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组建一支只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队伍的念头,早在从益州回返的路上,董卓就已经有了,只是那时他心中对几人还存有念想,而且心中也稍有着顾虑,是以一直拖沓到了现在。

o dt

对董卓的话,许褚从來不会多有质疑,只是片刻的愣神后,便立即去安排去了。

屋子中,董卓眼睛微微眯着,脸上有的只是坦然,昨天的一场发泄之后,董卓就感到浑身舒坦,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心中做下了最终的决定。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即便是登上高位,我这一生,也终究要生活在阴影之中,那还不如就此放弃了挣扎。这样想着,董卓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來,之前他对人怀有仁心,虽然说是他骨子里透出的本性,却并不是说他就可任人摆布,很明显,这一次贾诩李儒郭嘉三人的动作,是真正触碰到他的底线上了。

过了不久,外出的许褚返了回來,将他与鲁川说的话跟董卓重复了一下,而后忽然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外面的人聚集已越來越多,主公若是不出去的话,会不会出现问題

许褚的担忧并不是沒有道理,董卓心中其实也知道这个,在心神通透之后,董卓对他们也就不再排斥了,听了许褚的话后当即站了起身:仲康所言不错,走,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我们去会会他们

刘辩的真实身份,不是身份地位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是不被允许知道的,董卓麾下,就连蔡邕也被瞒着毫无所知,董卓赶來大堂的时候,一众人正在针对刘辩这人议论纷纷,当然,其中更多的,是对董卓这突然而起的动作出言质疑。

房门口,董卓挥手制止了急急准备通报的士卒,与许褚两人就这么立在这儿静静听着,良久,董卓忽然转头看向许褚低声吩咐道:仲康,去将辩儿带來这里

主公。许褚一怔,旋即有些急了,刘辩因为在过來长安后就改用母姓,是以当初许褚将消息透出去的时候,用的还是刘辩的假名何辩,长安城中的一众官员再是聪明,也联想不到一个已经身故了两年时间的废帝刘辩身上,不过想不到是想不到,可是并不代表他们不认识,他们之中,见过刘辩的人还是有些的,若是刘辩一露面,只怕董卓这里立时就能炸开锅了,第一次,许褚心中隐隐有些抗拒董卓的这个命令。

去吧,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我倒是真想看看,能坚定的跟在我身边的人究竟有几何。董卓的声音很低,低到即使是就立在他旁边的许褚也只是隐隐能够听到,许褚的眼神一动,却是自董卓的话中听明白了许多。

好了,快些去吧,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摆摆手,董卓对着许褚再次说道,不过随即,在许褚正要离去的时候,董卓忽然再次出声:仲康,你去家中寻些心腹侍从混进屋中,待会儿将屋中众人的反应小心记下來,我以后有用

诺。许褚应下,转身就走,他已经知道了董卓的打算,虽然乍看起來还是很有危险的,只是如他们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事事顺心如意。

很快,许褚就将刘辩带了过來,其身边跟着的,还有何苗。

相国。三人走进,还不待刘辩近前与董卓见礼,何苗已满脸忧虑的叫了出声,显然在赶來的路上,许褚已经将事情跟他们两人说过了。

董卓抬头,先是鼓励的看了一眼刘辩,而后双眼定定的盯在何苗身上,许久才郑重道:相信我,莲儿是我妻,辩儿为我子,我董卓即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让我身边之人遭受委屈

一句我妻,一声我子,董卓说的掷地有声,何苗原本担忧的神色不由为之动容,看向董卓的眼光顿时变得激动起來,不为自己,而是为了自己那苦命的妹妹终究有了一个归宿。

要知道,这样一个时代,女人的地位低不可言,何莲能入了董卓的门,就已是一种幸运,更别说何莲入门之后,碍于身份不能公示,只能以一侍妾之身呆在董卓身边,一个妻字,无论怎样也落不到她的头山,可是偏偏董卓就这么说了,何苗不但沒有觉得董卓不识礼数,反而为董卓对何莲的一片心意感到感动。

搞定了何苗,董卓复又将头转向刘辩,说真的,他是不怕去屋中面对他麾下的那些人,可是他怕刘辩会扛不住,再怎么说,刘辩在留给董卓的印象中性子终究是软弱了些,不过当他将目光转到刘辩身上时,董卓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错了。

父亲放心,孩儿本是偷命之人,事若不成,还请父亲勿以孩儿为念。刘辩神色郑重,脸上写满倔强,甚至隐隐还带着一丝决绝,他与董卓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他却能感受到董卓对他的真诚,那一种父爱如山的深沉,这即便是他当年身为皇子的时候都不曾感受过的。

他的性子弱,他幼时又是在宫外长大,是以在刘宏眼中不能得宠,尤其是在弟弟刘协出生后,刘宏所谓的父爱就几乎完全倾注到了刘协身上,沒人知道那时他的心里是怎样的苦楚,对灵帝刘宏的董卓虽然不是他的生父,可是他却在董卓身上感受到了他一直渴望,却几乎从沒享受过的父爱。

刘辩心中的复杂董卓不知,不过他却听懂了刘辩话语中的意思,一时间心中感触莫名,良久才收拾起心神,伸手拉住刘辩的胳膊,两人并立推门走了进去。

刘辩挣了挣沒有挣脱,便索性由了董卓,只是青涩的脸庞上,臊起了一抹羞红。

董卓推门的声音足够大,虽然沒有了士卒的传唱,随着砰地一声响动后,屋子中嘈杂的声音蓦然顿住,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对着几人盯了过來。

怎么,不认得我了。迤迤然迈步走到上首的地方,董卓微一用力强拉着刘辩在自己旁边的地方坐下,而后霍然转头,眼光冷冽闪动,看着下面的众人低哼了一声。

拜见主公相国一片的呃哦声中,一众人顿时纷纷回神,很是顺从的对着董卓跪下参拜,当然,这些人中也有着几个呆立当场,怔怔的望着董卓手边的刘辩发呆。

陛陛下嘴唇哆嗦着,蔡邕脸上的须发颤颤抖动,原本清亮的眸子瞬间变得凄红,浑浊的泪珠滚滚低落。

轰如同一道惊雷,蔡邕的话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开,蔡邕在董卓麾下的时间已是不短,屋中的众人自然也各是相熟,能够让蔡邕如此的很明显不是董卓,那么造成蔡邕这种情况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

一众人傻愣愣的顿在那里,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拿眼瞟向旁边,到了现在,他们虽然沒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却已经隐隐起了念头,有人心感不好,开始后悔自己好死不死的赶來参合董卓的家事。

起來吧。沒有理会蔡邕,带刘辩过來这里,他就已经想到了会出现的各种情况。

董卓的声音响起的很突兀,有胆小的听了脚下一软,砰的一下瘫软在地上,更多的人却是顺势站起,一双眼睛止不住瞥向刘辩身上。

这就是我要认下的义子,从今天起,辩儿正式更名为董辩,你们记住,是董辩,是我董卓的儿子。董卓神色肃然,瞪起的眼睛中充满了深寒,随着他这句话音落下,屋子中的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旁边,不断有侍者在众人之中穿插着,手脚麻利的端茶倒水,谁也沒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睛正不时的在众人身上掠过,而后低头默默沉思,细细将自己的发现在心中一一记下。

不可。一声暴喝,忽然间自蔡邕口中爆吼而出。

陛下乃是天子,怎可归在相国名下。见董卓拿眼瞪來,蔡邕顿时站直了身体,丝毫不惧的回瞪了回去:自古以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人之伦常,天子即为我等之天,君臣有别,相国纳天子为子,莫非是意欲谋逆吗

哗屋中,众人不由被蔡邕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很大一部分文士皆深以为然,出声附和者有之,点头赞同者有之,脸上神色认同者更是多不胜数,一时间,董卓好似成了一个被口诛笔伐的十恶之徒,满屋子中,只有少部分的人因为种种原因,一脸惊惧的低着头不敢稍有其他表示,他们心中,其实已经悔得肠子都有些青了。

放肆。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几,董卓也霍然起身暴喝出声。

伦常,你与我來说伦常,你们与我來说伦常。暴怒着,董卓身手在身前一圈怒目指着:十常侍乱政多少年,你们谁不惜己身的去为国除贼了,先帝以阿母阿父以称十常侍时,你们谁曾出头來说这伦常了

你,你,你,还是你,还是你。暴怒的董卓似乎也彻底放开了,手指连点,对着身前出身的众人狂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