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巫雕

这事本想就几个人知道完事了,谁知道,全县的人都知道了,学校也知道了,非得要给老爱处分,老爱也没法解释,后来就急了,不干了,我劝过,检听雪也劝,再有两年就退了,这是何苦的呢?

巫师做事都让人无法理解。最后我和校长周旋,算是父亲提前内退,这事才摆平了。

高尔重来了,进书店就嬉皮笑脸的。

“坐冰,你爸真牛,听说给你找了一个小妈,真是艳福不浅。”

“滚。”

高尔重拍了我一下说。

“喝酒去。”

“没看我看店呢吗?”

“靠,一天挣那两个破钱,我给我。”

高尔重拿出一摞子钱,扔到桌子上,我收到抽屉里,就跟着去喝酒了,他老婆的,我一个月也赚不到这么多。

我们喝酒的时候,高尔重说。

“坐冰,你老爱家可是在县城每年都是要出一次风头,不过这次有点过了,你爸这么弄,你说你怎么活呀?”

我没说话,检听雪就跟我大闹了一场,说什么也不去上班了,说没脸活着了,娶了比自己都小的后婆婆,人家看着都乐。

我还没法解释,老爱说,这事不能乱说,容易破巫事。我觉得老爱太不靠谱了,这么玩把我们都玩死了。

我心情不痛快,差不多都喝大了。

我回家,检听雪就骂我,骂老爱是驴干出来的,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你妈才是驴干出来的。”

检听雪跑回了娘家,提出离婚,我想,离就离,一天就认识那点首饰。

其实,检听雪挺好的。

老爱听说这事了,就跑来了。

“婚不能离。”

“你还说,这事都因为你引起来的,娶了一个十一岁的姑娘。”

“那不是假的吗?”

“假的?你知道,我知道,还有谁知道?你怕破了巫事,不让说,现在就这样。”

老爱不说话了。

“你说你图什么?你当真就娶她小老婆了?我看你缺心眼,人家肇老婆子是为了活棺,太岁棺,你呢?”

老爱不说话,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什么干姑娘,扯他妈的蛋。

我去接检听雪,她说,两个条件,选其一。

“一,你爹离婚,二给我找工作,到城里上班。”

我回去跟老爱说了,上市里上班,那县长也不管用,老爱就去找了宫和,宫和不太高兴,他都听说我爹找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如果要是知道家里还有一个,这事就完蛋了。

宫和批评了老爱,但是事还是给办了。

检听雪到市里的一所小学上班了,天天开着车,高兴。

这事摆平了,就等着老爱巫事了。

老爱把我叫过去了,说去红石村进行巫事,我把伊玲抱上车,轻得跟一床被一样。

我们去了红石村,一天一夜的巫事,我不知道最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肇老婆子的房间里,在二进南屋子里,我看伊玲,就是在死的节奏了,我不知道还能救回来不。

老爱挺严肃的。

“把所有的门都插好了。”

我去插门,回来后老爱说。

“晚上九点坐巫事,肇老婆子会来帮助我们。”

我一激灵,这肇老婆子真的能出来吗?

巫事在屋子里,桌子抬到中间,摆上了巫事用的东西,还有那个人骨面罩。

伊玲如果不是眼睛在动,都以为是死人了。

“这对小洁有伤害吗?”

“没有,如果那样就没有意义了,何况,我们也惹不起爱新觉罗·娟,那个野巫师,谁知道会怎么样。”

老爱对爱新觉罗·娟还是心存害怕,这点我能看出来。

我和老爱坐着喝酒,离晚上九点还有几个小时。

突然有人敲门,我勒个去,老爱也是一愣,盯着我看,意思是让我去开门。

我走到院子,问了一声谁?竟然不吭声,我又问了一声,还是不说话,我就毛了。

把门打开,轻轻的打开,没有人,地下放着一件东西,包着。

我拿起来,把门锁好,进了屋,东西放到桌子上,老爱看了我一眼,不问他也明白了。

他冲我抬了一下头,意思让我打开。

“你自己没长手呀?”

老爱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把布打开,我一哆嗦,是巫雕,这个我在《巫学》上看到过,上面还画着图。

巫雕的选材很小,只选人骨,人骨也要选阴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这个巫雕是一只鸟,怪鸟,叨着一个人。

老爱看着,半天才说。

“谁送人?真是奇怪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

“巫雕,巫鸟叨尸,这是大法的镇器,就是镇住来捣乱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是来帮着我。”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觉得这红石村也是诡异的村子,村民似乎都不太爱出来。

进村几乎是很少看到人,不管是什么时候,其实,每一间房子里都住着人。

我接着和老爱喝酒,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风,然后就是“嘎嘎嘎”的笑声,肇老婆子就从外面进来了,锁着的门都没用,像没有门一样。

“老肇婆子,你还敢真身出来。”

“我的巫术可以做到,你就不行,得以影子出现。”

“你到是好,留下的麻烦我来处理。”

“我是不想惹上爱新觉罗·娟,那个野巫师我是害怕。”

“行了,九点巫事,你来,我帮你。”

“我帮你,我是虚身子。”

反正我就是毛愣愣的,我从背后拍了一下肇老婆子,竟然空的,闪了我的手一下。

我不敢乱来了。

老爱盘坐之后,把人骨面罩戴上说。

“伊玲,其实不应该死,那年不是她的死结,可是她走到的那个位置,这就了命,我进阴,把那个死结解开,换回原本的活路,只是,这礼物总是在送的。”

老爱看着肇老婆子。

肇老婆子把脖子上的挂坠摘下来,给老爱。

老爱看了半天说。

“这东西还不错,但愿阴伺喜欢。”

老爱拿起骨剑,一通的乱挥,其实是挥阴字,那是阴字法,然后眼前的那碗水就着了,水能着,这是阴火,只有阴火可以点着不能点着的一切。

老爱“嘎”的一声,就定住了,不动了,我一哆嗦。

肇老婆子竟然站起来了,看着我冷笑着。

“小巫师,按理说,你父亲用了我,我就不应该害他,可是我必须要让他受点罪。”

我知道坏事了,这个肇老婆子真不是东西。

我拦着,其实我根本就拦不住,她是虚的。

“你想怎么样?”

“你说,当年老爱就跟我做对,让我失去了多少机会,这个仇我得报。”

“你可记住了,你是虚的存在,你还有两个多月就不存在了,想想,你可是你们那支最后的一个巫师,后果你是能想到的。”

“你不来威胁我,没用。”

“那你想怎么样?”

肇老婆子不说话,就去拍碗里的火,阴火灭,老爱就别想出来,我一下就急了。

可是我根本就碰不到肇老婆子,眼看着阴火就灭了,我想到了《巫学》里的巫术,对这种存在的虚身子,只要血就足够了,巫师的血。

我上来就照鼻子一拳,血一下就喷了出来,妈的,打重了。

肇老婆子尖叫一声,就跳到了炕上,惊恐的看着我。

然后就消失了,我守着,一直不敢大意。

老爱坐着一动不动,一直到半夜,老爱突然就醒过来,慢慢的站起来。

“没事吧?”

“没事。”

我说了肇老婆子的事,他愣了一下。

“阴我,等着,肇老婆子。”

老爱接着喝酒,跟我讲了,入阴千万注意,巫师就是通三界,最多的就是阴界,进阴界,你一定要记住了,一切都往左走。

老爱那天只说那么多,一杯酒后,老爱就躺倒不动了,睡。

一直到天亮,老爱起来。

“抱着伊玲回家。”

我们回去,伊玲竟然慢慢的好转了,伊春生高兴,天天去看。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段时间总是感觉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见到了爱新觉罗·娟,她先找到了我,八十多岁,看着就像四五十岁的,看到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甚至是没有感觉到邪恶之气。

她进书店,站在我对面看了我半天,我都有点毛,我问她买什么书,她说。

“爱新觉罗·坐冰,我找你,我是爱新觉罗·娟。”

然后我就跳起来,头撞到了书架上,眼睛冒金花。

她坐下后说。

“我想,你应该比你父亲明白事理,所以我先跟你说这事,就是我入巫族之事。”

“这事恐怕我做不了主。”

我看着这个爱新觉罗·娟,我丝毫看不出来她就是巫师。

“我可以说服你父亲。”

“我根本就不能,你不知道我和老爱是什么情况,何况,就你入巫族之事,在《巫族史》上已经记载了你的事情,永不入巫族,所以我看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入和不入的,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

爱新觉罗·娟声音有点大了,有点激动了。

“你告诉老爱,如果这事他不同意,我们就较量一下。”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了邪恶之气。

爱新觉罗·娟走后,我就感到后背冒冷气。

我给老爱打电话,说了这事。

“你不用理她。”

老爱的声音有点抖,看出来,一切并没有老爱所说的那么轻松。

伊玲能下地是在九月份了,天热,我每天就在书店里呆着,爱新觉罗·娟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男人给我打了电话。

“你应该去你老婆的学校看看。”

这个男人挂了电话,我觉得挺奇怪的。

我关了店门,和高尔重借了车,就去了市区检听雪的学校。

我进学校,进了检听雪的办公室,我目瞪口呆。

检听雪因为是市长写的条子,就当了教学的副校长,她也有这个能力。

检听雪竟然和一个老师在办公室里,她坐在那个老师的怀里,门竟然都没有错,检听雪跳起来说。

“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转身就走了。

检听雪净身出户,这是公证的了,什么都带不走,一根草都带不走。

检听雪的母亲打上门来,我没惯病,让我也抽了一个大嘴巴,你姑娘那造型了,你还好意思来找我,真不是东西。

和检听雪离婚后,我就一直不爱说话,老爱那天来了,拿着酒和菜,在书店里喝酒。

“我早就算出来了,你们的婚姻就到这儿停下了,我没说,因为你不会听我的。”

我没说什么,说再多也没有意思。

检听雪搬到了市里去住了,这样我更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