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谓如何乐隐与牵招两个,完全被董卓牵扯住了,很自然的跟随着董卓的话想了起来。

董卓也不着急,微微顿了下待两人将他所说消化一下后,才又接着出声:秦时,虽苛政严法,于百姓却为大善,是以其卒越战越强,终能一统天下。汉初时,与民修养,以致有武帝时北击匈奴之壮举,而武帝之后,纵观整个大汉王朝,却再无如此国力,原因无他,皆乃因世家林立,豪强并起,阉党祸乱,清议盛行。

自武帝时重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开始成为当权者奴役天下的手段,皇权日盛,百姓却因一层层枷锁压迫,最终消去了胸中血气,只余一腔书生意气,自以为天下就此太平,党争党争,才是最终祸国之祸事也。

乐隐脸上,变得有些铁青,董卓的话就像是尖刀,一下一下的扎进他的心里,他初时以教授为业,所传授的,就正是儒家学术,可以说不仅是他,整个大汉王朝的士者,几乎九层的人所用的,都是儒学。

先生且勿言,听某将话说完。董卓眼尖,一见乐隐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的话已为其所不喜,不过对这点,他却毫不后悔,即便是乐隐因此而舍他,他也不愿自己招募回一个大行儒道的文士,见其要张口说话,忙出声将之打断。

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此本无错,更甚者,此正是为一人立身家国的根本,只是此却不能作为一国之策而用,治国者,需国富民安,然则民强则国强,而国强民弱则国弱。

即为仁者,该当是与百姓仁,须知民为水君为舟,载舟覆舟皆需水之力,民安则国定,是以所谓忠者乃忠于民,君贤忠君可谓忠,而君庸忠君者,又将天下万民置于何地单看如今天下,又何曾有这样一处地域,可供一方百姓安乐

大汉王朝至今四百多年,汉强时游牧退居,汉弱时却扬鞭南下,视我百姓为牛羊,庙堂之上,却尽皆是一群争权夺势的文人士子,阴谋尽出,硝烟迭起,又有谁想过,我几十数百万百姓,正被外族铁蹄肆意**如今中原战乱,饿殍千里,白骨累累,可曾有人曾看见,边关之地,何曾有哪一寸清白了的

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君王视百姓如草芥,百姓又何必视君王为天纵观夏商周莫不如此,数百年春秋战国诸国林立,征伐不断,而后才有一统之强秦,秦亡汉立,转眼即已四百载光阴,如今大汉,与昔年秦末又有多少不同

先生即为学士,当以百姓为先,昔年先贤孔孟,哪一人不是如此行为可如今,先贤学术却成为了君者奴役天下的手段,可笑世人却标榜自己追溯先贤足迹,实在是可怜,可笑

破锣一样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振聋发聩,就算是以教授学者出身乐隐,此时听了也不由愣愣呆住,脸色惨白,神情惶恐,嘴唇哆嗦着想要出声反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忽然间,屋子中一声暴喝响起,许褚闻声而动,倏的一下挡在董卓身前,牵招一愕,继而脸露欢喜之色,几人目光看去,只见原本立着的屏风后面,一个容貌短小的汉子迈步走出。

将军之言真乃醒世之语,如今根源寻到,不知将军可有破局之法汉子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立身在乐隐身边,不见丝毫紧张之色的望着董卓沉声问道。

自这人出现,董卓便一直在留心观察牵招与乐隐两人神色,见牵招脸露喜色,而乐隐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中不由的有些明了,想必这人,就是之前牵招所言的另外一名大才了。

乐隐一身儒衣,身份一观便可明白些许,而且得牵招一声老师相称,是以董卓在权衡之后,便以文来切入,只是没想到乐隐还没说服,忽然间却跳出来另外一人,而这汉子虽然一身粗布衣衫,却无论如何也遮不住他身上显露出来的勃勃豪气,身材看着虽不甚高大,行走间却步伐沉稳均匀,只是第一印象,董卓便知道这人必定练过。

不知足下高姓脸露迟疑,董卓故作疑惑的出声询问道。

其实,董卓早就想要问出这句话了,有才与否,在今后的相处中即能看出来,可是不知道与他详谈的人是谁,董卓就觉得别扭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再是礼贤下士,相互通名也是最起码应该要做的。不过先前无论是牵招还是乐隐,两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他虽不喜,却也不好强问出声,此时这个汉子出来,董卓哪里会放过送上门的机会。

某家乐进。双手前拱,乐进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董卓的身份他不知道,可是董卓的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底,让他敬服。

乐进董卓呆了,脸上旋即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乐进是谁,那可是历史上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五子良将中,虽然说张辽名声最亮,而以张辽的功勋,却始终都被乐进死死的压住一头,乐进的能力,又岂会是弱了很快地,董卓心中对与乐进相处在一起的乐隐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老夫乐隐。见董卓投来目光,乐隐也不再藏掖,索性将名字也报了出来。

乐隐董卓再次愣住了,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熟悉,反而恰恰相反,乐隐的名字,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分毫,不过即便是这样,董卓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能让乐进牵招两个尊敬有加的人,又岂会是无能之辈

想到这里,董卓连忙躬身回了一礼:之前未曾得报姓名,实在是有些苦衷,先生以诚待我,卓如何敢有相欺,某不才,乃是董卓。

注:乐进与乐隐的关系,并无资料可查,希望大家不要纠结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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