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冷宫

这里很清静,一个月前的蜘蛛网结满了整个房间,院子中杂草乱长,还时不时看到老鼠从脚边爬了过来。现如今,房间干净简洁,院落郁郁青青,左边是鸡,右边是鸭,中间种着一些青菜,老鼠看不见了。只有一个帮着麻花辫的姑娘,坐在门口,拿着剪刀剪着红字,很快在她手上出现了一只猪,一只羊。脸上带着淳朴的笑,阳光斜照着,鹅蛋黄的样子很是美丽,彩霞映红了半边天……

除了少个人陪她聊聊天,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阿。

“夫人,夫人。”

门口的少女,闻声缓缓抬眸,那好看的杏眼,被阳光刺得眯了眼,耳鬓落下几根青丝随着微风摇摆,见到来人,她不由笑开了。

来人见她笑开了,不由停顿下来,傻傻看着她。

平凡无奇的面貌,带着一点傻气,脸上还有一点麻花,一身的粗布麻衣,洗得干净的带着一丝清爽,然后呆呆站在可喜不远处,“夫人~。”这声叫的如梦如幻。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可喜放下手中的物品,急急忙忙跑过去。

奇怪瞄了他一眼,拿起他手中的带来的物品,像个孩子一般翻看着,“我交代的东西你买了吗?”

来人一个激灵,摇摇头,“有,面粉地瓜粉,还有一些糟菜。夫人要这些东西做何事?”

可喜提起东西,笑的很甜,“做馒头啊。你要来帮我一起做吗?”

来人见到她的笑脸,也不自觉展露嘴角,“好。”

最角落的院落中,一间很简陋的木房子,里面充满笑声。单纯,毫无心机,只有平凡的小事。也许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看着对面的可人,鼻尖上沾了一些面粉,白白的,在那鼻尖显得那么可爱,那么动人。真的也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眼睛不由迷离了,一些异彩不断在交替着,司徒楠嘴角不由露出那幸福的笑容,伸手帮她弄去了鼻尖的面粉。

可喜抬眸笑着说声谢谢。手不断的揉着面粉,思绪不断的转动的。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来的世界?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她混乱过,无措过,等到太阳升起来,她依旧在微笑,依旧在面对,依旧在生活。

什么时候发觉?怎么发觉?

她是乡巴佬,没有吃过猪,至少也见过猪跑。演戏唱戏,需要这般每日每夜拍,演吗?她也问过小楠,这个是什么时候,曾经她不相信,甚至任性的要求小楠带她出去,她要看清楚,知道自己只是被妈丢到这里来,而不是什么第二个世界。

这个想法很可笑。她承认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多,但也不是笨蛋。爸说过,遇到难事,作为穷人没有哭泣的资格,只能自己扛起来。所以她没有哭,当她知道自己回不去,当她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踏入那所大学,当她知道,她再也看不到大姐,二姐,四弟,五妹,六弟,七弟,她没有哭。

白白的面粉,家中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一碗饭装得如此满,米多得可以溢出来,家里只有新年才能吃到。

“夫人,我不需要那么多……夫人?夫人?”

三菜一汤?两素一荤加上鸡汤,这样的家里何时才能每天都吃上呢?好想好想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给弟弟妹妹吃吃。

“夫人,您没事吗?”司徒楠小心翼翼唤着。

可喜摇摇头,伸出筷子帮他夹了一块,“你吃。不够我再煮。”

司徒楠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可喜,“夫人有什么事情,可否跟奴才说呢?”

“啊?什么事情?没有事啊?”可喜眨眨大眼,迷茫不知道他说什么?

她从来不认真自己的心情沉重是一种事情?

司徒楠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说道:“夫人,小楠,要回家一趟,总管已经答应了。所以最近几天小楠可能不会来。”

可喜扒了一口饭,咽了下去,说道:“没有关系。最近小楠带了很多东西来,够我吃一段时间了。”

司徒楠也替可喜夹了一块,犹豫了会说道:“夫人……”

“嗯?”

“……没事。”

待司徒楠吃过饭后,可喜收拾完了。司徒楠已经不见了。可喜丝毫不稀奇,点燃蜡烛,坐在烛光下,拿起红纸,开始剪剪裁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芮府灯火通明,吵杂声不断响起来,很快的一群人冲到可喜房间门口,重重的拍门,“开门,开门。”

可喜放下东西,站起来,打开房门,“有什么事情吗?”

领头人,头不由一缩,然后又不由的挺起胸膛,没有理会,双手一挥,“搜!”

可喜侧过身来,看着他们把她收拾干干净净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一会儿,没有搜到什么,领头人一揖,“打搅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可喜转身对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耸耸肩,动手吧!

就在可喜转身那一刻,领头人疑惑的转过来,看着可喜背影,喃喃自语:“奇怪了,你们不觉得夫人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吗?”弄得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爷的命令也一点用都没有。

摸摸鼻子,挥手,“走!”

可喜弯身开始整理,把碎掉的东西放在一旁,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个一个捡起来扶起来,突然间滴下一滴血迹来。可喜手顿了顿,蹙眉抬眸,“这次你受伤了?”

门外的人微微一惊,那滴血他没有接好,才会掉落下来,身影闪到门口,闻声停住了。可喜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而投向房门。

半会儿,门缓缓推开,蒙住半张脸,全身黑色紧衣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深情的瞅着她。

可喜转过身去,把一些瓶子拿了出来,拉过椅子。他默然的走过去,撕开司徒楠的手臂的衣服,轻柔的为他倒下药粉,刺痛感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咬牙忍住了。

可喜放下药瓶突然哎呀一声,有些腼腆,“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拿布给你咬了。”

司徒楠闻言有种想死的冲动,可喜又说道:“这个药很有用哦。我家以前老狗受伤都是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