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嗜草之占

我回家,父亲已经把菜都摆到院子里的桌子上了。

吃饭的时候,父亲总是瞪着我看,我有点发毛。

我吃完了,父亲也把碗放下了。

“吃饱了?”

“嗯。”

“再吃点?”

父亲从来不问,今天是不是发什么癔症了。

我刚起来,父亲上来就把我摔倒了,然后把准备好的板子,一顿的打,找得我鬼嚎。

我在家趴了三天才去上班,打我的原因就是,我给高尔重占卜了。

我后来说,学这个就得利用,为人做好事。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仅此一次。”

父亲不解释原因,反正这顿打让我记住了。

从此发后,我再也不敢去给谁占卜去了,我到是觉得没有什么,我不理解父亲给我的这顿胖捧。

但是,占卜的诡异让我有的时候摆脱不了,我一下就觉得我当这个巫师,是对了,我要去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神秘。

对于这个世界我还像一个刚刚学会走步的孩子,不敢太造次了。

占术并没有那么容易,三十二种,我学会了五六种,有的我是无法去占卜的,有些东西我是弄不到的,鹰心,地藏……有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父亲只是让我把《占术》背熟悉了,每天都让我背,我卡一下,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得我一愣一愣的,我还不敢反皮。

但是,我在心里骂过他。

一直到十月份了,父亲不再提《占术》了,我也不用背了,其实,我已经是倒背如流了,那是用嘴巴了换来的。

父亲给放松了一段日子,不过就十多天,我被父亲叫到了小溪边,坐下了,父亲点上烟,半天说。

“巫师讲三界,天堂,人界,地狱,巫师通三界。”

这个我到是知道,满乡跳大神的多,什么入阴和亲人说话,这个我都亲眼见过,纯是胡扯的事,父亲所说的,我不太信,占术是一种诡异的文化,这个谁都讲不出来道理来。

但是,说通三界,是通一界我信,我们就在这一界,天堂,地狱,你通,怎么通?骗人的把戏,混饭的游戏罢了。

父亲跟我说过这事之后,没有再提过。

最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父亲竟然离家出走了,几天没有回来,只留了条子。

你长大了,我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原因,我就奇怪了,父亲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找了,没找到。

最后我还是用了占卜之术,骨占,我把那骨占用的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拿到院子里,一切都罢好后,把黑线搭到碗里,另一个头抓在手里。

“通路过河走桥,一路来瞧,一路寻找……”

《占术》书上写的,我拿着那占骨敲了脑袋一下,没掌握好力道,“当”的一下,起了一个包,我勒个去。

随后让我吃惊的跳起来,一个高儿就跳起来了,我竟然看到水碗里的父亲,竟然就在家里,我勒个去,我都蒙逼了。

乱七八糟的收了占术,放回箱子里,开始找我这个亲爹,这不是逗逼吗?逗我玩。

可是我家里上窜下跳的找,也没有找到,难道骨占不准?还是我方法不对?

这个家我也呆了二十多年了,什么地方我都熟悉,这真是奇怪得要命了。

父亲明明就是在家里,可是竟然没有,闹鬼的嫌疑了。

我有点发疯,还是不成。第二天我用嗜草占,竟然还是在家里,我就毛愣了,这不是让人尿的事情吗?

我找不到,让高尔重来帮我找。

我家是老式的满宅,深进老宅,三进三的老宅。

高尔重和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说我占的不准,上次找到那医保卡也是碰大运了。

高尔重走了,我就毛愣,这个老东西,玩我,气得我直发疯。

我坐在院子里喝酒,喝到十点多,我发现,啤酒竟然少了一瓶,明明买了十瓶,就剩下九瓶了。

这个肯定是没错。

我一个高儿就跳起来了,看来是真的闹鬼了。老宅闹鬼的事很多,偏偏就被哥们是撞上了。

我琢磨着,这石桌子我记事的时候就摆在这儿,这老宅子也有一百多年了,我想这桌子应该也有一百多年了。

我往石桌子下面看,有块石板,我拿东西给撬开了,撬开后,我一个高儿就跳起来了,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一下就撞到大门上了,差点没撞晕,我爬起来,冲出院子,整个人跟都在哆嗦着。

那石头撬起来了,伸出一个头来,你说尿性不?没吓死算我命大。

我父亲从院子里出来,我腿一软就会到了地上。

原来那头是我父亲的。我勒个去,他竟然藏在那儿。

我父亲说。

“混小子,你再晚找两个,我就死在里面了。”

我父亲试验我,玩得了一个阴招子。

“你就不怕以后你有一个疯儿子?”

我爹差点没把我吓疯了。

我父亲关上门,走到桌子那儿,钻进去。

“跟我下去。”

我跟着父亲下去,那儿竟然有一百多平,里面就是一个家,我都干懵了,我可了二十多年竟然不知道。

“这是地下宅室,躲灾用的,冬暖夏凉。”

整个宅室打造的精细,墙壁全是人工打磨出来的石板,上面有图案,竟然都是巫师做术的图案,我看着,总共有上百幅。

“这件事你别告诉任何人。”

我们父亲出来了,竟然有这么多的秘密我都不知道。

“还有什么秘密,都告诉我。”

我父亲瞪了我一眼。

入冬,落雪后,我们父亲进山,弄了两只野兔子。

我们那天吃兔子肉,喝烈性的酒。

“明天跟我进山,三天时间。”

“又折磨我?”

我父亲伸手打了我一下,没说话。

第二天,父亲让我背着他收拾出来的大包,进山了。

是岗山,小城的一座深山,走了两个小时后,父亲停下来。

“我就在这儿呆上三天。”

父亲开始搭帐篷,一切忙完了,父亲生火,煮东西吃。

天黑了后,父亲说。

“你去外面坐着。”

“什么?”

“坐到雪里去,坐一夜。”

“你疯了吧?会冻死的。”

坐雪,这离奇的想法,让我接受不了。

“这是坐雪之寒,巫师要经过的一个过程,有的时候巫师做法的时候,需要坐一个星期不动。”

我锁着眉头不动,我父亲起来一脚就给我踹出去了,我这回肯定的说,我不是他亲儿子。

我坐雪,那是真的寒冷,我的屁股麻了,感觉到周身都冷,这样坐一夜,不冻死就奇怪了。

父亲喝酒,看着我。

他睡着了,打鼾,我想起来活动一下,我整个人都快僵了,我刚要动,我父亲就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帐篷里,烤着火,那舒服劲儿。

我一直坐到天亮,父亲把我抱里帐篷,整个人像佛一样,动不了。

我烤着火,一个多小时后,我才能活动,喝酒,立刻就舒服多了。

天黑,我又被一脚给踹出去了。

我是真的害怕了,坐雪之寒。

而且,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冷,越坐越热,竟然睡着了。我父亲过来就给我了一个脑炮。

“不准睡。”

我激灵一下。

父亲看了我一夜,这一夜,我四周的雪竟然全化了,我都吃惊了。

“巫师之气,你现在有点了,这种气是可以护住你的,百寒不入,等到可以进三界后,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进什么三界,开什么玩笑,我在这界呆得好好的,去其它的界折腾什么玩意?

我没敢说。我坐了三天的雪,然后我们回家。

父亲去上班,我也去上班。到采石场,经理总来找我。

“小爱,晚上请你爸吃饭。”

命令式,我烦这个孙子,有几个钱,就这操行的。

我没告诉我父亲,我和父亲在家吃饭的时候,经理进来了。

“爱老师,来看看你。”

经理把东西放到一边。

“快坐,一起喝点。”

“不了,爱老师我想请你给占卜一下,前两天一个人说我有灾,这两个就闹得慌。”

我父亲就阴了脸,半天才说。

“我早就不弄那些东西了,你还是找其它人的吧!”

我父亲拒绝了,第二天,我就被开除了。

父亲在小城给我找了一个门市,买下来了,让我卖学生用的辅导的书。

我觉得自己当小老板也不错,小店开业了,生意还算是不错。

我每天在店里呆着,一直到春天,父亲说,明天带我做巫法,去巫墓。

我不想去,那地方总是让我感觉到极度的不安,这种不安是我最不喜欢的,就像小时候母亲走后的不安一样,一直伴着我。

但是,我还得去,父亲的话,我不敢不听。

第二天天黑后,进了巫墓。

我父亲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他不说话,摆弄着。

大摆台上,父亲摆了很多的东西,有一个牛角,那牛角有点太大了,然后就是红布,大水盆,一把带缨子的扎枪。

父亲盘坐后说。

“你看我的,我过阴界,看你母亲,二十分钟,你看我怎么做,以后就这么做。”

我紧张,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父亲拿着扎枪,一通的乱舞,差点没扎上我,二货。

突然,“嘭”的一声,那水盆子竟然着火了,吓得我“嗷”的一嗓子。

父亲像着磨了一样,晃来摇去的。

父亲突然“喳”的一嗓子,我差点没尿了,准备跑。

突然父亲就变成了女声,那是母亲的应该,我记得,我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冰冰,我是妈妈……”

眼泪是下来了,也吓尿了,那绝对是母亲的声音,我永远也忘记不了。

父亲跳起来,收拾完说。

“走。”

我一直处理蒙逼的状态之中。

这过阴的事之后,我就一直想母亲,精神状态也是乱七八糟的。

我想,我或者可以试试。

采石场的那个经理真的出事了,一炮把两条腿给炮没影子了,晚上父亲说。

“你看出来他的祸事了,可是无解。”

我看着父亲,到底真的假的,我不太相信,这事能看出来?父亲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不相信。

“这对巫师来讲,那就是小事一件。但是,不能事事都做,这是泄露天机之事。”

我还是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明天你要丢东西。”

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