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小刘性格很强啊

回到燕歌,先是走了一轮程序,履行了必要的形式主义义务。

北方联盟名义上不是大一统,尽管人治不变,却始终在刻意突出董事会特征。

李轩名义上是元帅,与出征的凯撒一样,是被元老院授予的军事职务。

他把军队扔了,自个蹿回来了,元老院的拿他没辙,可在表面上,他仍要做出对元老院尊敬的姿态。

要对元老院做履职报告,并正式提出卸任,且要出具正式公函,将这一变动,通告给塞内外的各大小盟邦,盟友,合作方。

《大汉邸报》同样将这一形式主义以文字的形式,再刊载公告,添加点讴歌与编者按,以昭示天下。

形式主义是实打实的,公布的信息倒是真真假假。

面子工程与形式主义是北方联盟非常重视的程序化,标准化建设,这是“礼部”的内容,规制,非常重要。

公文没有统一的格式,跨部门看都看不懂的,政权运作中的公文通传就会低效而相互看不懂。

特别是对新晋“公务员”来讲,没有标准化的程序与格式,猛一进入仕途,那就跟听天书一样了,一堆潜规则与官场用语靠猜的。

上头来一句“小刘性格很强啊”,小刘一听,不知道啥意思,领导是夸我呢,还是对我不满意呢?

官场上这些东西,低效而毫无必要,越是基层的小官,越是谱大,云里雾里,故作高深。

官员语汇是一套,经年老吏又是一套,打板子时脚下外八字朝死里打,内八字假打等潜规则一堆堆的,别说北盟从各行业招募的新晋事物官一头雾水,李轩都搞不清楚。

为了行政办公的标准化,为了立规矩,就得从上到下,先由上面秀一秀做各种事的标准步骤。

例如接见外宾,“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组织一群小学生假笑着乱蹦,人来了献个花圈戴个花环啥的。之后座谈,就是俩方沙发,中间隔个小茶几,说个话都得斜着头才行。

只要上面一秀,很快基层那帮鹦鹉,学的很快的,也都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跟人聊天也非得放俩方沙发,中间隔个茶几,说个话斜头才行。

这就是另一种政务“礼节”与程序培训,官场同样有上流社会现象,无编的白役学有编的小吏,皂吏学幕僚,幕僚学官员做派,基层官员学郡县官,地方官学朝官,小官学大官。

在这种环境下,有个形式主义的秀可以参照,外出征战的将领,一看李轩回家是怎么上缴军权,并向元老院恭敬的报告的,就也会本能的跟着有样学样,不知不觉就把军权缴了。

组织闲杂人等,热烈欢迎载誉而归的凯旋军队等形式主义程序,在北盟都是有的,李轩回燕歌缴令,都要过一遍程序。

这就是正规化建设,同样是一种组织程序,黄巾就是不会这个,才让谁一看就知道是乌合。

而纪律严明的形式主义表现形式,军舰入港鸣炮,会舰站坡,凯旋门下林立的军刀下缴令,伴随着盛大的游行,恰如意志的胜利,能让观者战栗,说是乌合都没人敢信哪。

这就是皇朝气象,北盟从来没有扯旗造反,可为了从龙的人才却从四面八方赶来,就是通过影像,自己看见了什么,被自己的感觉驱动了。

缴完令卸了军权,还没完,又进入了总结期,凉州关中战事未完,可先期的东西要总结。

盟内各部门,军中,军校,又连轴总结了一圈,闲暇写了不少文字资料,李轩上一段的军务才算慢慢卸了下来。

李轩办交接归办交接,可一直就没放贾诩走,他回来的时候天鹅堡已经盖好了,包括储酒的地窖与逃生的地道,全堡一百二十八个大小房间,都已装潢完毕,投入使用了。

除了一些漆器木家具较多的仿古房间,怕有毒暂时为通风状态外,全装了“彩娜”瓷具,瓷地板,瓷洗漱间,连抽水马桶都是陶瓷的全陶瓷装潢的房间,已经投入使用了。

贾诩就被留宿了,其长子贾穆就留在身边伺候。

李轩留贾诩,是不想耽搁教育,想在为官与教育之间做一道切割。

科举是之所以读书,就是为了当官,就这么简单,而这个目的,会引发士族反弹,从而连累到读书。

李轩是力图把读书切割出来,读书与当官无关,教育就是教育。

国民教育。

而不是为了培养当官的。

若他连贾诩都说不服,是不可能让士族打消疑虑的。

贾诩就是一面镜子,能让他练习如何演讲,就是一台纠错仪与演习对象,能修正他的一些错误,就是朋友,能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帮他完善。

毕竟,贾诩对国民教育是赞同的,只是站在北盟现阶段的发展立场,与自身家族的利益上,反对这一做法。

恰如对乞丐施舍,站在慈善的立场上是好的,李轩个人遇到过年的时候,上来就对他“恭喜发财”,祝贺新年的嘴甜的也会放个赏。

但那是个人,站在北盟的立场上,他强烈反对对乞丐的施舍与同情,对乞讨者采取的是严厉惩治,施行的是残酷压迫,精神上是社会舆论的诋毁,肉体上是劳改营的强制改造。

私是私,公是公,政治理念是政治理念,阶段不同,施政理念就不同。

随着社会文明程度提高,人权状况改善,北盟现行的这种强制改造乞丐的方式,甚至劳改营,自然就会被社会的发展淘汰,甚至后人还会骂他野蛮。

可那是以后的事,是社会发展程度高了之后的事,时下的北盟是强制让人变强的阶段,强制义务教育,强制排队,改制劳动改造,是谁强谁有理的阶段。

当社会发展程度提高了,才有乞讨的自由。

时下不行,在生存与安全问题尚未解决的当下,民风软不得,生产力又不行,对社会资源的配比自然就要精密一些,对纪律的要求也比较高,军事化特征会更明显一些。

社会更像是一台机器,感情自然就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