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爱(上)

1.相爱(上)

来到乡政府,老富贵就让哈包停下车,要他在外先等着,自己就进了政府院,见人就问:“我找许乡长,许乡长在吗?”

乡长许国强三十多岁,当官已有几年,颇知为官之道,媚上欺下的就可保官运无虞,乡里只要有人在外做官,他都打听到了,也事先都去慰问了,反正都是公家出的钱,自己买个人情,真的遇事了。一旦张嘴,人家肯定不好意思拒绝,花些钱,就把自己要办的事办妥了。这就是权术,也叫拉关系网,时髦的话就是人脉。这不,他一听道是老富贵的声音,慌忙亲自迎接出来了:

“刘大叔?稀客稀客,哪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里面请,屋里坐!”忙把老富贵请到室内,忙不迭的又递烟又倒茶的,甚是热情,把个老富贵激动的坐立不安的。待许乡长也在一旁坐定了,喜咪咪的看着他时,老富贵才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呼吸,缓缓的说道:

“许乡长呀,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大叔,叫我小许。瞧你说的,有事您说下,我亲自去——还害您老跑那么远的路——都不是外人,有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保证让您老满意!”许乡长当即表态。

“我的侄儿,也就是你长生哥的弟弟被派出所抓走了,你看能不能放出来呀?’

“大叔,喝口茶,慢慢说,究竟是咋回事呀?’许国强问道。

“就是玩个小牌,年轻人在一起搓个麻将赌个博的,即使违反了社会治安,但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危害不是?”

“大叔,您老不知,赌博是违法的呀!’许国强说。

“我不是来找你了吗?你要是难办?那就算了,我给长生打电话去说!”老富贵作势要走。

“好办,好办!”许国强忙起身拉着老富贵说,“何必劳长生哥的大架呢?罚几个钱就没事了。”

“得多少?”老富贵一听有眉目,忙追问道。

500元。”许国强解释道,“这是上面规定的。我也没办法的,您若没带的话,要不我先帮您垫住?’

老富贵把钱往桌上一放,说:“我有的,你就尽快去办这件事吧!”

许国强拿起钱,马上就来到了派出所。张所长正思索着如何改变审讯策略让响气招供呢,一抬头,许乡长来了,连忙起身招呼。

许国强就没搭理他,直接问道:“哎,智德,抓住个叫响气的是不是?”

所长张智德见许乡长亲自过问此事,忙回报说:“是的,今天上午由我抓获的。非法聚赌,扰乱治安。我正考虑如何审讯,好来个一网打尽!”

“得了得了。”许国强摆摆手,打住张智德的话说,“把响气放了吧!”

张所长听了一愣,双眼直盯着许国强,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就是赌个博嘛,教育一下算了,也不违背原则吧?”许国强说着,掏出二百元放到桌上说,“人家送的罚金,也不要充公了,你们辛苦了一天,就赖好吃顿饭吧!”

许乡长说话了,张智德哪敢不从,等许国强一走,就让人把响气提了出来,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几句,教育了一番,就把响气给放了。

天刚擦黑,马四夹了一条烟带着两个青年就来到了派出所,见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脚踢手拍了一阵,也不见动静,就骂骂咧咧的走了。路上还埋怨手下人谎报军情,说什么响气被抓了。他其实就是要报复一下响气,才带来两个年轻人,准备今晚就把响气好好修理一番的,谁料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心里那个窝火哟,就拿身边的两个家伙出气了!

马四对上次的事依然耿耿于怀,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响气就像埋在他心头的阴影,久久挥之不去。在马湾的地盘上是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霸权地位的。这次本以为是天赐良机,自己也不需要出面,和张所长说上一声,让响气被两个陌生的人狠揍一顿,最好打个鼻青脸肿的,自己的心头之恨也可消除了,响气也声名扫地,即使放出也不会再构成什么威胁了,至少需要年二半载养精蓄锐,灰溜溜的过日子。就是东山再起,名声也不可同日而语了。还有一样不让马四放心的,也是想起来就牙痒痒的就是听说响气和自己的亲妹妹玉凤好上了。这还了得?玉凤这个小妮子看上响气什么了?问她还死不承认。这还让他心里好受些,他还真的怕她承认和响气有染,那他也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不敢招惹妹妹,依妹妹的个性,他要是打她一个耳光,她非给他一刀子不可。所以庆幸最好没有什么事。并且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也要给响气来个落井下石,一次就搞他个灰头灰脸的,最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最好让妹妹对他彻底死了心。

但是现在响气在哪儿呢?是不是还在派出所后院关着呢?还是情报错了,派出所抓的根本就不是响气?还是没有定什么罪,已经被保释放回了呢?这么多的疑惑,只有见了派出所的人才能问个明白。但是这帮龟孙子都跑哪儿去了呢?

正想着,见张所长和一干人从一家饭店打着饱嗝剔着牙晃悠出来了。马四忙站在黑暗里,让一人去唤张智德。张智德一听马四叫他有事要说,就随那人走过来了,马四劈头就问:“响气呢?”

“放了!”张智德漫不经心的说。

“唉!”马四叹口气,愤愤的说,“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呢?总要关个一两天吧?”

“不行呀!”张智德回道,“还没细加审讯,许乡长就来要求把人给放了——也不知咋走了许乡长的门路,我只有遵命照办了!”

“这小子命大。”马四把烟塞给张智德,悄声说,“他狗狗改不了吃屎,逮个机会再把他抓来,我要泄泄火。”

张智德也不推辞,接住了烟,和马四商议道:“派出所再出面恐不妥了,许乡长一出面我就得放人,抓了就放,白忙活了不是?”

“那就任其逍遥法外了?聚众赌博你们也不管了?”马四追问道。“

“别急,有法子!”张智德小声说,“乡里他有人,难不成县里也有?你紧盯着他,只要一开赌就告诉我,我打电话让县治安队的人来抓,然后就直接带回县公安局了,到时许乡长恐怕就爱莫能助了!”

“哈哈,好主意!”马四笑了,说,“就这么办,非把这小子整死不可。”

响气回了村,咋想也咽不下这口气,哦,人家和你退了亲,你五马长枪的到人家门前闹,打你一顿咋了?你小子还记上仇伺机报复呀?这还行?不给你点厉害看看还不翻天呀?想着,就招呼几个兄弟,让他们操上家伙,趁夜抄他的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