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周梦真一头热地选了一门名为【艺术摄影】的课:听起来神秘又风雅,学分有足足30分,**力十足。

结果临近期末,需要交作业了,金融系的周梦真已经是分身乏术,每天周转于小组作业与一厚摞模拟数据中,几乎熬绿了眼。

他们三个玩伴中,只有夏芋最清闲,再加上夏芋的本身就是学摄影的,帮忙拍两套人像写真当然不在话下。于是她软磨硬泡了近一个礼拜,终于让夏芋点了头。

“人我已经找好了,是个美少年Alpha哦,而且才十八岁。要不是老孟盯得紧,我就自己拍了!”商学院一层的咖啡厅里,周梦真将写着小模特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夏芋手中,转头继续嘬着手里的珍奶喝。

夏芋斜她一眼,摇摇头,“说的跟真的似的。”接着打开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邱比特,”夏芋哼笑一声,“这名字还挺有意思。”

“人更有意思!”周梦真得意地说,仿佛捡到了一个大宝贝,“我在华人论坛上发了公告,过了不到半小时,他就回复我了,说想要试试。我又让他发两张照片来,他就发来了这个。”

周梦真打开手机,得意地翻出聊天记录里的照片给夏芋看,“你看看,帅吧?真正的帅哥才不在意什么角度或者滤镜,就连死亡角度都这么好看!”

夏芋的叼着吸管,视线在周梦真的手机屏幕上定格了几秒,看到了三张姿势和神态都差不多的连拍的自拍照。

照片不算太高清,但能分辨出其中的主角是个好看的Alpha。微微仰拍的角度,凸出的喉结像粉白色的小山丘,下颌线流畅干净,鼻骨和眉骨都很高,就显得一双眼睛圆又深邃,还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卷发。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忠诚粘人的大型犬。

夏芋咽下一颗珍珠,伸手戳戳周梦真的脑门,揶揄她:“既然随便一拍都那么好看,你不如就把这几张照片当成作业交上去吧。”

周梦真较真地瞪着他:“不是都说好要帮我的嘛,怎么又变卦了?我不管,这30个学分我都要拿到手,就看你的了,夏大摄影师!”又昂起下巴凶他,“看什么看,赶快联系人家小帅哥拍照啊,拿不到A+我就告诉你爸你逃课去南极追企鹅的事。”

夏芋撇嘴,无可奈何地攥紧手中的纸条,抓着珍奶离开了。

周梦真的声音追着他的后脑勺:“别拖延啊,赶快联系小帅哥拍照,人家还得去打别的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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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学期,建筑系的必修课都排到了傍晚或晚间,这严重耽误了邱比特的兼职工作。

其实他同时拿着菁英计划的赞助金和国际学生奖学金,生活本不该那么拮据。可他惦记着家里的爷爷奶奶,总想着自己努力点,省下来的钱就可以汇回国,老人家在国内也能过得舒坦一些。

大一下半年的课表一发布,邱比特不得不放弃了两份晚班兼职,只剩周末下午去亚超帮忙卸货,以及偶尔在校园论坛里找些临时工作……不过因为是临时的,时薪会较高一点,倒也不差。

他和夏芋约在一个傍晚见面。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确定这份工作的真正内容。雇主只说请他担任艺术照的模特,可所得佣金要比他平时一个月的收入都多——让他对这份工作的合法性产生质疑。

下了课,他第一个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然后等在走廊上的Alpha男性。

可能是等得有些无聊了,对方正专注地凝望着墙面展板上的“优秀作品”,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接近。

“你好,请问是夏芋哥吗?”

夏芋侧目,望了他一阵,然后才缓慢启唇,像从漫长的冬眠中慢慢苏醒了,声音也慢慢解冻,潺潺缓缓,“邱比特?”

邱比特点点头:“是我是我。”

“嗯。”夏芋上下看了他一番,示意他,“跟我走吧。”

从教室门口走到停车场夏芋的车边的这段路上,邱比特一直盯着夏芋颈后的稍长的头发看,绸缎似的,感觉很柔软。

夏芋要比邱比特矮一些,瘦,身上的衬衣显得松垮,但很适合他的慵懒温吞的气质。

驱车前往夏芋就读的学院的studio要经过一片商业区,晚高峰车流拥挤,堵得一塌糊涂。沉默多时,夏芋勉为其难地张口,告诉他自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拍摄场地与道具。

“夏芋哥,真真姐跟我联系的时候,只说要拍一组艺术照。”邱比特咽下一口口水,“咱们这个艺术照是什么内容啊?”

夏芋降下一半的车窗,点了支烟抽,在袅袅上升的青雾里问:“阿波罗和达芙妮,你听说过吗?”

邱比特抱着书包点点头,“嗯,希腊神话里的神。”

“是罗马神话……”夏芋纠正,“传说中爱/神丘比特出于私心,将代表爱情的金箭射向太阳神阿波罗,又将寓意着抗拒爱情的铅箭射向仙女达芙妮。于是阿波罗对达芙妮一见倾心,达芙妮却对阿波罗十分抗拒,为了躲避阿波罗狂热的追求,达芙妮不惜将自己变作一棵月桂树。”

“这个丘比特好坏啊!”邱比特有感而发,“他不是爱.神吗,怎么还能拆散别人?”

“神也拥有情感与私欲,也会犯错。”夏芋不以为然,“而且最后阿波罗与丘比特达成了和解。”

邱比特对于神的宽容感到无语,又有些同情达芙妮。

“说了这么多,今天的拍摄内容到底是什么呀,我要扮演阿波罗吗?”邱比特咂摸了一阵,恍然想到自己心里的疑惑还没被解答。

夏芋笑了笑,将烟蒂捻进车载烟灰缸里,关上车窗,“嗯,阿波罗……还有达芙妮。主题是爱情里的狂热与自私。”

隔了一阵,邱比特紧了紧怀里的背包,神情忐忑地问:“夏芋哥,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对我很重要。”

夏芋踩下油门,将车向前移动了50米,总算下了桥。前方的道路明显宽敞许多,总算行进起来。

“问吧。”夏芋回答。

“那个,既然是罗马神话里的人物,不会需要我□□出镜吧?”邱比特想起艺术馆里的纯白色的雕塑作品,不禁倒吸凉气。

夏芋轻笑,”你的薪水是纽市平均时薪的两倍还多,你连这点牺牲都没准备好?”

邱比特一凛:兼个职而已,也要做牺牲的准备吗?

直到走进影棚,邱比特都是懵的。

之前他计划着爷爷奶奶买几份养老保险,昨天刚把账户里所有的钱都汇到侯灵凡的账户里,请他帮忙代买和处理手续——其中就包括周梦真付给他的40%的定金。

现在他的兜里只有点现钞,而资助金要到月底才能进账,邱比特面色深沉地默算着,到底要取出哪笔定期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脱衣服吧。”影棚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夏芋站在柔光箱的背面调试着光线,残忍地开他玩笑,“我们两个Alpha,你怕我占你便宜?”

邱比特的整个身体都被白色的灯光笼罩着,看不清夏芋的表情,眯着眼睛道:“夏芋哥,我想了想,我还不能完全接受这样的工作内容……”

“反悔了,你不知道反悔要赔偿双倍的定金吗?”夏芋从柔光箱后方探出个头来,邱比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我们没签合约啊!”邱比特一惊,对着那个黑色的轮廓辩驳,“我明天就把定金还给你们,还有其他的消耗我也可以赔。但是想拍我裸、照?做梦去吧!”

夏芋从容地走到两个柔光箱之间,开始调试相机光圈,纠正他说:“是艺术摄影。”

“我管你什么艺术不艺术,这就是在耍流氓!”邱比特想走,却又不想给自己留下个落荒而逃的印象,“都说你们艺术圈乱,没想到竟然这么乱!这么重要的信息当时沟通的时候就应该说清楚吧,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的。”

放完了狠话,邱比特将后背挺得直直得,故意释放出一阵压迫性极强的信息素以警告夏芋。

苦涩的鼠尾草味的信息素让夏芋有些目眩,也冲得此刻走入摄影棚的孟洛一个趔趄。

孟洛是周梦真的男朋友,受托拿来了这次拍摄用的服装和道具,见状惊讶地问:“你们俩吵架了?”

夏芋无奈地摇了摇头,“逗他呢,没想到他这么好骗。”

孟洛将怀里的大包小包丢在地上,小力推了一把夏芋,又向邱比特解释:“夏芋就是蔫坏,你别听他的。”

他招呼着邱比特,“你来挑一下衣服,剩下的我先去还给人家,不知道你穿什么size,我就先都拿来了。”

“衣服?”

“对啊!”孟洛看邱比特仍愣着,主动打开其中最大的袋子,“不换衣服怎么拍照,光着拍吗?”,“啧,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赶快选一选,我还得回去分析数据呢。快点快点!”

邱比特将信将疑地走过来,也总算看清夏芋藏在阴暗处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憋笑!

他妈的……要不是舍不得那点利息,高低今天他也不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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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拍摄的是“达芙妮”的形象。

邱比特换上一身质地柔软的白色长衣长裤站进纯白色的背景里,竟然毫不突兀,映衬之下,他的皮肤宛如透明。

夏芋快速抓拍了两张,站在显示器前看了一阵,觉得还差点东西。

转身从道具箱里取出油性颜料,用细细的笔在邱比特的眼角勾勒出两片细长的月桂叶,又沾了些白色,画初稚的桂花花苞,恍然看去像零落的泪珠。

填补色彩的时候,邱比特突然睁开眼睛,画笔笔尖的毫毛戳得他痒,但为了显得专业一些,他暗暗忍耐了好长时间。

“画好了吗?”他问。牛奶色光芒在他的睫毛上闪烁,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在夏芋的视野里变得清晰又具象。

夏芋敏锐地捕捉到美。

邱比特的眼神懵懂,是温乎乎的,却顷刻间在夏芋的心底烫出一块独属于他的滚烫的印记。

视线不断聚焦,邱比特迟钝地意识到和夏芋超乎社交礼仪的距离。其实原本他们靠得没有这么近,但他提问时,故作亲切地向前倾了半寸……

再接近一些,他的鼻尖就能触碰到夏芋的皮肤了。

“马上就好了。”他听到夏芋说。

夏芋大概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吧,夏芋的视线始终定格在他眼角的一小块皮肤上,笔尖的力道稍轻了些,却戳得他更痒了。

再次站回布景里,邱比特的神情多了几分哀婉,一方面受他眼角的月桂图腾的影响;另一方面对夏芋也有怨气,从谎称这次要全.裸出镜,到刚才用笔戳得他痒出眼泪——细细想来,这次拍摄的设定不也是在指责任性自私的丘比特的嘛。

虽然邱比特和丘比特本神毫无关系,但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名誉被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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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提前决定好了这组照片的主题和动作,实际拍摄时并不费劲,模特的配合度也高,稍微调动情绪后就表现出了达芙妮的柔美与仁慈的一面。

之后是太阳神阿波罗,没有上衣,裤子是黑色的牛仔材质,粗犷但包裹性不错。

卸妆换衣完毕,邱比特抱着手臂、姿势局促地从影棚一侧的休息室里走进棚内,站在灰蒙蒙的摄影灯底。

夏芋微微蹙眉,提醒他:“把手臂放下。”

“哦。”邱比特缓缓放下手臂,挺直了腰,露出紧实的腹部与胸膛。

偷偷干咽,夏芋指挥道:“背过身站着,侧脸面向我,眼睛从地板慢慢看向天花板。”

邱比特照做,隐隐闻到一阵清香,随意问说:“为什么有蔷薇花的香味?”

起初夏芋没搭理他,拍了两张照片后,邱比特觉得蔷薇香越来越浓,充盈在他的鼻腔中。

他的奶奶喜欢蔷薇,所以他家阳台上四个花盆里有三个都栽种着蔷薇,他熟悉这样的香气。

见夏芋神色无虞,他变得有点怀疑自己,反复确认:“夏芋哥,真的没闻到吗,还是你喷了香水?”

“没有蔷薇香。”夏芋打断他的追问,“不要有过多的表情,眼睛定在那里不要动。”

哪怕光线被调暗了,邱比特身上的皮肤依旧是光滑而苍白的,白鸽羽毛一般得白。视线穿透他苍白的皮肤,仿佛能看到其下流动的玫瑰色的血液。

摄影灯的温度高,站了不一会儿,邱比特的后背上便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赋予虬结的肌肉以世俗意味的生机。

空气里的蔷薇香气越来越浓,但不刺鼻,像蒙着初晨的雨露。邱比特恍然大悟,哪有什么蔷薇花味的香水,分明是夏芋的信息素在作祟!

只是不同于他刚才释放的信息素,夏芋的信息素中并没有任何的敌意,气息不凌人,也不让他感到任何威胁……就是心里别扭。

众所周知,易感期外大量释放信息素意味着什么。这是这个世界独独赋予AO的仁慈,是不言而喻的求偶信号。

但是……夏芋?

同为Alpha,夏芋对他的后背动情了?

单纯的邱比特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思早就表露在脸上了,被夏芋透过取景器捕捉了去,唇角微微勾起。

奇妙的是,他的腺体正逐渐升温,鼠尾草的幽香与空气里冷调的蔷薇香相遇,互相推阻和拉锯,却也纠缠与融合。

两个Alpha的信息素本该相互排斥,可邱比特和夏芋的信息素同属疗愈系,竟以微妙的方式拥抱了彼此,在这一方私密的天地里追逐着,飘摇着。

邱比特的耳廓渐粉,涌动在身体里的热意像要逼走他体内所有的水分,汗液、泪液纷纷落下,积极地想要浇灌身边这株孱弱又精致的小蔷薇。

生长吧,盛开吧,飘散香气吧!

“好了。”夏芋朝邱比特点点头,同时收起自己的信息素,转过身从显示器里查看照片。

“你的眼神很好地呈现出了阿波罗对达芙妮的那种热切的爱。”他注视着屏幕上邱比特湿漉漉的眼神,客观点评说,“本来怕你找不到感觉,这样的热忱与渴望很难把握得当。”

空气里的蔷薇花香已经微不可闻,又或者是鼠尾草一厢情愿的香气太浓厚,盖过了任何气息。

邱比特的眼睛空了一阵,他在回忆夏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释放信息素的,也很难接受那迷人的蔷薇香只是诱导他表露情.欲与渴望的手段。

“原来是这样啊……”邱比特仍站在逐渐熄灭的摄影灯下,温度渐渐冷却,皮肤上覆盖一层鸡皮疙瘩。

夏芋看了一眼时间,满意地点点头,告诉邱比特:“刚好三小时,等会你回家的时候可以打车,让真真给你报销车费。”

俨然一副将他吃干抹净,又劝他识相点乖乖走人的姿态。

正好,邱比特的羞耻心也不允许他再在这里逗留,空气里的鼠尾草香就是他的天真与愚蠢的最佳代言。

从意气风发到垂头丧气只消片刻,邱比特没说话,换好衣服背上背包,默默退出摄影棚。

凌晨两点,夏芋结束选片,瘫在椅背上放空。不知是不是鼠尾草的缘故,最为枯燥的工作不再让他生无可恋,他甚至觉得意犹未尽,想要再看一阵或热烈或哀切的那张脸。

那张脸,那张脸……夏芋顿顿地想,那是多么漂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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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芋如约把处理好的照片发给周梦真,周梦真如愿拿了A+,邱比特的照片在艺术学院的官方网站上展出一个月有余。

上帝是狡猾的,总在给予美好的时候默不作声,给予痛苦时又轰轰烈烈。

所以痛比爱给人的印象更深,而朦胧模糊的好感却像细小的珠贝,被行色匆匆的路人遗落在长长的时间海滩上。

再见到邱比特是夏初,期末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晚上。

在即将到来的夏天里,周梦真和孟洛要回国举行订婚典礼,夏芋计划去阿拉斯加拍摄麋鹿迁徙。

提前给孟洛举办单身派对,夏芋在曼哈顿的一家夜店里订了个小卡座,招呼孟洛放开了喝。

卡座在三层,从露台边沿望下去,能看到两个正在舞池中央搔首弄姿的舞娘小O。

孟洛勾着夏芋的脖子,劝他赶快找个合适的Omega谈恋爱,不然他要被不断催促自己牵线的Omega后辈们烦死了。

夏芋开朗地笑,朝一旁的酒侍使了个眼色,再开一台香槟塔。

不一会儿,一辆点着迷你礼花的香槟车被推到他们的卡座旁边。孟洛醉意上头,仍勾着夏芋的脖子絮絮叨叨。

等服务生将香槟塔在他们的桌子上码好后,夏芋从兜里抽出一张现钞,作为小费递给服务生。

接钱的双手停在半空,有人惊喜地叫着他:“夏芋哥,是夏芋哥吗?”

夏芋的脖子上还挂着孟洛的手臂,有些吃力地抬头,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邱比特?”

“是我是我!”邱比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领结上交错着绿色和白色的条纹,十分热情,“夏芋哥和朋友一起来玩吗?”

孟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惊呼:“诶,小模特儿。是不是你呀?”他自来熟地拉上邱比特的前臂,“你是不知道啊,夏芋把你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唔!”

夏芋一把堵住孟洛的嘴,尴尬解释,“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邱比特来不及追究,隔壁卡座的客人已经在招呼他了。他跟夏芋挤挤眼,转身跑走。

同他们一样,隔壁卡座的客人大概也是来举办单身派对的,不过那是一群贵妇小O。

夏芋将孟洛的胳膊从他的脖颈上扔下去,头靠在皮质靠背上,忍不住窥探隔壁卡座的动静。

为首的女士格外霸气,从小巧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叠钞票,分出一小沓放到邱比特面前,“脱下你身上的一件衣服,你就可以得到他。”

邱比特直直杵在卡座的边缘,虽然背对着夏芋,但他的后背都是僵的,抗拒的意味已然明显。

夏芋听到邱比特婉拒的话,可那位女士不死心,又分出一沓钞票叠上去,语气轻佻:“这可是你两三个月的薪水了,小甜心,拿着它,乖乖把上衣脱掉吧!”

四周响起附和的娇笑声,夏芋发现附近卡座的客人都好奇地探着脖子望。角落里,身穿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正迫切地向邱比特比手势,示意他赶紧脱衣服。

想是不敢得罪那位同事,也不敢推脱客人的要求,邱比特进退两难地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宽松的西裤面料。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Alpha……”女士跟左右的姐妹评价,长长的指甲一拨,将所有钱都往邱比特的方向推了推,“三万美金,再加上你们这里最好最贵的两瓶酒,买你脱光了下去给我们劲舞一曲,怎么样?”

“动动你漂亮的小脑袋吧,漂亮男孩,小费加上酒的回扣,也够你轻松一段时间了吧?”那女士说完话,上半身靠回沙发靠背,几乎确认邱比特不会拒绝。

果然,她说完话,一位自称是酒吧经理的人钻了出来,偷偷拧着邱比特的后背,逼他就范。

孟洛悠悠转醒,很快便掌握了事态,点评说:“这地儿也不行啊,怎么逼良为娼呢?”

是啊,怎么这样的事还刚好给他们撞上了呢?

夏芋无奈地抿抿唇,起身整理领口,向隔壁卡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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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又见面啦!

被封在家里一周了,很馋ABO,给我们邱和夏也安排了一篇,虽然是双A,但还是邱攻夏受,不逆不互吼!

本来想着一章写完的,但这个发展可能还要两章吧……最近这两天应该就能写完了。

最近又脑了两个ABO的设定,明年大概会写两篇AB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