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且稍待,俺去去就來。 听了轲比能的话,原本在他身后不远处立着的达勃墩当即眼睛一亮,望向对面匈奴人的目光中好似见到猎物一样兴奋起來,狂吼一声,随即甩开双腿冲着贺勒直冲了上去:该死的匈奴人,快过來让俺杀了你

噗。董卓身后,一直一副老实人模样的许褚忽然喷笑出声,只是随即就被董卓扫來的眼光吓得缩了缩脖子,口中却瓮着声音装模做样的叹息道:真是一个老实人啊。不过这声叹息之后,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斜了一眼脸色已经完全青了下來的轲比能后,一副傻里傻气模样却偏偏又好似认真无比的点着头肯定道:比俺还老实

哈哈哈一瞬间,哄笑声自队伍中轰然响起,不管是董卓这边的士卒也好,还是轲比能那边的士卒,但凡听到许褚声音的,无一不被其这一副模样给雷的笑翻了。

董卓其实也是想笑,只是在看到边上的轲比能脸色已经黑青的有些发紫,只得将满心的笑意强压下去,转而一脸严肃的冲着其解释道:二弟勿要见怪啊,别看仲康乃是我的亲卫统领,可是他这脑袋就是一根筋,什么话不经脑袋就敢往外冒

兄长何须如此,区区之言,小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而且仲康这话说的也不错,达勃墩确实太憨直了些。董卓都已经这么说了,这让他还能怎么办,勉强一笑,轲比能轲比能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董卓出声回道,不管他心中怎么想的,这话却不得不顺着董卓的话道出。

两人这般客套之中,对面的贺勒却是快要被气得疯了,而且看着达勃墩竟然连战马也不骑,一种被人瞧不起的愤怒瞬间就充斥满了脑袋,当即大喝一声,对着达勃墩的方向直冲了过去,却浑然忘了自己这一下,正应了之前达勃墩口中叫喊的。

嘿,哈。脚步一停,前冲之势戛然而止,达勃墩好似蓄力一样,双腿微微曲下,胸脯起伏,口中蓦然凝声吐气,两个音节自他口中窜起的时候,就见他整个身子仿若凭空大了一圈似的,而后两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身子犹如鸿毛一样轻灵腾空而起,双手之中,一跟纯铁锻造的铁棍划动着凄厉的呼嚎,冲着已经近前的贺勒狰狞的抡了过去。

找死。一个步行,一个骑马,却偏偏被一个靠着双腿的人当先发动了攻击,贺勒眼中戾气一闪,双腿猛地狠狠夹在马腹上,腰背伏低,手中的刀迎着铁棍抡來的方向不躲不闪的横砍了过去。

铛。犹如钟鸣,震耳的音波剧烈的颤动,向着四周席卷而去,耳中嗡嗡作响之际,只见达勃墩正在半空中的身子猛地犹如炮弹一样急速倒飞而回,轰然坠地后,整个人在地面上滚出了很远才停下,而与他交手的贺勒也沒有好到哪里,战马受震之下,一双前蹄在颤动了几下后蓦然向着地面跪了下去,将正满脑袋金星的贺勒一下子甩了出去。

咝。战场之上,一片的抽气声立时响起,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贺勒赢了,就在匈奴那边正准备要放声狂吼的时候,就见片刻之前还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达勃墩忽然一咕噜的从地面上爬了起來,伸手在甲胄上上下左右很是认真的拍打了一番,随即像个沒事人一样提了脚边的铁棒晃晃悠悠的冲着贺勒走了过去。

靠啊,妖孽。两边阵中的士卒心头,一个念头几乎是不分敌我的在一群人心中窜起,以人力硬抗马力,而且还这么华丽丽的将战马上的敌将给弄翻了,貌似连那战马现在都躺在地上站不起來,可这人却似乎连伤也沒怎么受,这让他们这些人一时间怎么能接受的了。

嘿嘿,小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俺替你传达了,你只要把这脑袋给了俺就行。痴痴的傻笑中,达勃墩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勒说了出声,那模样,绝对的人畜无害,谁又能想到,这个模样之下,竟然会潜藏着那么大的力气。

啊。之前那一摔,贺勒已经被摔的懵了,要知道原本的那招硬拼就已经让他耳膜轰鸣了,沒想到这才刚刚有些回神,竟然再又听到达勃墩这白痴一般的话,怒气上涌,贺勒猛地窜起扑向达勃墩,一副要跟他拼了架势。

混蛋,你竟然偷袭俺。脚步一错,让开了贺勒的飞扑后,达勃墩当即一棒对着贺勒的脑袋抡了过去,砰地一声后,一篷鲜血乍然飙溅,红的血白的洒了一地,达勃墩却沒有就此停下,而是飞起一脚将贺勒踹向了轲比能所在的地方,口中不停,嘀咕着叫了出声道:俺都说了让你留下遗言的你却不要,你这一死倒是爽利,可你家里人该怎么办呢

声音不小,又是顺风,即使是隔了有些距离,还是清晰的传入了董卓的耳中,嘴角抽搐几下,董卓对眼前的达勃墩彻底无语了,这丫简直比许褚还要脑袋缺根筋,不过看起这一身的蛮力,还真是让董卓心中颤了颤,看向贺勒的目光不由充满了可惜。

想想也是,好歹也是匈奴中一大将,这种身份地位,要是能够活到呼厨泉回來,一旦帮其将匈奴单于的位置抢回來,怎么说也是个封侯拜相的人物,如今却屈死在达勃墩这样一个名不起眼的人手中,确实是太过冤屈了些。

这样想罢,董卓眼睛中顿时闪烁起一抹妒嫉之色,看着边上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的轲比能,董卓不无嫉妒的红了眼睛道:二弟部落之中果然是人才济济啊,这达勃墩,天下间能与其比拟的只怕也沒有几个人啊

大兄谬赞了,其实这个家伙原本也不是小弟部落中的人,也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小弟才将其捡到手中的。话虽如此说,轲比能眼中遮不住的兴奋,对鲜卑匈奴而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谦逊低调是何意,若是董卓必然还会遮掩一番,可是轲比能除了兴奋之外,根本就沒有过丝毫这种心思,不得不说,他们之间文化的差异实在有些太大了。

你们谁还來,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听话,俺都会给你们个说遗言的机会。见贺勒被轲比能派人收拾了下去,达勃墩眉眼顿时笑开了,大步上前走到翻到在地的战马跟前,犹如之前一样,一棒将战马的脑袋打的开了花后,随即迈步走到两军对阵中间空地的中央处,将铁棒猛地向下一捣插进地面,腾出双手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的匈奴人大声嘶吼道。

两米出头的个子,再加上他那一身说不清楚是肉还是肌肉的的重量,足足有三百斤的分量往那儿一站,还别说,真还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连人带马给敲碎了两个脑袋,这份震慑力确实惊人。

而且,奔行全靠双腿,并不是说鲜卑人穷的连匹战马都给不起,而是因为以他的体重跟兵器的重量,普通的战马根本就载不动他,而那些所谓的好的战马,即便是鲜卑人中也沒有几匹,有些身份的人自己坐都还不够,谁会肯让出一匹好马给他。

堂堂匈奴,竟然连应战的勇气都丢失了吗。沒等达勃墩再次开口说话,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來的刘豹已经阴测测的开口出声,声音之中,不知道是不屑还是讥诮,那莫名的语气让其周身一众的匈奴人听了顿时羞惭满面。

擂鼓吹号,传令士卒全线进攻。无人敢应战,不过短短数息的时间里,匈奴人那边的气势就一落千丈,盯着战阵之前耀武扬威的达勃墩,不少人只觉得腿肚子直抽,一身的力气顷刻间跑了一半,对面的董卓轲比能见了,对视一眼后意见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一时间,两人纷纷下令出声。

不过,谁也沒有想到,战鼓号角声一响起后,他们这边还沒來得及有所动作,战场中央处立着的达勃墩已然第一个冲了出去,只是他毕竟只有两条腿跑,就在他与匈奴人即将撞在一起的瞬间,冲击的最快的鲜卑人已然急速的自他身边掠过,一头撞进了匈奴人的队伍中,疯狂嘶吼着冲杀了起來。

毕竟是慢了一步,等到刘豹回过神來想要拼命抵抗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战场之上,匈奴人早早就已沒有了拼死之心,面对着鲜卑人的冲击,很多匈奴人只是稍作抵抗就丢盔弃甲的向着榆林城的方向窜了回去,顷刻之间,刘豹的心中已然有了取舍:撤,都撤,全军撤回城中

兵败如山倒,撤退的命令一出來,原本就沒有什么抵抗意愿的匈奴人顿时犹如洪流一样直接涌向榆林城,堆挤推搡之下,不知有多少人沒有死在敌人的铁蹄刀锋之下,反而一个个死在了自己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