟吟地望着她,“你放心,这欺君之罪可是大罪,谁也不想掉脑袋。”

也是。

云舟想想,若是真让她在考场穿帮了,罪可不是她一个人的。

“可是我……”云舟自幼学画,字也算是练过,可这四书五经什么的,她并没有好好记诵,如何去科考?

想到这里,云舟试探地问道:“你别告诉我,连夫子你都给我请好了?”

谢南烟含笑点头,“这脑瓜子看来还好着。”

云舟觉得后悔问这句话了,看来,如今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从了。

“我先说明……我若是考不好……”

“不入三甲,就摘了你的脑袋。”

云舟霎时吓白了脸。

谢南烟对着云舟笑然眨了一下左眼,放下了啃了一半的果子,站了起来,“墨儿,快些让她穿戴整齐,从今日开始,就唤她公子。”

墨儿点头,“诺。”

谢南烟满意地转身悠闲离去。

云舟只能咽下一口恐惧的口水,木偶一样的由着墨儿给她梳好了发髻,戴上了白玉发箍。

这次是云舟有些认不出自己了——她比寻常的七尺男儿矮了半个脑袋,可穿上这身书生轻袍,还真有那么一股书卷气。

原本垂落的青丝如今尽数被束在白玉发箍之中,她秀眉微扬,清秀的面容更添了三分俊色。

“这……这也太阴柔了吧?”云舟一开口,更觉自己不男不女,胸又被勒得难受,她颓然看向一边的墨儿,“这样都看不出来,是眼瞎么?”

墨儿在她颈边的麻穴上点了一下,终是让云舟的气力恢复了,“公子莫急,这不是还有三个月么?”

云舟隐隐觉得不安,“难不成你们还要给我易容?”

墨儿笑而不语。

云舟更慌了,“易容之后呢,你看我这嗓子,也不像啊……”

“请公子去前厅见客吧。”墨儿却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低头福身一拜。

罢了,问她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既然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便硬着头皮上吧。

她下意识地让呼吸的幅度更缓一些,这样胸口的闷意便能轻几分。当她走到门口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歪头问向了墨儿,“你们家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墨儿迟疑了片刻。

云舟皱了皱眉,“连这个都不能说?”

墨儿微笑摇头,“我家将军是燕翎一品大将军座下的镇南将军,谢南烟。”

“燕翎军?”云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那个“女鬼”竟是如雷贯耳的燕翎军镇军四大将军之一!

她确实不是人牙子,听说她就是个孤儿,被燕翎军一品大将军从流徙的囚徒中选中的无名孤儿。

心,莫名地泛起一阵忐忑。

云舟抬眼看着檐外的密密细雨,她这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张巨网之中,雨不知何时会停,巨网也不知何时能破?

第6章 一日三省吾“声”

穿过三折回廊,横塘烟柳深处,是千里山庄的前厅,省心楼。

云舟惴惴不安地踏了进去,身后的墨儿对着厅中的两名黑衣妇人恭敬地一拜,便默然退出了前厅。

云舟快速打量了一圈,并不见谢南烟的踪影。

两名黑衣妇人忽地站了起来,一前一后地将云舟给围住了,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又嘀咕琢磨着什么。

云舟一句话都没听明白,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二位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其中一名黑衣妇人突然站直了身子,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往上一托,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银针,便扎入了云舟的喉间。

云舟痛得欲哭出来,奈何身后另一名黑衣妇人将她给反手擒住了,顺势在她肩上点了一下,她再次感觉到了什么是“软透无力”,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就是考科举么!

大不了她装哑巴就是了啊,为何要遭这样的罪啊?

眼泪从眼角委屈地流了下来,云舟绝望地闭上了双眸,只求最后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如何了?”

谢南烟的声音在楼外响了起来,候在门口的墨儿忍笑对着谢南烟一拜。

“墨儿,端盘花生来,再给我泡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