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上静悄悄的,鹤一和暖青刚到山顶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师父?”

“嘘……”

鹤一环顾了四周,跃到旁边的山石上,看到了石缝间插着的三根快要燃尽的迷香,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义姐!”

敲开房门后鹤一看着屋内完好无损的两人,心中生出了几分诧异 “山石间那三根迷香是怎么回事?”

“有个歹人趁着你们下山来过”

“那你们……没事?”

姒墨没做声,指了指火盆上正冒着热气的药炉。

是了,义姐屋内药炉中常年煮着安神的草药,她几乎是由各种草药堆起来的,早就对各种迷药免疫了。

“明日我就派晚棠去调查那歹人是谁,找到后定把他卸成八块扔到后山的崖底”

目送着鹤一气汹汹的离开,姒墨掩上门看着坐在一旁强撑的可卿道“怎么样了?”

原来那沈培风在元夕夜趁着鹤一等人下山后,悄悄潜进了乌山把三根迷香放到了姒墨房间外的石缝中,想等着迷晕了她们便动手杀了可卿。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两人一直谈笑自若似是半点都没有受迷香的影响。自从上次被毒翻了后,沈培风就忌惮起姒墨来,见二人谁都没受影响,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又悄悄下了山。在心里把那面具男骂了个痛快,到底给了些什么破香,还敢说三根必倒的大话……

这时的可卿只觉头脑发胀,不仅身子瘫软用不上力,甚至连舌头都不好用了,从内到外都变得软塌塌的。

姒墨免疫世间的迷药但她可卿却没有那样的体质,她知道暗处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与姒墨,只等着自己倒下就开始动手。可卿只得悄悄抽出匕首割破手腕,凭着痛楚一直苦苦支撑装出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等到听到外面那歹人远去的脚步声后才彻底瘫软了下去。

姒墨见自己平时制的能解百毒的药此时对可卿竟然一点用都没有,不仅皱起了眉。那迷香很不一般,除了五毒教外别人是制不出来的,但奇怪的是,五毒教的人为何要来害可卿?

沉思之际发现可卿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姒墨不敢再耽搁,拆开她手腕上的绑带,把鼻尖凑到她的伤口处闻了闻。平常本该腥气的血现在却隐隐透出些苦味,姒墨犹豫了片刻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伤口中渗出的血。

可卿见她如此动作,瘫软的身子更加软了几分。

姒墨重新包扎好她手腕的伤口,临走时又折回身摸了摸她的脸以示安慰“等我片刻”

这迷香霸道,揉进了可卿的血液中,又随着七经八脉汇聚在了她的丹田,这就是令她浑身瘫软的原因。姒墨站在隔壁的药屋中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舌尖残留的味道,在宣纸上写了下数十种药名。

五毒教一直引以为傲的迷香竟被她瞬间分解。

知道成分后再配制解药就是件很容易的事了,制好药丸后姒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可卿叫苦的神情,收回要离去的步子,又转身在药丸上裹了一层厚厚的药蜜。

可卿使不上力气,姒墨只得亲手喂她,不知是不是她故意而为,姒墨的手指并着药丸一起被她含入口中。

“好些了吗?”

“身子酸”

迷香顺着她的血液在她身子流了个遍,发酸发痛是正常的现象。按照姒墨平日的性子,既然她吃了解药,那便不会再理会了,可这一次姒墨却伸手在她的几个大穴附近推拿起来。

“你同我第一次见时你不一样”

姒墨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哪里不一样?”

“第一次见你时,你是冷冰冰的。”

“我也一直能在你身上感觉得到冷淡”

可卿听后低头浅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那迷香的关系,她总觉得心绪动**,情感的起伏变化也比平时要强烈。

“我的娘亲生下我后就死了,除了习武外我很少能见到我的爹爹。别人都说我从小就长得很像我娘,也许是这个原因吧,爹爹很少来看我。”

可卿说着苦笑了一下,鬓间碎发垂落在胸前,身上多了几分落寞之感“其实爹爹对我很好,几乎有求必应。但我还是开心不起来,稍稍大了一些后就总是找茬跟他吵架,跟他的关系就越来越僵。”

“你说在他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怪我害死了娘亲,害死了他唯一挚爱的女子。”

屋内的草药味好像越来越浓了,可卿揉了揉眼睛,不露痕迹的转过了脸。

“姒墨,你把火盆移远些,烟熏得我眼睛都红了。”

冷不防眼睛处蒙上了一只手,带着冰冰凉凉的细腻和淡淡的草药味。可卿任由她盖着,伸出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

两只同样冰冷的手交叠在一起,反而生出些玉一般的暖来。

“你的爹爹不愿见你,是因为自责没有保护好你的娘亲。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在他心里你与你的娘亲都是他这一生最为挚爱的女子。”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姒墨没有平日中冷漠的样子,看向可卿的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柔和,若是让鹤一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定会以为她撞了鬼。

“我从不说谎”

可卿闭着眼安静的感受着眼睛处她手心的温度,心中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以前的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她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只暂且把它归结到师徒之情上。