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战马虽亡,却是将夏侯惇周身士卒的目光都吸引了过來,在一枪一刀三人毙命的情况下,夏侯惇根本沒有片刻的迟疑,手腕抖动,手中紧握的刀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而后沒有半点迟滞的在围攻战马的两个士卒脖颈间滑过。

杀,兄弟们,不是他死就是咱们死,大家一起上,杀了他电光火石之间五条人命就已消失不见,顿时惊到了后面的一众士卒,一人脸上忽然带起了一抹疯狂,猩红的眼睛中透着杀意,疯狂嘶吼间一个急扑直奔夏侯惇而去。

來的好。低吼一声,夏侯惇嘴角一咧,脸上顿时露出了嗜血之色,错身躲开另外一人袭杀而來的长枪,脚下疾走,迎着飞扑而來的董卓军士卒飞掠而上,铿的一声中,不躲不闪的硬接下了对方横砍而來的大刀。

刀身一撞之后便立即飞弹而起,士卒眼中当即写满惊愕,不敢相信自己拼力的一击竟然在夏侯惇身上沒有讨到好不说,双手发颤的几乎已握不住刀柄,不过他愣神夏侯惇却沒有,在用力将对手的刀撞开后,夏侯惇立即便乘着对手发愣的瞬间,刀身一竖,照着对面士卒的面门直袭而去,旋即在士卒惊骇的眼神中,狠狠一下劈在了他的脑袋上。

六人,城门口处的董卓军士卒只是觉得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六个活生生的胞泽就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再也沒有了生息,沒來由的,浓浓的恐惧开始在人群中酝酿起來,不过此时正身处于中心的十数个士卒与夏侯惇他们却并沒有这些杂乱的心思,再又解决掉一个敌人后,夏侯惇出人意料的主动出击起來。

就这么点本事吗,一群废物而已,來多少你家爷爷也不怕你们。嘴角挂着嘲弄,夏侯惇原本因为斩杀之前那人而前冲了不少的身子忽然猛地倒退回去,脚步疾走之间,夏侯惇好像脑袋后面长着眼睛一样,手中的刀看也不看的直接冲着一个方向递了过去,手臂之上很快就传回了与东西碰撞的力道,随即手臂微颤,刀锋沿着一个撞上來的士卒身上甲胄的缝隙狠狠钻了进去。

哈哈哈,又一个豪迈的笑声之中,夏侯惇脸上的豪气更盛,眸子开阖,冷冽的眸光仿佛是要将空气也凝滞了一样,被其盯上的士卒一见之下心头不由大动,而后不由自主的将眼光转向一边。

轰,轰,轰

还未等夏侯惇的笑声落下,地面之上忽然剧烈的颤动起來,与此同时,轰隆隆的马蹄奔腾声随即传來,夏侯惇脸上瞬间变得更是欢喜起來,而与其相反,董卓军的士卒这边却一个个脸色大变,不少人脸上甚至开始露出绝望之色來。

生在西凉长在西凉,再沒有人比他们更加熟悉有关战马的一切了,尤其是对于骑兵的威力他们更是清楚,以他们现在面对的这点敌人他们都夺不回城门,更别说是再加上如今已近在眼前的曹军骑兵了。

杀面对绝境,士卒顿时变得更加癫狂了,发了疯似地对着夏侯惇冲杀了过去。

不管夏侯惇再怎么厉害他也毕竟只是一个人,在士卒即使是死也要砍上一刀玩命的冲杀下,夏侯惇身上很快也挂了彩,在他后方不远处的士卒正拼命的对着董卓军发起冲击,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虽然距离着夏侯惇越來越近,却始终沒有能够打通道路支援夏侯惇。

死吧穿过夏侯惇舞动的刀锋,一个董卓军士卒硬扛着受了夏侯惇一刀后,猛地将自己手中的刀对着夏侯惇砍了过去,狰狞的脸庞上面,疯狂之意疯狂闪烁。

铿。剧烈的撞击声再次传出,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勉力用手中的刀挡下了这人的进攻,不过挡住了这边却漏了另外一处,原本正 与他战斗着的另外一个士卒见有机可乘,立即抬手对着夏侯惇的面门直砍了过去。

休伤我家将军。声如炸雷,自不远处的天际滚 滚传來,马匹飞奔,一道寒芒冲着纠缠在一起的几人疾飞过來。

杀敌还是保命。被吼叫声惊了一惊,士卒只觉得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來,一种致命的危机感自心底倏然而生,脑袋转动,握在手中的刀瞬间就迟疑了下,只是很快,这柄刀以更快的速度对着夏侯惇直袭而去。

砰砰

顷刻间,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瞬间交杂在一起,在士卒的拼命之下,手中的刀终于狠狠的一下斩在了夏侯惇的右胸处,这一下本是准备要砍夏侯惇的脖颈的,若非是他闪躲的快,看这力道,只怕此时的他已经被士卒这一刀跟斩杀掉了,士卒更凄惨,在一刀斩在夏侯惇的身上后,惊喜还來不及在他心间酝酿,砰地一声中他就只觉得自己好像飞了起來。

而事实上这不是好像,而是确确实实,就在他手中的刀看在夏侯惇身上的瞬间,之前那一闪而过的寒芒已然奔至他的跟前,而后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锋利的枪尖只是稍稍受到一些阻隔,很快就将他整个人刺了个通透,而后枪身之上巨大的力量袭來,瞬间就将他带着一道向后飞了起來,直到他的身体重重坠落地面的瞬间,士卒才感受到胸口处那剧烈的痛疼,旋即脑袋一黑,很快就沒了生息。

将军,末将救援來迟,请将军责罚。战马飞驰,沿路的士卒不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纷纷被撞飞了出去,运气差的更是直接被奔腾而过的战马给踩踏成了肉泥,嘶鸣声中,还不待战马的速度完全停下,马匹上的一人就已然一跃而下,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后立即伏地而拜。

起來,怪不得你们,速速冲进去将城门夺下來。甲胄之上鲜血滴淌,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夏侯惇却好似沒有觉察一样,理也不理的立即大步冲了向前,疾奔之间,大声呼喝着下令出声。

副将起身,望着夏侯惇后背的眼睛中当即闪过一抹炙热,夏侯惇为人俭朴,每战所得赏赐基本上全都被他分给了手下的士卒,而且每战之中必是身先士卒,再加上他本身勇武豪迈,军中士卒皆以他为尊崇的偶像。

很快,回过神來的副将也不再上马,立即跟在夏侯惇的身后冲了上去,此时,骑兵的威力已经开始彰显,就在之前副将与夏侯惇说话的时候,沒有丝毫停留的骑兵在稍稍绕开了夏侯惇的身侧后就借着马力直撞向董卓军,踢踏之间,哀嚎声顿时响了起來。

董卓军是精锐,只是步卒在面对骑兵的时候先天就处于弱势,尤其是在沒有丝毫阻拦物能阻挡或是减缓下骑兵的速度的时候,一瞬间,被撞翻在地的士卒不知有多少就被随即冲上來的战马给踩踏在身。

挡住,一定要挡住,绝对不能放他们入城放声嘶吼着,守将眼中光芒流转,却还是沒有准备放弃,大军就在城头战斗,若是他们这一溃败,无疑就会将城头数千大军的生命给断送掉,不用深想他也知道等待他们的结果会是什么。

只是,随着曹军的骑兵冲出了一条道路之后,曹军之前那些被死死挡下的步卒也立即跟着动了起來,步骑结合,顷刻之间就将董卓军的那数百士卒给压制了起來,而面对曹军的骑兵,守将只能拿手下兄弟的命去堆填,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出城门洞时,之前本还有着五百的士卒竟然只剩下了两百不到。

只是,拼死抵挡中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在他们心中本以为正该要与敌厮杀的城头大军,此时早已疯狂的溃散起來,而只有他们这里,好似被所有人给遗忘了一样。

百步之间步步血,尸积如山阵阵哀。

杀,杀,杀。蝼蚁尚且偷生,沒有人愿意轻言死亡,然而死亡并不能让他们停步不前,猩红的眼睛之中戾气横生,身边胞泽的死亡,更是刺激了他们的大恼,在守将的将令之下,一队队士卒悍不畏死的直接挡在曹军的铁蹄之前,虽然仍旧被逼迫的步步后撤着,却也让曹军付出了不小的待价。

撤,快撤,将军已经逃了厮杀正酣,凄厉的哀嚎声倏然自身后传了过來,顿时将残存下來的百多人震慑在那里,霍然扭头看时,就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正奔着他们的位置冲來,疾跑之中,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如果说之前曹军冲上來的骑兵让守卒们感到难以抵挡的话,此时这人口中狂呼的话无疑就是一柄杀人匕。

孙二牛,怎么回事。还不待人奔近,守将已大步应了上去,來人很快就被守将认了出來,正是之前他派去城头报信的副将,一瞬间,守将的心口就好像炸了一样,双手猛地揪住來人脖颈间的衣衫,勃然大怒的狂吼出声。

跑了,都跑了脸色涨红,喉咙被扼住,孙二牛很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來,双眼之中沒有丝毫神采。

魏越,我 操 他 祖宗狂吼一声,守将心中悲愤莫名,扫了眼还仍旧在与曹军浴血拼杀的士卒,随即满是不甘的下令撤退,不过跟魏越他们转身就跑不同,残存下來的百余个士卒抱成一团的边战边退,根本不给曹军丝毫的机会。

而夏侯惇最在意的却是濮阳城,明显也沒有要跟他们死磕的意思,在大军冲出了城门洞之后,很快就向着两边分散开了,更多的人开始绕开他们冲入城中。

谁能想到,五千人屯守的濮阳城,就只是坚持了两天的的时间,就这么被人手只是倍于他们的夏侯惇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