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李教授的父债子偿

听到这话,唐糖转头看身后的李铎。

李铎撇嘴耸了耸肩,摊手无辜道:“以为你中午就会过来,等了一下午,跟人刘奶奶一起去大剧院的约会都给推掉了。”

“……”

唐糖汗颜,往里走的步子越发地小心翼翼起来。

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老爷子又气呼呼地吼了一声,“还在门口磨蹭什么?赶紧滚进来!”

唐糖听到这话,脸上立马就挂上了笑意,赶忙地往客厅走过去了。

老爷子穿着深棕色的唐装,头发半白,纵使脸上已经添了不少皱纹,那双眼睛也浑浊沧桑,可却依旧冷锐凌厉,威慑力不见当年。

唐糖走过来的时候,他正喝着茶。

“老师,都是我的不对,我给您认错了行吗?”

唐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见他手里的杯子空了,就连忙讨好地给他添上。

李教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从认我当老师那天起,你可就没对过!”

唐糖:“……”

看来真是气极了。

她可不想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还得跪着。

见李教授侧过脸,一副嫌弃不想看她的样子。

唐糖灵机一动,立马转身就把站在李铎旁边的靳斯衍给拉了过来,推到老爷子的面前,一脸笑嘻嘻地说:“老师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李教授原是不想理她的,但是转眸一扫,扫到靳斯衍那张脸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惊呆了!

同样震惊的,是李教授面前的靳斯衍。

只是靳斯衍一直以来都比较注意,这份震惊,也同样被他藏在了心底,湛蓝的眸子划过一抹无奈……

李教授是什么人?

他那震惊,连一瞬间都不到就被收敛起来了。

漫不经心地就将靳斯衍眸底的无奈给收入了眼底。

而这不动声色的一切,连唐糖也没有注意到,毕竟她现在心里琢磨的是怎么让老爷子高兴起来。

也不晓得靳斯衍能不能抵得过老爷子那最喜欢的砚台……

到底是艺术级的老戏骨,分分钟飙起戏来毫无压力。

李教授审视的目光中在靳斯衍的身上走了一遍,眯着眼睛问唐糖:“小老外?他就是李铎说的,你的……丈夫?”

丈夫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几分怪异。

唐糖没有深究,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对李教授说:“对,这就是我在M国的时候,去结婚带回来的,我的丈夫,靳斯衍。”

在听到‘靳斯衍’这三个字的时候,李教授茶杯挡着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一下。

看这傻妞乐呵呵的样子,估计连自己被拐卖了,帮人数钱都不知道吧?

“你可真是越来越任性、胡闹了。怎么就找了个这么个老外回来呢?啧,瞧着这双蓝眼睛,我就觉得不大顺眼……”

李教授眯着眼睛,啧嘴,满脸嫌弃地说着。

唐糖眨了眨眼睛,辩解道:“老师,他是华裔,只是有些混血而已,五官还是偏咱们C国血统的呀!而且,你不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吗?”

李教授:“……”

说得老头子我跟你一样颜控似得,肤浅!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把人留下来陪我下棋,你去帮李铎一起做饭吧!”

李教授很快就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

唐糖撇嘴,委屈地看着他,“可是老师,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呀……要不我在这里陪你和斯衍好了。”

李教授眼睛一瞪,生气道:“叫你去你就去!都说是你男人了,我区区一个老头子,还能把他给怎么着了?”

唐糖嘀咕道:“您老最喜欢的就是欺负不懂中文的外国人了。”

一字不漏地听到她话的李教授:“……”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呢?

居然为了这么个狼崽子来埋汰他!

李教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迁怒般狠狠地瞪了靳斯衍一眼。

靳斯衍温柔地笑了笑,对唐糖说:“你去帮忙厨房打下手吧,我陪着老师就好。”

靳斯衍都主动发话了,唐糖也就没坚持了。

只是在跟李铎去厨房前,还是忍不住咬了靳斯衍的耳朵,低声说:“老师的癖好就是以欺负你中文不好,等会儿他说什么话,你就都左耳进右耳出吧。”

“嗯。”

靳斯衍揉了揉她的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就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唐糖跟李铎去了厨房。

靳斯衍成功留下来陪李教授,找虐!

当然,以上那句话,是唐糖自己心里的想法,实际上嘛——

“好你个靳家小子,好端端的国外不呆,回什么国?回国也就算了,居然引诱了我们家唐糖!到底有什么目的?赶紧从实招来!”

李教授压低了声音,一边摆放着围棋棋盘,一边目光凌厉警告地恐吓着靳斯衍,心情看起来就不是很美妙。

怎么能美妙?

靳斯衍是他死对头的徒弟,这表演的功夫,可比他那老鬼师父还要厉害,当年可是连他都差点被骗得团团转过的!

靳斯衍脸上依旧是温柔和煦的微笑,随意拿起了一颗黑子,摆放在了棋盘上,声线低沉道:“李教授,许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幽默。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您相信吗?在见到您之前,我可不知道我的小糖包竟然是您的关门小弟子。”

李教授被他那句‘我的小糖包’给腻歪了一下,苍老的面容差点没忍住扭曲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我不管你这小子有什么目的,你们靳家那一大堆破事,也最好别把她给扯进来。否则……”

李教授的白色棋子啪的一下堵住了黑棋的路,沧桑的眸子锐利冰冷地凝视着靳斯衍,“你跟丫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反正丫头也不喜欢你,就赶紧离婚,滚回你的M国去吧。”

靳斯衍眉头紧拧了起来。

对方释放出来的压迫之感,强烈的敌意,让他感到十分无奈,看着李教授道:“李教授,虽然您跟我老师不对付,但也不用这么仇视我吧?我记得我并没有哪里得罪过您。”

李教授气呼呼地咬牙切齿地道:“你不知道有种债,叫做‘父债子偿’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然是坦塔尼拉夫的徒弟,也算是他的儿子。他人不在我面前,而你在,他欠我的,总归要你来还才是!”

靳斯衍:“……”

他突然明白了唐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哪怕从三岁开始学中文的他,都不晓得‘父债子偿’的道理还能这么牵强地套用在师徒关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