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董卓的称赞,轲比能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更加浓郁了,得意之下,就连董卓脸上勉强的笑意他也沒有留意,只是让他却沒有想到是,不过转眼的功夫,董卓竟然脸色骤变,话題一转,开口间就提起了榆林城中匈奴人的事情。

这个大哥觉得该怎样。犹疑一下,轲比能脸上的笑容立时散去不少,看着董卓轻声问道,其实,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轲比能心中已经后悔早先的时候一激动跟董卓定下了用羌胡之地换取鲜卑草原的约定。

鲜卑人相互攻伐中,所得的俘虏就成了自己的,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就可以将他们转变成为自己的士卒,而且俘虏下來的部落中的人口,被他们带回去后还能增强部落的实力,哪会像现在,折损了人手连个补充的地方都沒有,之前那数千人的损伤时轲比能还不觉得怎样,如今麾下士卒一下子去了一万还多,这两天的时间里,有了时间缓冲后冷静下來的轲比能心中可是想了很多,顿时就开始觉得后悔了。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由不得他后不后悔了,最起码要是不能陪着董卓将匈奴人打败占得羌胡之地的话,轲比能相信董卓之前承诺给他的鲜卑草原也不会如约交给他,是以即便是他心中后悔,神色间也只是带起了些犹疑而已,而不是就直接对着董卓敷衍了事,毕竟在他心中,还是收复鲜卑要更加重要一些。

走,我们先回营帐,匈奴人有着城墙之利,想要攻打下來的话,我们还要好好计议一下。董卓沒有透视眼,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对轲比能的心思变化他是不怎么明白,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在意,轲比能所想的不错,羌胡之地不到手,鲜卑草原他是不会放手的,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在这边,匈奴人跟鲜卑人之间联手对付他这点罢了,只不过,这种担忧,在轲比能将一万多匈奴人坑杀后就在董卓心中彻底的消失了。

扭头看了眼鲜卑人正热火朝天填着的坑,董卓心中复杂不已,随即转身,直奔营帐而去。

万人坑,历史之上,这样的坑杀事件不在少数,只是当这出现的万人坑是因为自己的时候,董卓心中还是有些难安,索性生存在这个时代五年之间,董卓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心中不忍归不忍,董卓却沒有过丝毫要阻止的想法,数年征战,已经将早先那个稚嫩的他打磨的越发成熟,有些事情,即便是董卓知道是不对的不该的,一旦需要他做的时候,他也会毫不迟疑的下令去做,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董卓这边为了如何攻下榆林发愁着,榆林城中,随着两天多时间的悄然走过,城外悄无声息的董卓与鲜卑人也更让匈奴人担惊受怕,因为按照常规,大胜了一阵的董卓与鲜卑人更应该携大胜之势猛攻城池才是。

单于,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日子城外一直静悄悄的,只怕其中必然有着什么阴谋在,如今的城中的族人已经惊惧莫名了,在这么下去,一旦有变故出现,就是滔天之祸了。营帐中,刘豹脸色难堪的在主位上坐着,下面一人立着躬身进言道,不知是不是受了于夫罗的影响,自从坐上匈奴单于的宝座后,刘豹也开始变得不愿在屋舍中住着,于是便学着于夫罗的模样也在住进了营帐中,为此刘豹甚至还让人动手拆了一处地段儿好的房屋用來设置营帐。

滔天之祸。低喃一声,刘豹不由伸手在眉头间轻轻揉捏了起來,此时的他,早已沒有了登上匈奴单于位置的喜乐,一战而败,五万儿郎只逃回三千,如此惨败对刘豹而言就是一场滔天之祸了,最后还是他那被逼卸下匈奴单于的父亲助他长了一场双簧,才算将他战败造成的影响降低了不少,帐中这人所说的他也知道,只是他又如何能够猜得出这之中的妖所在。

只可惜其父于夫罗在助了他一次后,已然将浑身的精力耗了干净,只一日的功夫,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然若是于夫罗还在,或许能将董卓与鲜卑人的异动看个明白,他只要放低了身段询问一下即可,也不至于被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还请先生教我。营帐中就一直静悄悄的,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大老粗,打仗的话还有着一股子悍勇的劲儿,可是这动脑的事情,对他们來说就是一种磨难了,不知是过了多久,刘豹终究不得不冲着边上边缘处的许攸开口请求道。

对许攸,与其有过一次交易的刘豹在坐上单于宝座后就不愿再与其有多少纠葛,之前为了逼迫于夫罗退下,许攸可是生生将本该属于他的财富攫取了近一半,如今钱财虽然还仍就在后方的上郡,却不过是因为战争许攸沒有办法将这些钱财运回冀州府邸中罢了,对许攸的贪婪,刘豹是既爱又恨。

所谓的爱自然是爱许攸的才,不管其有着怎样的缺点,其才却是刘豹心所向往的,是以这些天中他虽然不与其请教什么,每每议事的时候却都将其带在了身边,如今被逼无奈之下,刘豹只好开口向其求助起來。

只是,刘豹猜不出,许攸同样也是猜不出,即便是不按照常规,若是他來指挥大军的话,在战败了匈奴人后,就算是不立即攻城,许攸也绝不会放过到手的机会,在极力夸大自己这边的成果的同时,正好可用借此來打击下匈奴人的气焰,可是偏偏,一连两天多的时间,城外除了安静就是安静,根本什么情况都沒有出现。

再加上之前轲比能听了董卓的计策,为了防止有人走漏了消息给匈奴俘虏知道而引起暴动,轲比能严令之下,连他这边稍有可疑的人都丝毫不放过,更别说是匈奴人派去的探马了,消息沒有能探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之下,他许攸再是有才,又怎么能猜得出对面的董卓与鲜卑人在打着什么主意。

却偏偏,这样的情况他又不能表露出來,脸上神色不变,却根本沒人知道,此时他的心中,也是焦虑忧愁不已。

想法倒是有一些,不过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淡然一笑,许攸勉强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压了下去,以确保自己的形象不会在匈奴人眼中坍塌掉。

好,还请先生教我。略一迟疑,刘豹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來,这两天多的时间城外一直沒有动静,城中的匈奴人可沒有因为有了时间缓冲而缓了过來,恰恰相反,一战五万人的损失,反而让之前城外的惨剧在匈奴人心中越发的深刻了起來,沒有人不怕死的,看着那些丝毫不弱于他们的胞泽被城外的敌人如同杀鸡一样肆意的屠杀,这种无力感早就冲破了他们心里的防线,随着时间的渐走,恐惧酝酿的越发的深了。

对董卓与鲜卑人刘豹沒有办法,可是对匈奴人刘豹却有的是手段监控着,对于这一点自然清楚不已,也是这样,在明知道跟许攸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此时的刘豹却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许攸身上。

以我观之,城外的异常无非是两点原因,其一,就是之前的战争单于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小,城外的他们付出的代价必然也是不小,榆林城高墙厚,想要攻下实属不易,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按兵不动静待援军。一根手指竖着,轻轻的摆动中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來。

二呢。见许攸声音停下,刘豹顿时急切的问了出声。

其二,则是等。微微沉吟了下,许攸才在刘豹及帐中其他几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声道。

等。刘豹有些懵了,搞不明白许攸的话是什么意思,营帐中的其他几个人也跟他相差不多,一群人满是疑惑的拿眼看着许攸,一种对许攸的不信任在帐中缓缓升腾而起。

不错。许攸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一直停顿了良久才接着出声解释道:诸位也知道,之前老单于在的时候,曾有牛辅段煨带人犯境之事,城外那杆董字大纛你们也都看见了,董卓是谁,那是牛辅的岳父段煨的主子,既然其在此处,牛辅段煨两个打來就是迟早的事情,单于的叔爷虽然在彼,却绝非是段煨的对手,再加上南边根本沒有天险可守,只需等到两人带兵赶來,届时榆林城孤城难守,除了被困死别无出路

牛辅段煨。一瞬间,刘豹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难看了,牛辅的话他还不怎么能看在眼中,可是段煨,却由不得他心中咯噔一下,对这个狠人,地处在边地的他们可是沒有少吃了段煨的苦头,而且段煨可是以手段狠辣而著名的,仅凭去卑,确实很难能抵挡得住两人的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