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8章窘境思念阿多

这里似乎很难融洽,除了这个疼爱自己的爷爷,别人对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督帅似乎都很忌讳呢……

“父帅,熙儿的话虽然莽撞,可也只不过是坦诚直言。您即使再气,却也改变不了事实。父帅难道要因为这个半路而来的督帅而引起众怒吗?”又一少爷站出来说道。

他们往日都很惧怕这个威严的父帅,单独面见时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叫法不责众。

这督帅刚出现就这样“趾高气扬”,这时候要是不趁机削削她的气焰,以后止不住多么猖狂呢。

淮西大帅眼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对自己的决定产生质疑,且当着心爱的孙女面提出,顿时脸上挂不住。他顿时火冒三丈,怒气腾腾地拍案而起:“你们这些逆子!都要反了是吗?”

“父帅息怒,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那些军政大员一个个沉默,但大帅的子女却是纷纷站起。

楚墨一脸看好戏的目光落在倪欢欢身上,闭着嘴浅笑不语。

“爷爷,您别生气……”倪欢欢不知该怎样安抚暴怒的淮西大帅,再看下面众人冷漠的神色,一时心凉悲戚。

“督帅的画技这么高超,不愧是列柳城声名远扬的首席画师呢,听说列柳城的督军钱多多与督帅关系匪浅?不知这事是真,还是假呢?”楚灵熙忽然冷笑着看了眼倪欢欢,有意要揭短。

要知道如今的列柳军与淮西军势同水火,新督帅竟然与列柳军的大员有瓜葛,那可非同小可……要是真有人借此夸张声势,倪欢欢岂不是要背上奸细的污名?

“你……”倪欢欢脸色瞬间苍白,目光中怒气浮现,却又强忍着。

楚灵熙背对着大帅,挑衅的目光望着倪欢欢,幸灾乐祸的冷笑破坏了她脸上的那股美感,让人觉得阴毒寒冷。

分明就是要倪欢欢难看,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然而,还不等倪欢欢说些什么,淮西大帅已勃然大怒。

要知道这列柳军的督军的真实身份,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的。

说他的孙女与那个人有瓜葛……胡闹!荒谬!

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要是真被人察觉出什么,不,不会,没人会知道!

脸色变了几变,淮西大帅寒着脸瞪向楚灵熙:“放肆,你这话中什么意思?质疑本帅的决定?是要连本帅也不放在眼中了吗?来人呢!将她给本帅拖出去!”

楚灵熙不曾想自己的一席话竟然成了出头鸟,父帅往常对自己还是不错,即使再怒,也不至于怎么样,可怎么现在……

脸色大变,她不甘心地低下头,变了语气,一副委屈的样子:“父,父帅……熙儿不敢,熙儿知错了。”

“拖下去!”淮西大帅冷然一喝,依然要把她拖出去。

楚灵熙听了这话,薄唇一咬,眼中恨然夹杂着不甘。

有那么一刻,倪欢欢以为她会昂然的质问淮西大帅为什么这样偏心,只是,她似乎又因什么而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怒气。

望着她的眼光更加阴毒可怕了,倪欢欢不想与什么人结怨,当即小心地拉了拉淮西大帅的衣袖:“爷爷,你不要生气,祺儿想灵熙姑姑应该也不是有意的……今天是祺儿的欢宴,爷爷就不要赶她出去了……祺儿再给你画幅画吧?”

“谁要你假惺惺的好意?”突然,楚灵熙一声尖锐的怒喝,眼底似乎有把火,正在将倪欢欢焚烧一样。

倪欢欢一愣,看着楚灵熙道:“我没有假惺惺……”

“哼!收起你那装模作样的嘴脸吧!我楚灵熙不需要人施舍!我算什么呢?本就是一个下贱女佣生的孽障,本不该求什么宠爱的。我自知不配留在这里。那么父帅……”楚灵熙猛地抬头,眼中一片恨意与凄然,然而最深的还是落寞,看向盛怒的淮西大帅凄楚地说:“熙儿告退。”

楚灵熙对着淮西大帅一拜,转身就要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淮西大帅怒喝“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教出的好女儿,将她给本帅关入修心苑,让她好好地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出来!”

楚灵熙听了这话,,身子顿在门外,凄然一笑道:“多谢父帅开恩……”目光顺势撩向了倪欢欢,狠狠一哼,转身而去。

经过这两出闹剧,厅内本就诡异的气氛变得萧肃寂静。

人人大气不敢喘,低头敛目,轻手轻脚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倪欢欢心中一叹,轻言劝了几句淮西大帅。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淮西大帅却是不领情,当即挥退了众人,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宴会厅。

倪欢欢也是跟随着那群人离开了,有些担忧地看着淮西大帅一个人坐在帅案后的高背椅上,一手扶着额头,似乎在痛苦地纠结着什么。

厅外,夜空如墨,繁星烁烁。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各样的眼神,锐利的撩过脸颊,火辣辣的疼。

本想避而不谈,不想与那些神色不善的人正面交锋。

然而经过刘参谋与楚灵熙的这一件事情后,倪欢欢突然就想通了,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定了下来,再想脱离楚这个姓氏只怕今生不可能了。

所以,她抬眼,凌然地迎上那些似嘲讽,似幸灾乐祸,似嫉妒怨怒,似淡然的目光。不放过一道,全部被她不甘示弱地一一瞪了回去。

“呵,现在你满意了?触怒了大帅,处决了刘参谋,将熙儿也关了起来,你这是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画娘而已,竟也妄想爬到我等头上?”

“呵呵……小督帅,别忘记哦,我们可是你的姑姑,叔叔噢。”

“路还长,没谁会得宠一辈子,走着瞧吧。”

淡淡的冷笑嘲讽一字一句的飘到她的耳中,倪欢欢知道这些人都对自己抱有很深的成见。

没办法,自己既然改变不了他们的思想,又不愿意为了他们而委屈自己。所以只能装作不见,只希望这些人不要闲的没事来主动招惹自己才是。

他们说的不无道理,路还长,没谁会得宠一辈子?爷爷已年迈,即使他仍老当益壮,可岁月不饶人,如今五十岁他可以昂然持政,那六十呢?七十呢……

总有一天爷爷会老,到时淮西军变了天,又有谁会保护她?

心头忽的一痛,沉重的事实提醒着她不得不面对眼下的一切。

阿多……你在哪里?可知我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