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有些虚浮,董卓却理也不理,他现在恨透了自己,如今这个年代,弱肉强食,人命低贱的可以,可笑自己竟然还自以为掌握了一点历史,就可以安然沉溺,虽然说已经被贾诩一通冷水泼醒,他的心中还真只是有些恼羞成怒而已,浑然没有将敌人放在眼中。

血流了,还可以补回来,要是命丢了,难道还祈望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伸手将下摆处的衣衫用力扯下,扯动到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用力的勒在伤口处,豆大的汗珠怦然而出,之后,董卓也不管手上满是鲜血,一把将脑门上冒出的汗珠抹掉,弄的他脸上尽是血迹,狰狞恐怖。

缓步走到伍孚身前,这时的伍孚已经被董卓手下的那些兵修理了一遍,浑身也是血迹斑斑,被两个人强按着跪在地上,居高临下,董卓甚至连眼光都没有落在伍孚身上,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前方,眼中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粗着嗓子沉声道:为何谋反说吧,还有谁是你的同谋你要说出来,我可以饶过你一族性命。

我呸。昂着头,伍孚挣扎着就想起身,在后背又挨了两下后,浑身的气力陡然一空,瘫了下来,只是头颅仍旧强撑着高高昂起,双眼猩红的瞪着董卓,一口浓痰用力吐出,混着血丝,飞向董卓,只可惜被董卓身边的士卒挺身挡下。

你非我君,我非你臣,何反之有你罪恶盈天,人人愿得而诛之我恨不能啖你筋肉,喝尽你的血,今事败,有死而已。一声嘶吼,用尽了伍孚全身的力气,一句话说完,连那强撑起头颅的力气都再没有了,押着他的两个士卒将手一松,伍孚就好似一个被剥了外壳的蜗牛,瘫若肉泥。

拖下去,将他千刀万剐。眼神中,寒意更浓,看着慨然赴死的伍孚,董卓心中不起一丝涟漪。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伍孚与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好似世家与他之间,从来都不是一条心一样,可笑自己之前竟然洋洋自得,若不是贾诩在,只怕自己还真会死的不能再死了。

见伍孚被带了下去,董卓心中的忿恨仍旧难消,眼光在一众朝臣身上扫过,森然道:伍孚行刺当朝太尉,意图谋反,传令,夷三族。

群臣噤若,谁也不敢在此时出头。

董卓怒,浑不知世家这边更怒。眼看着董卓已经入瓮,没想到伍孚这时突然杀了出来,不仅让他们早先的努力化作灰飞,更激起了董卓对世家的戒备,再想要成事,已是难如登天。

混蛋,伍孚匹夫,坏我大事,眼看着我们就快可以动手了,谁能告诉我,伍孚是怎么冒出来的董卓再怒,也不能将百官杀尽,朝会还没开始,已然结束,世家势力急惶惶汇聚在袁家,袁隗袁逢二人,脸色阴沉如水,忽然暴起大骂道。

卢植府中,保皇一系的人也同样聚在一起,与袁府的狂躁相比,卢植就显得平静多了:伍孚虽忠,却死不足惜,只是被董卓羞辱一番,竟然就忍耐不住,与江山社稷比,竟敌不过他他个人的声名,死不足惜说完后,深深叹息一声。

伍孚突然冒出后,洛阳城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莫测了起来。

查出来了没有董卓府邸,因为失血过多,一连过了三日,董卓才总算恢复了些精神,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不在殷殷渗血,见到贾诩进来,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几日瘫躺在床榻上,董卓脑袋一刻不停的转动,想了很多,可以说经历了一次心灵蜕变,以前他在混,也不过是文明社会下一个小混混而已,而如今,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时刻会人吃人的社会,锥心的痛,让他在铭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同时,心中的暴虐被无限制的引发出来,那本属于原董卓的劣根,悄然在他心间生根发芽。

主公。贾诩上前见礼,而后才近前道:伍孚这次出手,其身后到是没有同谋,不过这次查询,诩倒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董卓挑挑眉,心中却有些明了,历史上,董卓在掌握洛阳的时候,可是没少被人行刺忤逆,也没少被人算计,想必贾诩说的,定然跟这些有关。

这伍孚,即便是主公不杀他,也绝对活不下去了。贾诩的神色,一成不变,略微停顿了下后,接着说道:伍孚在动手前,将其家中子女都悄悄送去了他处,主公下令动手时,其家族中嫡系子弟根本没有被找到,可惜他漏算了一点,他的作为,已经触及到了百官,事发之后,那些余孽便相继被送到了洛阳令周辉手中,一个也没跑掉,若是伍孚还活着,估计也会被这些人撕成碎片。说到最后的时候,贾诩嘴角处已经挂满了嘲弄。

现在因为伍孚的事情,我们已经算是跟世家翻脸了,虽说我恨不得要将世家杀个精光,可现在却不能真这么做,天下世家太多了,洛阳城中的不过才九牛一毛,文和可有法子,震慑世家说到这里,董卓心中忍不住有些憋屈,这两天,他跟李儒没少请教,即使如他占据多年的西凉,世家的势力,就能占据到一多半,其他地方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震慑的办法我没有,不过有件事情,主公知道了定然心中高兴。低头沉吟良久,贾诩忽然咧嘴笑了。神色仿若万年不变的贾诩,即便是此时笑了,也是沉沉阴鹫,渗渗吓人。

董卓看着,心头一动,隐隐知道了些贾诩的想法,念头转动,他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很多事情,良久,董卓仿佛是做出了决定,目光闪动,灼灼瞪着贾诩道:我有一法,或可谋利。

董卓的表情,明显就是等着贾诩询问,多智如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只是他心中实在疑惑,就算董卓猜出了他想要说出的事情,哪里又来的谋利之说

胡乱想着,贾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有些迟疑的出声问道:计,将安出

心如擂鼓,董卓只觉得一颗心就欲跳出胸腔,双眼中的热切越加浓烈,脸庞上,横肉横飞,形成道道沟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一个早已徘徊在脑中很久的念头自牙缝中狠狠挤出:废帝

5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