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长枪被陈到当做武器,如同流星一样对着鲜卑人大纛的方向狠狠扎了过去,而后,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轰然撞了上去。

咔嚓脆烈的声响下,就见鲜卑人那碗口粗的大纛在长枪凶狠的撞击中,自枪口处一点一点的折断开,而后在长枪惯性之下,砰地一声断成两节,片刻之前还高高竖立的大纛,轰然坠落。

轰轰轰天,塌了。

鲜卑人败了,兄弟们,随我冲趁着许褚一个愣神,董卓一挥手中的刀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常年与外族交战,董卓很清楚对这些游牧之人而言,军中大纛意味着什么,机会难得,他可不愿将收回芦板口这么好一个时机错过。

鲜卑已败,兄弟们,随主公杀敌。见阻拦已不可能,许褚当即嚎叫着也随董卓冲了上去,只是董卓速度也不慢,一直追到城梯下,许褚愣是沒有能跑到董卓身前。

杀敌。董卓带來的亲卫最先反应过來,沒有丝毫胆怯的也跟在董卓许褚身后嚎叫着冲了上去。

杀敌。退下休整残存的百余人见了,脸上激动与仇恨交杂,也立即嚎叫着冲了上去。

正所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董卓虽然沒有听说过这句话,可是道理却心中透亮,对鲜卑人而言,大纛就是他们勇气的所在,而对董卓这边士卒來说,陈到的勇武就是他们的勇气,一增一减之间,两边的差距就变得明显起來,更何况沒了士气的鲜卑人最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尽自己最快速度的逃离,浑然忘了,满打满算,此时尚在关中的董卓军士卒也不过五百余人。

仲康,守住关头。头也不回,随在陈到身后的董卓冲上城墙后,大叫一声疾步顺着陈到杀出的道路冲了上去。

主公许褚闷闷,只來得及叫了一声就不见了董卓的身影,冲阵夺关,本该是他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被董卓留下驻守关头,一时间,许褚只能将气闷发泄到了冲上來想要将陈到董卓杀出的缺口堵上的鲜卑人身上。

其实,城头上的鲜卑人并不是很多,只不过人头集中,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了一种多的错觉,进攻关隘的鲜卑人约有八千,而真正进入到关中的,却只有六千多点,而后四散抢掠散去少半,再加上之前被董卓一行人赶到后击杀的一千多人,城墙上守卫的鲜卑人也只有三千余人罢了,只是如今,人心惶惶,大势已去。

不过,有人逃跑,也有人悍不畏死,毕竟能够下城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不可能让他们所有人一下子都逃掉,他们之前攻城,也不过是靠着源源不断的人数堆积涌上城头的,此时想跑,也要不少时间。

很快,陈到前冲的速度就被挡了下來,逼近城墙边上,退无可退的鲜卑人顿时嚎叫着将陈到围了起來,及至董卓赶到时,陈到身上已然添了六七处伤口,索性有甲胄护着,沒有能致命。

去死反手一刀将一个偷袭的人砍杀,董卓一个不察,左侧一人大吼一声冲了上來,对着他的腰际挥刀横砍,大有不将他拦腰两段不罢休的气势,眼看着刀锋距离董卓越來越近,这人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主公小心余光扫见,陈到只觉得眼皮直跳,只是他现在周身都是敌人,枪身横扫将所有人逼退一步后,再想要救援已來不及,只得大叫出声。

哈哈哈砍到了呃刀未及身,这人已然忍不住狂笑起來,只是还不待脸上颤动的肌肉完全展开,满脸的笑意倏然变成了浓浓的惊愕,以及不甘,声音戛然而止,而胸口处,一柄不知何时飞跃而來的大刀正颤动的在他胸口穿透而出。

董卓见了一愣,旋即转头看向城梯方向,就见许褚带人正向着他的方向冲了过來,只是手中却沒有了兵器。

叔至,杀回去。眼睛微热,董卓顿时高喝出声,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一刀横切,狠狠的砍在身前两个鲜卑人身上。

主公先行,到垫后。回了一声,陈到当即枪尖连点,瞬间将身前挡着的几人斩杀,而后趁着空当转身,大步追在董卓身后而,沿路上,鲜卑人摄于其凶威,本就巴不得其赶快离开,哪里还肯上前阻拦,纷纷闪身将道路让了开。

战场之上,一将武艺再高,被堵在人群中后能够起到的作用就会无限缩小,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满满周身都是敌人,你杀十个百个,甚至是千个又如何,人头涌动,能够看到的人毕竟太少了,而且,即便是你能斩杀千人,只怕战场中也沒有那么多的时间來让你杀。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而如果一军之中带兵的大将勇冠三军,以其为风向,却绝对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正是明白这一点,在董卓出声后,陈到根本连犹豫都沒有就直接回身。

杀,杀,杀。

回去的道路虽然通畅,陈到却显然并沒有打算就此打住,手臂颤动,枪身好像成为了一道道电芒,不断闪现间,每一次都将周身躲避不及的鲜卑人刺穿,杀意澎湃,陈到只觉得心头越发畅快,动作不由变得更快了。

死,死,死。

不同于陈到的快,董卓的刀沉稳霸道,一刀劈出非死即残,如同爆熊,一身的气势狂暴十足,疯狂的冲击下,好似一辆人形坦克,将面前的敌人尽皆碾压粉碎。

吼,吼,吼。

仰天咆哮,沒了武器的许褚战力非但沒有减弱,双手成拳,连连挥动,如同猛虎下山般,将原本见他失了武器而意图捡便宜的鲜卑人一个个轰飞出去,即便是处在队伍最前面,许褚的速度也丝毫不比身后跟随的士卒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